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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電話里說你媽媽暈倒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或者打個電話找鄰居什麼的問問情況?”
乾昭昭偏過頭,把臉埋在魏白的頸窩裡蹭了蹭,“不用,她身體好得很,連個高血壓都沒有,肯定是村裡的人嚼舌根,她覺得丟臉就裝暈倒。”
魏白愣了一下,他從下到大還真沒親眼見過這樣的場景,不由笑出聲來,“聽你這話,你媽媽以前經常這樣?”
乾昭昭聽到他的笑聲,不由握起小拳頭,不輕不重地錘了他一下,“我難過著呢,你還笑!我這個媽媽跟你媽媽比,可真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從小她就不相信我,明明不是我闖的禍,她從來不聽我解釋。和同學鬧矛盾,她永遠覺得錯的人是我。總是低著頭,一幅‘我沒有教好女兒,我對不起社會對不起祖國’的樣子,聲淚俱下,然後就暈了。”
“然後回到家後又生龍活虎地罵你?”魏白想像著那個場景,不禁又是心疼昭昭,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乾昭昭悶聲道:“如果是這樣那倒好了。她回到家,從來不罵我,就用一種特別失望的眼神一直看著我,一直嘆氣,就好像我真的無藥可救一樣。”
魏白皺了皺眉,“她對你妹妹也這樣?”
“關鍵就在這兒啊!她對方芳很正常,就像正常母女一樣,該打的時候打,該罵的時候罵,該維護的時候維護。”乾昭昭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和方芳年齡只差一歲,村里一直有人在暗地裡說我和方芳肯定有一個不是她親生的。方芳從小就覺得那是她媽媽,不是我媽媽,光是為這事兒,我和她就不知道打過多少次。”
魏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一家子只有昭昭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姓乾,村里人口中不是親生的那個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儘管昭昭暗地裡不止一次做過親子鑑定,足以證明她和方家人真的是一家人,可誰又會相信呢?
“好了,他們這麼對你肯定是有原因的,等監獄的這個案子了結,我就跟你一起回去,非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乾昭昭小聲地“嗯”了一聲,然後吸了吸鼻子,“查不出來,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現在也不是沒人要的!”
魏白和乾昭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老牛一抬頭就察覺兩人不同往日,似乎更加親密了。只是昭昭的眼睛看著卻有些腫,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發生了好事還是壞事啊?
只是他不善言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詢問,只愣愣地看著兩人發呆。
魏白看了看四周,便開口道:“老馬呢?一個人去七家灣監獄查那個白頭髮的獄警了?”
老牛點點頭又搖搖頭,瓮聲道:“和小馬一起。”
魏白點點頭,“你留下正好,查一查這個人,名字叫沈棟,是山陰早報和晚報的大股東,年紀現在大概是五六十歲,你聽說過嗎?”
老牛看了一眼魏白遞過來的手機,上面是一張沈棟四十來歲時的照片,看背景應該是在某簽約儀式上留下的合影。
他點了點頭,“我認得。和局長是同學,來過警局幾次。”
“同學?”魏白和乾昭昭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都看到了驚訝。
“你是說這個沈棟和蔡叔是同學?”乾昭昭有些忿忿,“那他還同意自己名下的報紙說山陰市警局的壞話?!他不會是和蔡叔有仇吧?”
老牛誠實地搖了搖頭,“沒聽說。他最近沒來過。”
有木鬼的幫忙,不一會兒沈棟從出生開始的資料便送到了魏白手中。
正如老牛所說,這個沈棟今年59歲,和警局的蔡金宏蔡局長是大學同學。從警校畢業後,這個沈棟也幹過幾年警察,不過一直是在宣傳科,後來就轉行做了新聞媒體那一塊。
他和老一輩的山陰市警察大多都認識,比如老馬老牛剛參加工作時就和他共事過幾個月。
“咦,他不是山陰市本地人?”乾昭昭指著沈棟大學之前的資料皺起了眉頭,“武岳市?怎麼這麼耳熟?”
資料顯示沈棟出生在本省的武岳市,一直在那裡念完了高中,然後才來到山陰市讀了警校,從此就一直留了下來。
“這倒是巧了,趙秀和趙傳這對兄妹的老家就是武岳市。”魏白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巧合,還是假巧合。”
“真巧合吧?”乾昭昭歪著腦袋想了想,“沈棟最起碼也是趙秀父輩的人了,他離開武岳市的時候,趙秀和趙傳都還沒出生呢,應該不會有什麼聯繫吧?”
“這可不一定,你看這個,沈棟在2005年的時候再婚,娶的妻子叫朱美華,也是武岳人。這個朱美華今年才32歲,正巧和趙傳是同歲。”魏白從資料中抽出一張紙遞給了乾昭昭。
“我看看。”她接過來看了一眼,“這女人長得還不錯嘛!怎麼會嫁給沈棟那個老頭子……哦,我想起來了,是為了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嘖嘖,這可真夠煞費苦心的。”
魏白笑了笑,“她要是長得難看,沈棟很難娶她回家吧?你覺得同歲的朱美華和趙傳會不會有關係?”
乾昭昭點點頭,隨即就笑了起來,“這圈子兜的可真夠大的!趙傳的死和監獄的案子有沒有關係,省城那邊還持否定態度。沈棟報導抹黑山陰市警局,拐彎抹角地阻撓案件調查,手段也很隱蔽。兩邊可以說都和這案子沒什麼關係,一般人還真就忽略掉了。算他們倒霉,遇到不一般的我們!”
☆、283 心寬膽肥(推薦5000加更)
“如果能查到這兩者之間的關係,能證明他們不是巧合,這兇手的狐狸尾巴說不定就能揪到一點點了。 X”魏白笑眯眯地看著乾昭昭,“沈棟那裡我來突破,朱美華和趙傳就交給你了,老婆!”
乾昭昭瞬間紅了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絲毫殺傷力,“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占我便宜!”
說完,她就一個箭步衝到牆邊,一把拉開窗戶跳了出去。
魏白無奈地搖搖頭,自從這丫頭發現自己學會騰空飛翔之後,就更跳脫了。
他關上窗戶,看著面前這一沓沈棟的資料,想了想還是先撥通了蔡金宏的電話。
“喂,小魏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如今可已經不是你領導了哦!”蔡金宏笑呵呵地接起電話,聲音中倒是聽不出太多被逼辭職的憤懣。
“局長,昨天的事情我都聽老馬他們說了。要是早知道事情會鬧到這地步,我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省城了。”魏白有些內疚,蔡局長只差幾個月就可以順利退休了,卻沒想到功虧一簣。
蔡金宏笑了起來,寬慰道:“你去省城也是為了監獄那個案子,我還能不知道?做領導的,在這種時候要是不站出來,那還當什麼領導嘛!你不用提我擔心,這件事咱們內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雖說我那天就提交了辭職報告,但是公安廳那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給我壓後了。反正我離退休就差幾個月,含糊一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