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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橙眉頭緊鎖,十分不確定地說道:“我好像還看到一個綠色的影子,在外婆身後一閃而過就不見了。余卿卿應該也看到了,她消失前想跟我說什麼,但是只來得及說了一個‘綠’字……”

    眼見面前這位極樂苑的大姐姐臉色慢慢垮下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十分忐忑地抱歉道:“對不起,我只看到這些,沒能幫上忙……”

    乾昭昭擺擺手,“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忙了。安心在這裡等鬼差,不要怕,只有手持生死簿的鬼差才能拿走你寄身的這個木雕。千萬不要隨便出來,知道了麼?”

    心有愧疚的劉橙更加不敢再說什麼,只能乖乖地縮回木雕里。

    乾昭昭將木雕擺放在不起眼的牆角處,設下封印,才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大門,蹲在車旁。

    “綠色的……偏偏是綠色的……山陰市本來就是植物精怪的大本營,十個有八個都帶點綠,這可要怎麼找啊!”

    月朗朗始終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聞言淡淡道:“不只是精怪,有些修為的妖魔鬼物,都有可能。別灰心,至少劉橙給的線索能夠排除一成的異類。”  

    “一成……”乾昭昭哭喪著臉,“那還有九成吶!朗朗姐,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嗎?”

    “那你說除了晚上加班,還能怎麼辦?”月朗朗不負責任地聳聳肩,“至少你該慶幸現在是月初,不用趕稿!”

    她有些可惜地看著自己特意留下的跑車,輕輕嘆了口氣,“我才倒霉。好不容易能讓洛洛主動來家裡做客,我卻不能在家招待他了。唉,你記得留他吃個飯,我得去松柏公園找那位問問。”

    說完,月朗朗便邁著看似緩,實則快的腳步,迅速離開了醫院。

    月朗朗撓了撓頭,神情有些微妙。

    松柏公園的那位老祖宗,倒不是說有什麼不好相處。問題反而是太好相處了,但凡來個人,都得拉著人家嘮上半天嗑,還總是說不到重點……

    總之,朗朗姐沒個大半天是回不來的。

    不管是逃過一劫的洛伊宸,還是火冒三丈的魏白,亦或是神通廣大的月朗朗,都度過了疲憊,卻毫無線索的3天。  

    留守極樂苑,在龐大資料庫中大海撈針的乾昭昭,也快堅持不住了。每天上班腿腳都在哆嗦,虧得洛伊宸同樣頭昏腦漲,才沒有發現彼此的異常。

    而3天後,各懷小心思的幾人,或明或暗地再次聚齊。

    這一次的地點是他們3天前剛剛來過的火葬場,要送別的人卻成了劉橙。

    魏白是帶著屠老一起來的。屠老年事已高,與他同行的還有他那臉色異常難看的女兒。

    “爸!你放心不下學校,堅持要回來教書,我也攔不住你。可連學生的身後事都要你一手操辦,這是哪家的道理?這個叫劉橙的又不是孤兒,她爸媽呢?家裡都沒人了嗎?!”

    魏白在前排握著方向盤,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屠女士壓抑的怒火,可他除了苦笑卻什麼都做不了。

    屠老對女兒的不滿倒是習以為常,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特殊情況,下不為例。辦完今天的事,我立刻就跟你回去,不教書了。這下你總該開心了吧?”

    屠女士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自家老爸還是像哄小孩似的對自己說話。

    “我生氣又不是單純因為你不聽話。主要是劉橙家的人太過分了,我看前兩天,她那個外婆不是哭得挺傷心嗎?怎麼連她的喪事都撒手不管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問他。”屠老朝前排的魏白努了努嘴,“人家警察同志調查得可比我這個老頭子清楚多了。”

    魏白感受了一下莫名躺槍的心情,想想1小時前在劉橙家經歷的全武行,頓時就能充分理解屠老女兒憤怒的理由了。

    近八十的屠老被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推推搡搡,索要錢財,別說是他嫡親女兒氣得想殺人,就是魏白他自己不是都沒忍住,給了那男人一拳頭麼?

    ☆、67 幸與不幸

    劉橙的母親因為襲警,接受了精神鑑定,雖然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可“耿直”的魏白卻擔心她真有不妥,堅持讓她住院觀察。 X

    當然,劉橙的死訊,也因為怕刺激到她,所以隱瞞了下來。

    劉橙的外婆整日哭哭啼啼,看著就讓人擔心。屠老知道後,便主動承擔起料理劉橙後事的責任,還說服了來接自己的女兒幫忙照顧劉橙的外婆。

    鑑於劉橙家的特殊情況,屠老本想一切從簡,所以並未通知她的其他親戚。可是卻架不住豬隊友的外婆,一股腦的全告訴了住在郊區的小兒子,也就是今早鬧事的那位壯漢。  

    屠女士萬分不解的事情正是自己父女倆好心照顧了他老娘兩天,這人登門不說一個謝字,卻反而惡語相向,是哪門子的道理?

    魏白心裡慶幸自己今早走了這一趟,同時委婉地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劉橙的外婆一共有兩名子女,大一點的女兒當年嫁進了城裡,小一點的兒子便不安分種地,依靠姐姐家的幫助生活。”

    屠女士也不是什麼天真的小姑娘了,自然聽懂了魏白的話,可是卻更加詫異了,“也就是說今早這個劉橙的舅舅,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全靠劉橙媽媽養著?!可是,劉橙媽媽不是早就離婚了嗎?而且聽周圍鄰居說,她自己都不工作好多年了!哪來的錢養著老娘,女兒,還要再養一個弟弟?”

    “不是一個弟弟,”魏白糾正道,“是弟弟一家四口。這就是為什麼劉橙死了,她外婆哭得真傷心的原因。當年離婚據說有很多不得已,劉橙的爸爸並非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每個月都會給數額不算小的一筆錢,作為劉橙的撫養費,直到她18歲成年,並將承擔她畢業前的一切費用。”

    “就是說,如果劉橙沒能考上大學,這筆錢就會一直給到她成年。如果她繼續上學,那麼這筆錢就會一直給下去?”屠女士想了想,有些匪夷所思道,“所以,她媽媽不去工作也能養活包括自己在內的7口人,其實完全是因為劉橙的存在?”  

    “不愧是我女兒,一點就透!”屠老笑眯眯地誇讚道,“所以啊,雖然劉橙的舅舅很糟心,卻一直不敢當著劉橙的面鬧事,生怕影響了自家外甥女的學業。可是劉橙一死,”

    屠老攤攤手,“她媽媽和外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

    魏白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也好,屠老也罷,今天過去也許就再也不會與那個令人不齒的弟弟有什麼交集,為難的只有失去了劉橙這顆搖錢樹的母女倆。

    是的,就是搖錢樹,這是劉橙對自己的認知。

    3天前,沿著這條道路返回醫院時,劉橙冷靜到近乎冷漠地說出這個詞時,魏白和孫權都感受到了宛如心死一般的悲涼。

    用劉橙的話來說,不管是終日挨罵被打的沈莉,還是永遠只能見到保姆的陸曉琪,亦或是媽媽和外婆總是小心翼翼地噓寒問暖的自己,在家裡,都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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