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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家灣監獄改變的只是行政歸屬,地點又沒有變過,它一直緊鄰山陰市,你在這裡坐了十年牢,會一點兒傳聞都沒有聽說過?演戲也演得太過了吧!”乾昭昭尖銳地說道。
劉忠右手顫抖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一開始真……真沒聽說過,牢里關著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山陰市人。我……我是出來以後,幹了獄警,才……才聽說了。長官!真的!就這兩年的事,我之前真的沒有聽說過!”
魏白擺擺手,沒有讓乾昭昭接著發難,只是看著劉忠溫和道:“你所說的那個來過監獄的女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來過幾次,做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乾昭昭霎時甩了一個眼刀給他,這個壞鐵塔!說是不懷疑朗朗姐了,可到頭來還是這麼問,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劉忠控制不住自己,偷瞄了一眼乾昭昭,才吞吞吐吐地說道:“那位月小姐是11天前來這裡的,就來了那麼一次。獄長的秘書親自接待了她,還一口氣提了15個犯人去大會議室,讓月小姐一一面見。她做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連小顧秘書都在門外守著,沒有去打擾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魏白追問道。
劉忠咬了咬牙,“只是月小姐離開後,我們送那些犯人回牢房的時候,他們就顯得萎靡不振,反正精神特別不好。第二天就有人昏迷死亡了。”
魏白皺了皺眉頭,他記得李富生那時壽命被獻祭後,很快人就變得頭髮花白,瞬間蒼老起來,這麼在劉忠口中這些人只是精神不好?
“那15個人當天沒有出現蒼老的現象?”
劉忠搖了搖頭,“當天沒有,也是到了第二天有人突然昏迷後,我們才發現那15個人還有他們同牢房的部分犯人一下子變老了許多,緊接著就陸續都昏迷了。”
魏白看了看乾昭昭,見她沒有什麼想問的,才將話題又倒了回去,“平時孫獄長和他的秘書都不在七家灣監獄,那你們是誰做主隱瞞犯人死訊的?”
“沒……沒有誰。”劉忠咽了咽口水,無奈道,“是大家一起決定的,小顧秘書和孫獄長那邊大家也瞞了好幾天。當年監獄的獄警走了不少人,留下的都是膽子大的,他們早就想打極樂苑的主意,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沒有人反對?”
劉忠臉色發苦,“反對有什麼用,長官,您都知道我的來歷,他們自然也知道,我能說得上什麼話。”
“帶頭的是每天跟你一起執勤的黃榆?”
劉忠一僵,含糊不清地默認道:“他是山陰市人,對極樂苑最了解,在這件事上,大家都很相信他。”
魏白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在劉忠離開後,他並沒有接著提審黃榆,而是看向乾昭昭,“你怎麼想?”
乾昭昭沒好氣地說道:“我還能怎麼想?他的話正好證實了朗朗姐是無罪的。朗朗姐見過那15個人後的那天晚上,肯定有別人做了手腳。你不是也聽到他說,那15個人當天連衰老的跡象都沒出現,這說明朗朗姐完全沒有出現失誤,確實給他們留足了壽命。”
魏白哭笑不得道:“我問他那些問題沒有懷疑月朗朗的意思,不過是為了打消他的戒心。我是問你對他怎麼看,可疑嗎?”
“當然可疑!”乾昭昭哼哼道,“他說他對極樂苑不熟,明顯是撒謊。至少他認出了我,他心裡十分清楚我就是極樂苑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對他介紹過我的身份,你說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話里抱著的屠寅也開口道:“而且,他應該也認出我了。剛剛他有好幾次眼神從我身上掃過,應該是我前幾天巡邏的時候被他看見過。”
“不會吧?!”乾昭昭一愣,伸手將屠寅舉高到眼前,“你這身花紋看起來跟普通野貓也差不了多少,他怎麼就能確定跟之前在監獄附近晃悠的是同一隻貓?”
“直覺。不是有少數人類的記憶力特別好,觀察力也很仔細嗎?能認出我也不稀奇。”屠寅十分不快地揮了揮爪子,輕撓了一下乾昭昭的手,“放我下來,我不喜歡被這麼抱著。”
“可就算認出是同一隻貓,他應該也不會將現在的你和醫師屠寅聯繫在一起吧?你會不會想多了?”魏白酸溜溜地問道。
☆、240 小綿羊的震懾
屠寅眯起一雙豎瞳,不陰不陽地回答道:“我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劉忠認出我是這兩天在監獄裡巡邏的貓。 X今天又看到昭昭抱著我,所以他才懷疑昭昭的身份。我可沒說他會以為我是醫師屠寅,魏隊長,到底誰想多了?”
魏白一時語塞,忍不住心中暗惱,“叫下一個黃榆!昭昭你小心點,劉忠都能看出你的身份,那個傢伙是衝著極樂苑來的,說不定會對你出言不遜。”
乾昭昭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她總覺得剛剛自家傻鐵塔好像跟屠寅吵了一架?而且還吵輸了?
黃榆很快就走進了房間,看到那天小顧秘書親自陪著來監獄的魏白,他頓時眼睛一亮,“魏局長?您又親自來啦?您想問什麼,一個電話我就立馬奔回山陰市到您跟前!也省得您跋山涉水這麼大老遠地一趟一趟折騰啊!”
魏白板著臉,“我不是局長,我只是刑偵隊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黃榆想要湊近過來,卻被魏白一個瞪眼嚇了回去。他有些訕訕道:“您升任局長那是遲早的事,大伙兒都知道!最年輕的警察局局長呢!您就別謙虛啦!”
“別打岔!這些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魏白十分不快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交代清楚這些犯人死亡前後發生的所有事!”
黃榆忍不住撇嘴道:“魏……魏隊長,這事兒還有什麼好調查的。明顯就是有人仗著神通廣大,不把凡人的命當命,把當事人叫來說說怎麼賠償受害者家屬還有我們七家灣監獄才是正經事吧?”
“談賠償,未免為時過早!至少也要找到真正的兇手!現在有證據證明這些犯人的死亡與極樂苑的月朗朗無關,你有什麼想說的?”魏白壓抑著火氣質問道。
“這不可能!”黃榆尖叫一聲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不是那個姓月的女人,還能有誰?!這些犯人就是見過她之後才出問題的!魏隊長,你是想包庇自己人吧?我知道!那份名單就是你們的人提供的,真要論起來,你們警局也是同罪犯!這樣自己查自己,還不是隨你們怎麼說都行?我可告訴你,這個黑鍋我們七家灣監獄可不敢背!”
“放肆!”
魏白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聽到身邊一聲嬌喝,聲音直達骨髓,震得他一陣恍惚。
再抬眼看向黃榆,只見他兩眼失神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下身還有可疑的水跡慢慢印出,散發著一股屎尿的臭味,竟是被活活嚇到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