第22頁
“誰啊?”
“大衛。”蘇白梨哼了聲。
徐望南推了下她的額頭:“喝多了?胡說八道的。”
蘇白梨就勢頂了頂他的手指:“幹嘛!”
忽然,兩道強光穿透玻璃幕牆,刺得徐望南眯起了眼,朝外一看,是停車位里的一輛車忽然開了遠光燈,正對著蘇白梨和他。
“搞什麼呢,會不會開車……”徐望南抱怨著。
那車閃了閃遠光,猛地從車位里沖了出來,一個甩尾朝停車場出口駛去,帶著莫名的怒氣。
車身經過店前的時候,蘇白梨睜大了眼睛——駕駛座上人,跟那個誰也太像了吧?
奔馳絕塵而去,可是還不等蘇白梨收回視線,那車居然又快速地倒了回來!
門開了,西褲長腿跨下車,反手關了車門,下一刻,餐廳門口的風鈴響起,服務生熱情地招呼:“先生幾位?”
第十二章
蘇白梨還沒有反應過來,匆匆進來的男人已經大步流星走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手腕生疼,“輕點兒,會疼啊……”
止潯看也不看她,冷眼看向同樣發懵的徐望南,口中說:“跟我走。”
蘇白梨被他拉得站起身,又掙脫不得,只好可憐巴巴地看向徐望南。
這眼神落在止潯眼裡,更氣——他來救她,這小怪獸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還向沒安好心的狼崽子求援?
這要放在以往,他多一句也不會說,早就拂袖走人了!可,誰叫這不懂事的小怪獸偏偏闖進他的眼睛裡了呢。
“慢著慢著。”徐望南伸手,拉住蘇白梨的另一隻手腕,“潯哥,你這是做什麼?”
蘇白梨一手被一個人拉著,立刻成為周遭視線的聚焦,白皙的面孔浮上一層紅暈,“止老師?”
止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小怪獸難堪,無論她是不是因為單純而受騙,這種事傳出輿論總歸是對女孩子更加不利。
他壓低聲音:“出去再說。”
蘇白梨為難地看著桌上剛吃了一半的酒菜:“可我還沒吃完呢。”
她的杯子裡紅酒已經見底,難怪滿面飛霞。
灌酒,灌醉了意欲何為?止潯眼風一寒,利刃般剜向徐望南。他知道圈子裡亂,但沒想到有人已經把手伸到他身邊來了。
徐望南還坐著,瞟著菜說:“潯哥,我和白梨才剛吃了一半,你要是想吃可以一起。但是中途把女孩子帶走,就不合適了。”
止潯從牙縫裡擠出一聲:“無恥。”
這下蘇白梨和徐望南都呆住了,尤其蘇白梨,她實在不知道一起吃頓飯怎麼就無恥了?
徐望南到底談過戀愛,對男人那點小心思比他這沒談過戀愛的妹妹了解多了。被莫名其妙的針對,比起生氣,他反倒是覺得有趣居多——
多年前,作為楠戲的學生代表接待聲名鵲起的攝影大師止潯,徐望南就很好奇,憑什麼一個只比他大三兩個月的同齡人,就能被冠以大師之稱?
直到見到真人。
那時候止潯比現在要更冷淡一些,目光幾乎不與人接觸,說話能一個字絕不用詞,能用詞絕不講句,在候場室里,像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大冰塊。
徐望南和同學還曾議論,這真是架子比名氣還大。但很快,隨著止潯登上演講台,在那個只有他和大自然作品的時空里,冷淡如他突然侃侃而談,金句頻出,判若兩人。
後來徐望南才聽說,這個從攝影大賽殺出道的年輕男人是個攝影痴,為了拍出心目中的極致,什麼險峰戈壁都去,且一呆就是數月,生死未卜都是常事。
所以,他沒那份閒心,也沒那個必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社交上。
止潯的冷漠來源於他對周遭人的不在意。
徐望南忽然很好奇,是什麼讓他這樣反常的“多管閒事”,又看了眼紅著臉的表妹,難道……是喜歡他們家白梨嗎?
“他說你面相不好,不像好人。”蘇白梨的話猶在耳畔,徐望南鼻孔里出了口氣,他可是個記仇的人呢。
“算了,下次我再帶你吃別的好吃的。”徐望南站起身,依舊牽著蘇白梨的手腕,“今天先這樣,我們出去說。”
蘇白梨被左右牽著,兩人都不鬆手,她一生氣,用力把兩人都給甩開了,快步往外走去。
止潯和徐望南都追上前,奈何路窄,只容一人通過,對峙了兩秒,終究是徐望南退了半步——媽耶,他可聽說止潯練過散打,好漢不吃眼前虧。
停車場裡燈光昏暗,蘇白梨停下腳步,回過身,滿臉的不高興:“止老師,這會是我的私人時間。”
白天她在燒烤店打工,這大魔頭呼來喝去也就算了。這會兒是她在休息,吃個飯而已,忽然被捉賊似的逮走,算什麼呀?
“我知道。”止潯說,“私人時間可以做的事很多,能交的朋友也很多,應該有所選擇,遠離心術不正的人。”
“徐望南他是我——”
“對,”徐望南打斷了蘇白梨的話,“我就是白梨的朋友,一起吃頓飯不知道有什麼錯,要被潯哥扣上心術不正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