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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臭老爹覺得女兒“很有自我保護意識”,蘇白梨毅然決然地掐滅好奇心,繞道而行……所以,對讓室友們集體興奮的止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一直沒搞清楚。
看小丫頭欲言又止,止潯眯起眼:“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蘇白梨認真地答:“她們是我的室友,你的粉絲,嗯……”號稱止潯的女人絕不認輸的人——這句被她吞了。
止潯問:“那你呢?”
蘇白梨喔了聲:“前兩年,你來楠戲開講座的那次我沒去成,所以一直以為止潯老師是位德高望重的老爺爺。”
說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忽然覺得空氣凝固了,慢吞吞抬眼,才發現“止老師”的神情像生氣又像無奈。
“……你又生氣啦?”
“沒有。”帶著一臉“我在生氣”的表情,止潯轉身四顧,“禮堂在哪裡?”
“真不用送我,我可以走過去的。”
止潯沒好氣地說:“是我要去,不是送你去。”
“……喔。”帶路就帶路嘛,生什麼氣。
蘇白梨領著止潯從小路往禮堂走,嚴格來說這不是路,只是穿過小樹林去禮堂的捷徑,沒燈也沒路。
“你之前就認識主任嘛?止老師?”
“不認識。”楠戲那麼多主任,教授,輔導員,他哪能分得清哪個對哪個,不過囫圇都當成老師而已。
“可主任對你好溫柔啊,”蘇白梨感慨道,“我還以為他不會小聲說話呢,肯定是因為你比較厲害,止老師。”
止潯眉頭跳了又跳,終於在她又一次以“止老師”作為開頭來說話的時候,打斷了她:“我說了,不要叫我止老師。”
蘇白梨愣了下,怯生生地低頭,“好的,前輩。”
“……就沒別的稱呼了?”非得跟他拉開輩分是吧。
蘇白梨委屈,“你想我叫什麼?”
“止潯。”他不忍見她受驚的樣子,只得替她找出路,“直接稱呼名字就好。”
“……主任會罵我不尊老愛幼的。”
止潯:“……”老,老?
“那不然,人前我還是叫你止老師,”蘇白梨笑吟吟地問他意見,“只有我倆的時候,我叫你止潯,可不可以?”
這是止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酥酥嗲嗲的,尾音微揚,就像撒嬌,很是受用。
“只有我倆的時候。”止潯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蘇白梨點點頭:“比如現在啊,就只有我倆——”
話音未落,光線幽暗的樹林子裡閃出兩個慌張的人影,先是女生,再是男生,男生路過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蘇白梨一眼。
被眼神殺的蘇白梨懵懵地回頭,“……我沒看到他們。” 止潯淡定:“幸好你沒看到。”如果被她看見了,估計就不是瞪一眼這麼簡單了。
“林子這麼黑,在這裡幹嘛……不怕被蚊子搬走麼?”
這丫頭壓根沒意識到剛剛撞破了人家小情侶的親熱。難怪這麼淡定,她是壓根沒鬧清狀況……這條路分明常年都是小情侶們幽會的場所,她大咧咧地帶路,止潯以為她是見怪不怪,沒曾想,這小怪獸壓根就不知道這麼回事兒。
“你這會去禮堂做什麼?”止潯又瞥見一對情正濃時的情侶,只好一手推著小怪獸的肩,不動聲色地帶著她繞開。
“常有劇組在禮堂招人,我隔三差五會去看看,萬一有合適的呢!”
“你有表演經驗嗎?”
“有啊,我參演過七部影視劇。”蘇白梨自豪的嗓音漸低,“可別問我是什麼片子……說了你也沒聽過。”
說完,就聽見身後的人輕笑著答應了:“好,我不問。”
交談間,兩人已經從小樹林裡走出來,踏上水泥路。止潯剛要鬆開手,就聽見一個略帶疑惑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潯哥,你怎麼來了?”
等止潯和蘇白梨一起回過頭,剛剛出聲的男人又錯愕地看著蘇白梨:“白梨,你怎麼會跟潯哥在一起?”
這人是誰?止潯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曾經接觸過的楠戲學生,可還是模模糊糊,難以區分。
“徐望南!”蘇白梨滿臉意外,“你怎麼有空回來?”
“劇組來招人,我就打算來看看你,沒想到一來就遇見你……和潯哥了。”
徐望南說這話的過程中,攏共只在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看了止潯一眼,其餘時間目光都沒離開過蘇白梨。
徐望南。
雖然對臉毫無印象,但止潯記起了這個名字,是他第一次來楠戲開課負責接待的編導系學生。
當年徐望南大四,至今又過了三四年——所以,差不多跟他同歲……止潯涼涼地看向相談甚歡的兩人。
哦,明明都是年長五六歲,這會小怪獸怎麼不喊人家前輩、老師,就連名帶姓招呼?
“……那我先去報名哦!”蘇白梨和徐望南打了個招呼,往禮堂跑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止潯,“止老師,你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