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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魏白定了定神,輕描淡寫道,“回頭你把我們調查到的東西,挑一些不重要的,報告給洛伊宸。他答應給你發獎金。”
獎,獎金?開什麼玩笑!她在洛老大手下幹了三年,從來就不知道獎金兩個字怎麼寫!每個月薪水能不被扣得太多,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也不知道老闆怎麼想的,自己軟磨硬泡他也不肯少扣一毛錢,偏偏傻鐵塔隨便說了兩句,老闆就大方起來了。
乾昭昭狐疑地看著魏白,這兩個人該不會是什麼時候有了私情吧?
“有獎金還不高興?”魏白被她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完全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維模式。
“額,高興!當然高興!”乾昭昭語氣敷衍,還生硬地轉換了話題,“對了,馬叔呢?不是要問他關於史明浩的事情嗎?”
“他在跑外勤,我已經通知他了,一會兒就回來。”
老馬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趕上飯點,還是熟悉的位置,還是熟悉的飯盒,只是老牛的位置換成了乾昭昭。
“隊長,史明浩的事情檔案里沒有嗎?我記得當年我應該全寫進去了啊!”他舉著筷子,臉上的迷惑不似作偽。
魏白搖了搖頭,將史明浩的那份案卷單獨抽了出來,推到老馬面前,“這裡面只說他是身體虛弱,因病而亡,卻沒有說明他是得了什麼病。”
“愛滋啊!”老馬不假思索地說道,順手翻開案卷,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不對,這個案卷被人修改過了,不是我當年存檔的那份。不會是局長乾的吧?我記得當時好像有傳言說這個史明浩是什麼大家族的人,上面不讓揭短。”
“那就對了,肯定是你們局長偷偷摸摸改過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害得我們繞了半天圈子!”乾昭昭頓時鎖定了罪魁禍首。
“你們是說肖品紅和史明浩有關係?”老馬有些懵。
他撓了撓腦袋,從茶几下方抽出筆和白紙,“你們讓我捋一捋。你們是從沈翠花那裡得知沈天齊二人18年前去過長樂醫院,才會從醫院著手。進而發現錢院長有意隱瞞,又偶然從小牛的未婚妻那裡得知,肖品紅18年前曾在長樂醫院產子,並隨後患上了愛滋。”
“所以你們懷疑肖品紅是在長樂醫院被感染的,而感染的源頭就來自史明浩?那長樂醫院一定脫不了干係,這樣嚴重的醫療事故,錢院長想隱瞞也就說得通了。”
老馬連連點頭,懊惱不已道:“看來我們當年還是漏掉了長樂醫院這條大魚!”
☆、94 續命殺人?
當年陸陸續續死了那麼多人,幾乎可以說是接踵而至,哪怕是彼時年輕力壯的老馬也忙得焦頭爛額。 X
死在長樂醫院的史明浩只不過占據了其中1/31,死因又是最看不出蹊蹺的那個,別說當時的長樂醫院是真的只想轉嫁來自史家的壓力,就是包括老馬在內的警局上下,也大多覺得史明浩的死和系列殺人案沒什麼關係。
甚至有人懷疑他枕頭上留下的,極其“不合群”的血數字“0001”也是醫院方造假。對長樂醫院的調查程度,可想而知。更何況,那時肖品紅尚在人間,誰也不會調查到她的頭上。
事實上,要不是遲遲不肯出手的極樂苑,最終將史明浩的案子也納了進來,老馬也許根本就不會將這份案卷,與“血數字”殺人案放在一起。
老馬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當年的情況,十分無奈道:“當年極樂苑應該查到了些東西,但是月小姐卻不肯多言。我私下問了屠老,可他老人家也愛莫能助,說他不過是一個趕鴨子上架代理人,並非極樂苑真正的主人,月小姐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內情。”
“哼……”乾昭昭發出委屈不忿的哼哼聲,“朗朗姐明明說我就是這一代的極樂苑主人,還不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那當年是怎麼結案的?照你這麼說,警方豈不是什麼結果都沒調查到?”魏白有些不解,死了三十多人的特大殺人案,怎麼想都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啊!
“不了了之。對外,我們發布了告示,說殺人犯抓到了。對內,其實這案子一直就是懸案。”老馬攤攤手,“18年前,大年三十那一天,警局的人全在加班,沒一個人顧得上過年。月小姐就是在那天突然主動登門,說這個案子到此為止,極樂苑退出。要不是跟著一起來的屠老偷偷讓我們放心,說那凶靈不會再作案了,我們差點度過一個最難熬的大年三十。”
“緊接著,肖品紅就死了?”魏白突然問道。他記得那個女人就死在年後沒多久的初春,月朗朗那般篤定兇手不會再作案,難道是因為她暗中對兇手動了手?兇手重傷,以至死了,那自然就沒法再作案。
可肖品紅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殺掉三十多人的兇手啊!
更何況,自她死後,又陸續死了4人。
乾昭昭的想法倒是與魏白不謀而合。她不解的地方不在於之後的4人,畢竟死了之後才更方便殺人嘛!她疑惑的地方在於肖品紅沒死的時候,那31人是怎麼死的。
朗朗姐十分肯定,活人不可能化身凶靈,莫不是在騙自己?
對於自家隊長的問題,老馬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對啊,這之後沒多久肖品紅就死了。”
當年,“血數字”殺人案在月朗朗的強勢干預下,被迫擱置。之後,誰也沒把這個自殺的瘋女人,與之前的案子聯繫在一起。
可如今想來,這個時間未免太過巧合了。
兇手暫停了作案,肖品紅沒多久就死了。
想到此處,老馬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昭……昭昭,該不會當年的凶靈殺人,是為了給肖品紅續命吧?”
魏白忍不住撇了撇嘴,續命?這可真夠異想天開的!可他看看陷入沉思的乾昭昭,明智地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也不是不可能。”乾昭昭有些猶豫地回答道,“可是我聽朗朗姐說過,非**力者不能為也。肖品紅應該接觸不到這樣的人吧?說到底,要是真有這樣厲害的人保她不死,一開始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她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更何況,那麼厲害的人會聽朗朗姐的?說不殺人就不殺人?朗朗姐連松柏公園的那位都沒法制約,更何況是這樣行事任性妄為的存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馬叔猜錯了。
老馬也察覺這其中的矛盾之處,不由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他可不願招惹什麼厲害的傢伙,天知道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會不會覺得警察辦案不利,把氣撒到警局頭上!
“對了,差點兒忘記說正事兒。我上午去了一趟藥檢,沈天齊車裡遺留的那些藥物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老馬翻了翻身邊的文件袋,抽出一張紙遞到魏白面前。
“藥物確實是用於治療抑鬱症的,只不過已經過期很久了。”
“過期了?”魏白一愣,“沈天齊為什麼要帶著過期藥?難道是藥物中毒,才導致事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