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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白鬆了口氣,又徒手挑出兩根筍絲塞進吳俊麟嘴裡,再次吩咐道:“含著,別咽下去。萬一你吃壞了肚子,我可不負責任。”
吳俊麟輕輕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心裡有數。魏白這才放心回到洛伊宸身邊。
還有點兒力氣的洛伊宸可就不像吳大少爺那麼矜持了,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把奪過那大半包鹹菜,就著撕開的口子,一口氣就往嘴裡倒了大半。
“哎,你小心點!別把包裝吃了,我留著包裝還有用呢!”魏白臉上浮現出肉痛的表情,要不是看在這廝現在身嬌體弱的份上,自己肯定早就一拳揍到他臉上!
“小氣!”洛伊宸塞了滿嘴的鹹菜,含糊不清地嘀咕道。鹽分下肚,他多少感到身上多了些力氣,抬起頭就朝魏白瞪了一眼,“不就是一包鹹菜?等抓住陸宇宇,我給你買一箱!”
“你懂什麼!”魏白一把將連湯汁都被舔乾淨的包裝袋奪了過來,又小心翼翼地卷好,塞進口袋,“下午在一個收費站的小超市里買的,這個叫什錦菜。昭昭說,就這一種,特別好吃。我還想留著包裝找人問問哪裡有批發的呢!”
洛伊宸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為昭昭買鹹菜的人啊!而且,為什麼要是鹹菜?!
他握了握手,感受了一下靈力的流動。力氣還有大半沒恢復,不過屈指調動靈力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他擺擺手,扶著牆自己站了起來,“你不是要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嗎?我先上去幫昭昭的忙,那女人養了一隻嬰靈,昭昭恐怕會吃虧。”
☆、205 洛伊宸掉過的坑
魏白點點頭,“你先去,我確定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追上你。 X對了,進門的地方好像有陣法之類的東西,你小心點。”
洛伊宸腳步微微一頓,苦笑道:“我知道,我就是見陸宇宇身上靈力全無,以為她是普通人,才沒堤防,結果在門口那裡著了道。”
幾天前,他是為了追查幾個奇怪的魂魄失蹤案,才趁著天黑潛入雅韻會所的。最先死去的王來順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其實都是那些在郊外死人坑中被發現的眾多無名氏。
甚至,他比魏白還要早兩天知道吳家少爺失蹤的事情。
就像乾昭昭等人的調查過程一樣,他最初也只是將陸宇宇列為第三,甚至第四懷疑對象,而所有的懷疑,在他與陸宇宇故意製造的見面時,便統統消失了。
一個連靈力都沒有的女人,怎麼可能幹出損人魂魄的事情呢?
所以,那天晚上,他來雅韻會所,其實是為了盜取會所的員工資料,以便調查那個敲詐了陸家後就莫名失蹤,又在死後連魂魄都不見了的劉峰。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會遇到陸宇宇。
這女人晚上不回家,整晚住在辦公室算怎麼回事?!
總之,他就這樣栽了。
那一刻,他陷入陣中,是清晰感覺到殺氣的。他一度覺得自己是死定了!
可是那殺氣畫了個拋物線,漸漸就消失了。就在他滿心戒備,等著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設下這種陷阱的時候,一道綠色影子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不由分說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大口!
洛伊宸只覺得自己體內本就稀薄的靈氣如潮水一般湧向後脖頸,一瀉千里之外。很快,他便失去了力氣,癱軟在地上。
陸宇宇隨後才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看著他的眼神十分不正常,說是迷離,又帶著仇恨,說是憎惡,又帶著眷戀。
饒是洛伊宸當時手指都抬不起一根,也活生生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陸宇宇!嬰靈是你養的?!”他大聲喝問道。這會兒要是再看不出端倪,就是真傻了!
“你回來了?為什麼要回來?你不是說過只當做從未認識過我嗎?”
陸宇宇神經質地自言自語,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洛伊宸的話。
“這是你自己主動靠近我的,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你不要怪我。小鬼,看好他,好好照顧,不准讓他跑了。”
她對著緊緊掛在洛伊宸背後的小鬼吩咐完,又用萬分遺憾地語氣嘆息道:“親愛的,我還有點公務要處理。過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洛伊宸本以為說好的“好好照顧”,再不濟,也不至於虐待自己,可結果,真是讓他,呵呵……
“陸宇宇,我來找你算帳了!”洛伊宸陰沉著臉,揮手與魏白告別後,短短半圈樓梯便回憶完了這些天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深吸一口氣,踏進了自己曾經栽了跟頭的幻陣中!
魏白則快速地跑回裡間,姓洛的那廝不會是在硬撐吧?可沒人保證著過一次道之後,就不會再掉坑裡啊!更何況,他走路都搖搖晃晃,天知道到底恢復了幾分力氣。
他越過門口邊的吳俊麟,只瞄了一眼,確定他只是緊緊閉著嘴,使勁嘬著鹹菜,便放心去查看他右手邊那個穿著t恤球形的人形物體。
魏白輕輕按住那人的頸動脈,還能感覺到脈搏,又快速地像先前那樣,將那人渾身摸過去。
腿骨折了,而且耽擱的時間太長,恐怕就算接上,以後也會有後遺症。十個腳趾都被什麼重物碾壓過,能恢復的機率就更小。殘疾,基本上是註定了。
可與那些死去的人相比,這已經算是幸運。
魏白從那人兜里摸到了一張10月7日返程的火車票,夾在學生證里,當然,此時早已被鮮血浸透模糊了,只能看到一個“周”字。
“周同?那最裡面的就是蕭昕晨了。”魏白嘆了口氣,從外表上來看,蕭昕晨倒還比周同稍微好一點。既然周同死不了,那蕭昕晨應該也還好。
這三人倒是命大,尤其是周同。要知道他可是幾人中第一個失蹤的,竟然堅持到現在,然魏白不得不感慨“年輕真好”。
周同全程昏迷著,魏白也沒有再對他多加挪動,專業的救治還是交給醫生為好。
最裡面的蕭昕晨,與吳俊麟一樣,倚牆坐著,緊閉雙眼。聽到魏白走近的聲音,他似乎也攢夠了說話的力氣。
眼睛沒有睜開,只有嘴唇在蠕動,“你是……警察?”
“對。”魏白一邊回答,一邊替他做著初步檢查,“我是吳俊麟和洛伊宸的朋友,也是警察。你放心,於公於私,我都一定會救你出去!”
他順著蕭昕晨的脊椎向下摸去,眉頭漸漸皺起,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肌肉並不鬆弛,沒有骨折,沒有內傷,似乎蕭昕晨收到的傷害僅僅是幾處淤青?和飢餓?
他記得蕭昕晨好像是失蹤者中唯一原來就和陸宇宇認識的人,難道那女人還會念著蘇婉的情分,對他手下留情?
可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要對熟人下手呢?這不合邏輯啊!
說到底,陸宇宇又是為了什麼將這幾人拘禁在地下室折磨,而不是像其他死者那樣,乾淨利索地殺了餵嬰靈?
魏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6人,再加上洛伊宸正常狀態的樣貌,“陸宇宇抓了其他人,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