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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戶沒有異常,所有和他們有關聯的銀行戶頭都沒有任何可疑。家裡也沒有多出來歷不明的現金。”魏白不甘示弱道,“這些都是昭昭的精怪朋友們調查到的,幾乎不可能有遺漏。”
“那手機電話呢?”屠寅繼續發難道,“他給別人做內應,總要和那人聯繫吧?這個也沒有線索?”
魏白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紙,“這是今天剛調出來的所有人的通話記錄,沒有異常。他們手機的檢查工作還在進行,目前也沒有任何發現。”
“你傻啊?!”屠寅忍不住罵道,“先重點調查劉忠啊!他的嫌疑最大,別在其他人身上浪費時間啊!”
魏白也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從哪裡看出他有嫌疑?就因為他認出你?!查案不能公報私仇,更何況他還沒把你怎麼樣!”
☆、244 油光水滑的大燈泡
屠寅一根手指頭恨不得戳到魏白的鼻孔里去!
可瞟了一眼聽得津津有味的乾昭昭,他右手劃了個弧線,從大骨湯上方掠過,順手拿起一根筒骨送到嘴邊狠狠吸了一口骨髓,“認出我這一點還不夠?你該不是忘了那個兇手已經好幾天沒作案了?不是從他們給你們打電話那天開始,而是從我開始巡邏那天!”
“一連十多天,幾乎天天作案的傢伙總不會平白無故地收手吧?”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這說明他認得我!而且還很謹慎!一隻眼生的貓在監獄附近出現,他都警惕到不敢擅動!”
魏白愣了一下,隨即便沉思起來,屠寅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兇手想要嫁禍月朗朗就足以說明他膽大心細,又熟知靈力法門,看到突然有隻肥得不像野貓的傢伙開始在監獄附近轉悠,懷疑其中有詐並非沒有可能。 X
而黃榆雖然從一開始就打著小算盤,可是他最初沒有認出昭昭的身份卻是肯定的,自然也認不得這隻肥碩的虎斑貓。
相比較而言,劉忠雖然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可在昭昭和屠寅的身上,他實在表現得有些過於細心了。
魏白斟酌著慢慢說道:“劉忠蹲過十年大牢,平日裡謹小慎微,照常理來說,他應該不會再犯險作案。而且,今天見過你和昭昭在一起的獄警只有他們兩個,能認出你的未必只有劉忠一個。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武斷了?”
“這還不容易?!”屠寅扔掉手中的筒骨,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就變回貓形,跳上乾昭昭的肩頭,“讓昭昭帶著我在那幫人面前再溜達一圈就是了!正好,現在他們應該都在食堂監督犯人們吃飯。”
“等等,等等!我馬上就好!”乾昭昭來了興致,匆匆咽下嘴裡的食物,一抹嘴便抱著屠寅站了起來。
魏白沒有阻止,起身跟了上去,沉聲提醒道:“最好分開試探。”
“知道啦!”乾昭昭擺擺手,直奔食堂而去。
魏白的要求並不難做到,因為人手不夠,獄警大多兩兩一組分散在食堂和牢房附近。
乾昭昭撲閃著無辜單純的大眼睛,一口一個“大哥”“大叔”甜甜地叫著,要麼問對方“有沒有貓糧”,要麼就是“監獄裡有沒有老鼠”,總之成功地將每個獄警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吸引到屠寅身上停留了片刻。
得到的答案自然五花八門,最具有代表性地回答則是“乾小姐您這貓養得可真好,油光水滑看著就富態!”
雖然如屠寅預料的那樣,沒有人發現它已經在七家灣監獄裡里外外地巡視了好幾天,但他還是鬱悶不已。
他將自己的胸膛拍得乓乓作響,還撩起衣服的一角露出緊實的腹肌,“我這身材哪裡富態了?啊?這麼玉樹臨風,這麼健美修長,那些人眼睛是不是瞎!”
魏白打著電話,隨口回敬道:“身材要看原形,而不是化形。你是個妖怪,變成人形還不是隨你高興?”
“你!”屠寅狠狠瞪著他。
魏白卻不再搭理他,而是對著電話那頭留守在警局的老牛說道:“重點先摸清楚劉忠的情況,看看他是不是還有親人在調查的時候遺漏了。對,他有重大嫌疑,很有可能是內應,有結果馬上通知我。”
他掛斷電話,才抬頭看向後視鏡,“你以前不會每天都是變成貓,從山陰市區跑到這裡來的吧?”
正在氣頭上的屠寅沒好氣地說道:“我傻?你不願意讓我搭你的車回市里就直說。我自己飛回去還更快呢!”
沒錯,三人此時已經乘著夜色,在返回山陰市的路上。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的屠寅一屁股就坐到了后座里,魏白也不好當著一眾獄警和昭昭的面,真的趕他下車。
“你家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魏白也懶得再跟他計較,只想把這個礙眼的燈泡趕緊攆走。
“你只管往極樂苑開就是了。”屠寅睨了他一眼,“我今晚住你們家。前幾天日夜巡邏累死我了,去你們家歇歇。”
魏白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一抖,車頓時差點拐出馬路邊緣,“你說什麼?你要住極樂苑?家裡可沒有給你準備的客房!”
“你不是都知道我的本體是什麼了嗎?睡你家一張沙發都嫌大!有你這麼不客氣的嗎?昭昭,你說,極樂苑裡有沒有我待的地方?”
乾昭昭看了看魏白,有些不明所以地小聲道:“鐵塔,他變成貓,很小很小的一團,不會打擾你的。你就同意了嘛?!”
魏白氣苦,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車很快便停在極樂苑的樓下,屠寅對這裡顯得十分熟悉,徑直走向電梯伸手按了7樓。
魏白和乾昭昭倒也沒覺得奇怪,既然是屠老曾經養過的靈貓,那跟著屠老來過極樂苑想來也是十分正常的。
屠寅一進門,就嗖的一下變回了貓,跳上客廳的沙發打了一個滾,“這裡今晚歸我了,你們沒有意見吧?”
“沒有。”乾昭昭無所謂地搖搖頭。
“昭昭,你們回來了?”月朗朗的聲音從走廊深處傳來,身形憑空從空氣中慢慢浮現出來。
她看到沙發上的屠寅,突然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你怎麼跟回來了?”
“偶爾,偶爾,”屠寅渾身的貓毛瞬間炸了起來,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聲音聽起來還有一絲莫名的心虛,“我偶爾也來這裡溜達溜達。”
月朗朗神情詭異地看著她,突然眼睛一亮,“你回來得正好,我這兒有事要你幫忙……”
“停!”屠寅縱身一躍跳上乾昭昭的肩頭,“我最近都得跟著他們查案,你的案子!你要敘舊,以後再說!”
月朗朗露出失望的表情,撇了撇嘴,“算了,你不願意出手就罷了。反正我一個人也能照料得過來!昭昭,你累了就早點休息,我讓小鬼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我就不陪你了。”
她草草說完,就像出現時那樣,身形又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乾昭昭愣愣地看著她來又走,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你和朗朗姐互相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