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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梨問:“那已經進入穆勞島的人怎麼辦?也回不來嗎?”
“要看情況,一些資深的探險者能依靠山洞規避強風暴雨,挑選合適的時候上路,這樣才能見到許多平時輕易見不到的風景。至於新手……只要到穆勞的登山者營地,也會有救援者想辦法送他們返程。”
蘇白梨想了想, 追問:“現在穆勞山裡有多少人?”
“不多, 除了一個資深登山者是獨自一人以外,其他都是小型登山團隊。怎麼?蘇小姐有認識的人在嗎?”
蘇白梨試探性地問:“那個獨自上山的,是止潯嗎?”
徐陽不無意外, “你認識潯哥?”
不光認識,她就是為他而來……蘇白梨抿唇,“你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了吧?”
“這種天氣,聯絡起來確實困難。不過潯哥十多歲就開始出入這些地方,如今這種小風浪對他來說小case,完全不必擔心。”說著,徐陽不免認真打量這個據說沒有戶外經驗的小姑娘,她看起來可不像是會無腦追星的瘋狂少女,“潯哥他知道你來嗎?”
蘇白梨搖頭。
“你要進穆勞找他?”
“你能帶我去嗎?”
徐陽特意趕來的原意是勸說蘇小姐知難而退,誰知道對著這雙明亮而堅定的眼睛,他竟不自覺地應承下來:“等雨停了,我帶你進山,不過會吃點苦,你受得了嗎?”細胳膊細腿,白瓷娃娃似的小姑娘,一看就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
蘇白梨一口應下:“能!”
想著在世外桃源般的穆勞山里,突然出現在大魔頭面前,他一定會特別高興……蘇白梨一整夜都在窗外鋪天蓋地的雨聲中夢個不停。
反反覆覆地聽見有人在耳邊呼喚她,小怪獸……
天蒙蒙亮,蘇白梨就醒了,拉開窗簾看見外面雖然仍舊陰黢黢,但大雨總算是停了,立馬給徐陽打電話。
睡眼惺忪的徐陽在去碼頭的路上,猶豫再三終於問:“蘇小姐你是不是高三剛畢業?”
蘇白梨滿臉懵:“我畢業好幾年了,為什麼這麼問?”
徐陽給她看腕錶,時間顯示清晨五點半,“我自高三畢業之後,再沒有在七點之前起過床。”
蘇白梨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蹦了兩下將身後半人高的行囊往上提了提,可她想到就要見到大魔頭了激動得輾轉反側,還不如早點上路呀。
徐陽問:“要不要我幫你背?”
蘇白梨搖頭,設備都是大魔頭仔細挑選的,全是市面上最輕薄的材質,就算是她也並不特別吃力,更何況,她可是將來要陪著他走遍萬水千山的人,這點小苦算什麼?
開往穆勞的快艇上只有蘇白梨和徐陽兩個人,海風仍舊猛烈,波濤洶湧。
船隻隨著海浪起伏顛簸,蘇白梨牢牢地攥著欄杆迎著風,絲毫沒有躲起來的打算。
徐陽頗為意外,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嬌弱,沒料到骨子裡居然有這樣的魄力。這小姑娘,和潯哥到底是什麼關係……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見什么女孩子敢於來追隨止潯的腳步,畢竟,他是那種為了美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瘋子”。
“乘著時間早,我們抓緊時間進山,趕在午後能到其中一個驛站歇腳,順便打聽一下潯哥走的是哪一條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下了快艇,往穆勞的登山者接待中心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有人熙熙攘攘地圍著,場面頗為混亂。
一見徐陽,立刻有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跑了過來,慌張地說:“糖尼不見了!”
“哪裡走丟的?”徐陽顧不上招呼蘇白梨,立刻進去室內,查看各個攝像頭留下的影像。
“昨晚風大,下山的路上我們走散了,等到這裡匯合才發現糖尼沒有下來。”金髮男人急得鼻樑全是汗,“本想報警,但島上信號不好……現在潯帶著人進山去找了。”
一下聽見大魔頭的名字,蘇白梨不由渾身都緊張起來。
徐陽調動著電腦上的視頻監控,黑白的監控圖像本就模糊,加上昨夜風大雨急,更是晃得連人臉都看不清。但蘇白梨還是很輕易地從其中一幀鏡頭裡看見了穿著墨綠色皮膚衣的止潯,他獨自一個人背著行囊,匆匆地從鏡頭中路過。
“潯哥去了啊……”徐陽的語氣明顯放鬆了一些,“有他在,你可以放心一些。之前他也曾幫我們走失的登山客順利歸隊,這種事潯哥駕輕就熟。”
金髮男人在他的安慰之下,稍稍定了心,這才注意到跟著徐陽而來的小姑娘。她太白皙瘦弱了,與這個荒蠻之地格格不入,男人不免問:“你也是來穆勞小徑的嗎,小姐。”
蘇白梨點點頭。
對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不是你見過的那些旅遊景點,修好的石頭台階和棧道順著走就可以。整個穆勞山,幾十條不同的山路四通八達,會通往穆勞小徑還是臨海懸崖,不走到頭你永遠都搞不清。別說是你一個小姑娘,就是我們……你看,也有走失的風險。”
蘇白梨沒有聽得進他究竟在說些什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徐陽面前的錄像屏幕,許多的攝像頭都在同步快進,播放從昨夜到剛剛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