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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駱驍迷茫。
蘇白梨偷笑,看了止潯一眼,耳根發紅地跑了。
駱驍若有所思:“……還真特麼有點甜。”
話音剛落,就覺得面前氣壓驟低,他一抬眼才發現正被好友冷冷地盯著。
“幹嘛這麼看我?”駱驍摸了把胳膊,“防狼似的。”
止潯抿了口小怪獸幫忙倒的米酒,果然冷冽甘甜,口味很討喜,“別拿對付女明星那套對小姑娘。”
駱驍回頭,看了眼正幫忙擇菜的女孩,老闆娘剛才好像叫她小白梨?真是人如其名,又白又水靈,唔,看著就想啃一口。
“我那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潯,我說你這狀態不對啊,對小白梨特別上心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一見鍾情?”
止潯瞥了他一眼:“鍾情?出了這門,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
這本是句實話,可好友這麼說出來還是讓駱驍堵得慌,將杯子裡的米酒一口悶了,又給自己再斟滿。
憑止潯的個人條件,想嫁他的姑娘能從前街排到三環外。可那又怎樣?回頭談起來,在止潯口裡只剩下“穿紅裙的”、“戴綠鐲子的”、“說話像含著痰的”……諸如此類不疼不癢的符號。
駱驍的感情世界有多豐富多彩,止潯的感情世界就有多麼空白。身為發小,說不替這注孤生的死黨操心,那是不可能的。
烤串被蘇白梨端過來的時候,駱驍覺得眼前有點兒花,一個白生生的姑娘成了倆,咕噥了一句“有點暈,我趴趴”就倒在桌上不動了。
蘇白梨嚇了一跳,指天發誓:“大胡的米酒沒問題的!”
止潯倒是淡定:“不關你的事,是他酒量渣。”
“酒量也太差了吧?這酒才1°……”
蘇白梨彎腰查看駱驍的狀態,側身之間乖順地伏在臉頰的髮絲傾瀉,被風扇吹得揚起,擦過了止潯的手背。
有點癢。
但他沒有立即挪開。
她的髮絲又細又軟,居然讓他好奇是什麼觸感。止潯被自己的念頭驚了一下,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小怪獸。”止潯的聲音微啞。
蘇白梨聽見了,不過沒意識到這是在喊自己。直到止潯又清了清嗓子,“小怪獸。”
“……嗯?”她回頭,眼裡映著燈火。
止潯覺得像是有什麼在這秒鑽進了自己的大腦,抽空了所有關於這雙眼睛之外的思緒,以至於他腦海一片空白,在對方的注視下許久沒有開口。
蘇白梨問:“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剛剛油沾到鏡頭上了,”止潯扯過單反,“麻煩拿個紙巾。”
表演專業有攝影課,蘇白梨第一眼就看出這相機價格不菲,是那種會被老師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亂碰的高檔貨,只是不知道“大衛”為什麼就這樣帶著它到處亂跑?
蘇白梨跑去找紙巾,又小跑著送回來,迎面看見“大衛”舉著單反,鏡頭正對著自己。
她以為他是在檢查鏡頭哪兒髒了,湊近問:“髒得厲害嗎?”
少女自帶柔光的面孔出現在鏡頭中,止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快門,然後,不等顯示器上成像就直接關閉了電源。
“沒事。”
蘇白梨見他沒打算立刻清理鏡頭,轉身打算離開,想了想又回頭:“那個……”
止潯只見她壓在桌邊的手指白皙,指甲修剪的圓潤可愛,透著些自然健康的粉韻。
“……?”
“我不叫小怪獸。”
蘇白梨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蘇白梨,白色的梨子,很好記。”
就算不這麼解釋,止潯也已經記得了。因為她整個人就像一隻水汪汪的小梨子,清甜柔白。
止潯點頭,繼而問:“所以呢?”
所以?哪兒有什麼所以?蘇白梨心想,她只是希望對方別叫自己小怪獸啊……對著那雙冷清的眼睛,蘇白梨無力地放棄抵抗,“然後就……請您好好享用吧!”
人又逃了。
他是不是太嚴肅了?止潯忽然自我懷疑,不然,為什麼她都沒順水推舟地問一句“那你叫什麼”,這不是正常套路嗎?
直到止潯優雅地消滅了十串羊肉,趴在桌面的駱少爺也沒醒來的意思,反倒是哼哼唧唧越睡越香。
止潯架著他起身,駱驍反手就打在他臉上,嘟囔著:“你說誰腎虧呢!”
……嘖,好疼。蘇白梨看見了這一幕,乖巧地問大胡:“大胡哥,我能送他一下嗎?呃,他一個人好像不太方便。”
大胡揮揮手:“去吧去吧,駱老闆的店就在不遠。”
得了老闆的允許,蘇白梨才擦乾淨小手跑向止潯,伸手就要幫他扶酒鬼。
止潯不著痕跡地躲開了,沒讓她碰著駱驍,順手把肩頭的單反遞給她:“那替我拿一下。”
這相機的價格大概夠買輛車了。被信任的愉悅感油然而生,蘇白梨跟在止潯身側,輕快地說:“你朋友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喝米酒喝醉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