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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怪獸是真輕,可能還不如健身房一根空杆重,止潯輕鬆地重新將人抱起放在沙發,二話不說將她的尾巴從懷裡抽了出來。
“你要做什麼?”蘇白梨一臉懵,看著對方像剝筍子一樣將她的怪獸戰袍扒拉下來。
“都已經中暑了,還捂著這個,你是真要錢不要命了?”止潯不由自主帶了一絲責備,雖然他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
蘇白梨沒想過自己會得個“要錢不要命”的評價,臭老爹要是聽說了一定特別開心,他一直都覺得女兒不把他花大力氣打下的江山看在眼裡,很是傷心。
可止潯的動作很利索,壓根沒給蘇白梨反對的機會,三下五除二就把怪獸服從她身上拿開了,兩條白皙筆直的小腿從熱褲下露了出來,還沾著玩偶服上脫落的星星點點的絨毛。
“……大胡哥讓穿的,”蘇白梨小手拍著腿上的綠色絨毛,“不穿招攬不來生意呀!”
止潯看著她,甜美得像只削了皮的糖心梨,就算不看臉,光憑膚色身段也足夠傲視整條前街——燒烤店老闆居然覺得穿怪獸服比她本人更能招攬生意?
這世上有審美障礙的人,還真不少。
蘇白梨正想從他手裡拿過怪獸服,就聽“吱啦”一聲,怪獸服的袖子和身子……分了家。
肇事者左手拎著怪獸身子,右手捏著怪獸爪,面無表情地說:“我是無意的。”
蘇白梨:“……”當她瞎嗎t﹏t
第五章
服務生敲門進來時,蘇白梨正抱著怪獸服默哀。
“止先生,您想點些什麼嗎?”
止潯見他手裡空空,問:“拜託你的毛巾呢?”
“毛巾?”
蘇白梨下巴搭在膝頭,歪過腦袋:“剛剛來的不是他呀。”
正說話,先前的那個服務生來了,不明所以地將毛巾遞過來:“先生,您要的毛巾。”
止潯:“……”
蘇白梨窩在沙發里,等止潯板著臉搓毛巾回來,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他在氣自己不識人的怪毛病。
“那你為什麼板著臉……”蘇白梨說了一半,被柔軟冰涼的毛巾敷了個滿面,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暑氣被沁涼的毛巾帶走了大半,舒服多了,她也就仰著臉不反抗了。
止潯將毛巾拿開,只見小怪獸鼻尖微紅,正貓咪似地看著自己,喉頭一動,垂下眼睫將毛巾丟在她頭頂,半遮了那雙眸子。
自己帶著三分笑拖過椅子,蹺起長腿悠然地看著她。
他嘴角不自覺流露的笑落進蘇白梨眼中,她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一邊拿毛巾掖著下巴和脖頸,一邊閒聊:“你剛剛怎麼會認錯那兩個小哥哥呢?明明一點也不像。”
止洵:“……”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白梨壓根沒往他對人臉識別有障礙那方面想,只笑嘻嘻地說:“明明一個像派大星,一個像胖虎,完全不同,怎麼會認錯呢?”
“……”被她這麼一形容,他居然有一點點能get那倆服務生的區別了。
蘇白梨擦好了,起身拎起茶几上的玩偶服:“那我走了喔。”
“去哪?”
“負荊請罪啊。”她舉著陣亡的玩偶服,“得回去讓胡嫂看看能不能修補——”
止潯站起身,比她高了許多,“你還打算繼續穿這個?”
蘇白梨懵懂地反問:“不然呢?”
……
一刻鐘後,大胡燒烤店門口,大胡看著案頭上的紅色鈔票,不確定地問:“你是說,駱老闆今晚要包場?”
“嗯,所以提晚上不用接待別的生意了。”
大胡記得這個滿身清貴的男人是駱老闆帶來的朋友,雖然畫風迥異,“成!給他留著!”
止潯點點頭,轉頭打算離開,就聽見身後小怪獸怯生生地道歉:“大胡哥,衣服壞了,你讓嫂子幫忙看看能不能修?不行的話,多少錢,我賠……哎,哎?”
玩偶服被止潯從她頭頂上方拎了起來,蘇白梨不敢用力拉扯,只好眼睜睜看著他把衣服蜷成了團。
“老闆,這衣服挺好看,我跟你買了,多少錢?”止潯問。
大胡欲言又止,這種對綠油油怪獸的愛好居然還有同好嗎?想了想,他大方地決定,“難得有人喜歡,送你了。”
“謝謝。”止潯滿意地夾著玩偶服,一手在發愣的小怪獸後腦勺一帶,撩過幾縷髮絲——如他所料,又軟又滑,他把笑容抿在嘴角,漫不經心地說,“小怪獸,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今天不用攬客了。”
大胡本想說晚上包場要小白梨幫忙準備準備,胡嫂已經開口了:“小白梨,放半天假歇歇吧,那恐龍衣服瞧著就熱,別給悶壞了。”
蘇白梨看看大胡夫妻,又看看止潯,後者挑了挑眉,隔著玩偶服推著她的背走了。
“去哪兒啊……”突如其來的假期讓她迷茫。 止潯說:“不是說,要給我看你的畫?”
蘇白梨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說人家長得像大衛石膏像,還說要拿自己畫的大衛給他看,頓時不好意思:“畫在學校畫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