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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婉婉,怎麼三句話離不開何婉?
止潯的惱火無處傾瀉,只能假裝沒聽見:“所以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綜藝。”
“知道啊,戀愛真人秀嘛。”蘇白梨坦蕩蕩地說,“都是有劇本的,和演戲一樣的。”
她太坦蕩蕩,止潯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對牛彈琴。
“你報名參加就因為何婉在?”
“對啊!我崇拜她好幾年了,別說綜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跟著去。”蘇白梨說完,又好奇地問,“那你呢,你為什麼參加?”
止潯沒有立刻回答。
他靜靜地看著小姑娘還濕漉漉的小臉,剛剛洗過,什麼妝也沒有,白皙的膚色下透著剛剛生出的紅暈,眼角、面頰和耳朵都粉嘟嘟的,像個精巧又天真的娃娃。
她一直背著手,把手機藏在身後,仿佛這樣就不會被他發現剛剛徐望南在電話里說過什麼。傻乎乎,紅撲撲的,可愛至極,讓人情不自禁想摸一摸,看是否火熱。
還沒等他動手,蘇白梨已經自己拿手心貼著面頰,拍一拍,又扇扇風,顯然也覺得臉正發燙。
“我去參加是因為……”止潯的聲音極為低沉,一邊說一邊慢慢向她走近。
蘇白梨愣在原地,機械地拍著臉,忽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呃,是因為大魔頭太高了,搶了她的氧氣嗎?缺氧。她的腦袋一片混沌,臉上的水都快要被蒸發成水汽了。
“……你。”他終於吐出最後一個字。
蘇白梨慢慢睜大眼睛,扇風的手停在頰邊,兩秒後才終於把被他斷開的句子連貫起來。
大魔頭說,他參加節目是因為她。
為了她?
安靜極了,靜得能聽見水龍頭偶爾滴落的水聲。
蘇白梨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水打濕的頭髮,然後發現越理越亂,終於放棄掙扎,眼神東瞟西瞟,最後停在大魔頭腳邊的地磚,“我,我要回去了!胡嫂等我回去才能鎖店!”
止潯看著她翹起的頭髮和通紅的耳朵,“嗯”了一聲。
蘇白梨要往外走,可門被某人擋住了,垂著腦袋杵了會,意識到他沒打算讓開,只好硬著頭皮抬眼,目光從他解開了最上面紐扣的襯衫一路向上。
喉結微動。
下巴的弧線很硬朗,就像碳素筆一筆勾勒的線條。
唇角,帶著笑?
蘇白梨懊惱地發現,大魔頭正笑著低頭看著她,明顯是故意擋道。不是說“嗯”嗎?為什麼還不讓她走。
四目相對,止潯終於滿意地退開了門。
蘇白梨像落跑的小動物,剛見到縫就小跑著逃了出去,卻聽見身後某人帶笑的一句“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到哪兒見啊……一直跑出咖啡廳,被夜風一吹,蘇白梨才想明白了。
明天要進組了。
大魔頭也在。
蘇白梨慢慢地走在路燈下,察覺到心頭一絲突如其來的雀躍。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明天就要見到婉婉本尊了。對!盼星星盼月亮,終於讓她等到面見偶像的這天,能不高興嗎?
蘇白梨腳步越走越輕快,開心得幾乎想哼歌,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咖啡廳的階梯上,靠在牆邊的男人一路目送自己,直到她被胡嫂迎進店。
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被止潯看得清清楚楚。
雖說他的剖白被曲解了,雖說這小怪獸對感情的事沒開竅,但也不是無動於衷不是嗎?聽說要在劇組共事,她顯然與他一樣,甚是愉快。
這就夠了……其他的,徐徐圖之吧。
止潯收回視線,看向沒有營業的咖啡廳,眸光漸沉,當務之急是在他進組之前,把駱驍那小子捅出來的馬蜂窩給堵上。
“人在哪兒?”止潯剛撥,電話就通了。
駱驍在那頭自知理虧,垂頭喪氣地說:“剛從醫院出來,沒事,皮外傷——”
“誰關心你的傷?”
駱老闆被懟得更蔫吧:“是我活該,我闖的禍不該連累你,店暫時不開了,我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利滾利,你躲出去,回來的時候想過要被追多少債嗎?”
“那我能怎麼辦?我是借過三百萬,可早就還完了,他們就是訛詐,搶劫……”
“所以躲不過的,”止潯語氣沉靜,“你別總想著息事寧人,有些人你是寧不了的。”
駱驍:“我……”
“只能除掉。”
*
因為要進節目組,蘇白梨在燒烤店的打工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胡嫂戀戀不捨地拉著她的小手:“真希望你能留在店裡,都說胎教重要,我多想天天看著你,將來生個女娃像你一樣甜得像梨。”
“那哪兒行,白梨丫頭是要大明星的,天天在這煙燻火燎的怎麼行?”大胡笑眯眯地對蘇白梨說,“等你有空再來啊,我給你加工資。哦對,我在網上定了件新的怪獸服,無敵可愛……哎哎,老婆幹嘛拗我耳朵啊!”
胡嫂咬牙切齒:“你那對綠色怪獸的愛好給我收斂收斂,我們白梨漂亮又可愛,哪不比你的怪獸服能招攬客人,你說對吧,白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