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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堅定的催眠,在幾年後他無意得知那個老男人真正身份的時候,徹底驚醒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陸宇宇深陷其中,污了自己的那個泥潭,就是他在心中感恩了很多年的“好心人”陸先生。
那一次,陸先生正巧來為蕭昕晨當時所在的公司送“貨”,據說是件極為貴重難得的寶物,他才不遠千里親自走了這一趟。
當時,蕭昕晨還十分激動地再次與自己的這個恩人一再道謝。
直到陸先生離開後,他的老闆才十分詫異地看著他,驚訝道:“你竟然受過他的資助?完成了整個大學學業?”
“對!陸先生不僅為我繳清了學費,還每個月定期提供我一筆生活費,才讓我心無旁騖地完成了大學學習。”蕭昕晨當時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他的老闆卻十分古怪地嘀咕道:“這色胚還會資助男大學生?難道是改了口味?小蕭啊,老陸他有沒有對你提過什麼要求?就是那種要求,你懂的!”
蕭昕晨有些茫然,“什麼要求?老闆,我聽不懂你的話。”
“哎呦!就是我們有時候招待客戶,不是都會安排幾個美女嘛,可是有人口味不一樣,喜歡男孩兒也不稀奇,對吧?”
蕭昕晨的臉瞬間漲紅了,“老闆!你血口噴人!陸先生那樣的大好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供我上完大學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更沒有對我索要任何回報!”
他的老闆摸著下巴,滿臉疑惑,“不會吧,難道是真的遇到真愛了?聽說老陸前些年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對她特別喜歡。他老婆管得嚴,從來只有趁著這種出差的時候,他才敢鬼混。這幾年他待在山陰市越發不肯動彈了,我還以為是他年紀大,玩不動了,現在想來,說不定真是那個小雛鳥的手段厲害呢!”
蕭昕晨只覺得心裡像被鐵錘擊中了一般,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得不那麼厲害,“老闆,你知不知道陸先生的那個女大學生叫什麼名字?”
“好像也姓陸吧?”他的老闆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就是因為也姓陸,他老婆才沒有多懷疑,迷信的人嘛,不是講究同姓不通婚嘛!更何況,聽說那小雛鳥還是他的什麼遠房親戚,反正一個村的,拐著彎沾親帶故的那種。”
蕭昕晨不知道那一天是怎麼結束的,只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是白過了,站在辦公室的陽台上,他一度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他心裡想要求證的事情太多了!他不甘心這樣稀里糊塗地死去!
☆、219 悔不悔?
要求證一個人資助家鄉子侄的動機,其實很困難,先不說蕭昕晨已經和陸宇宇斷了聯繫,就是他們沒有經歷那些波折,陸宇宇也一定不會告訴他實話。 X
可是蕭昕晨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想到了辦法。
再見到陸先生並不困難,老闆原本當天晚上就要招待他。只要說服老闆帶上自己,蕭昕晨就可以順利見到陸先生,而且酒席正酣之時,有些問題也比較容易答案。
而說服老闆,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酒桌上有個陸先生的老鄉能和他說幾句家鄉話,而且這個人還受過陸先生的恩惠,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
晚上再次見到這個中年男人,蕭昕晨心中平靜了很多。他反覆告訴自己,沒有得到證實的事情就不是真相,可終究,想要控制自己不用仇恨的眼神看他就已經十分困難,更不要說還對他心存感激。
蕭昕晨努力扯出笑容,像無事人一樣頻頻敬酒。在宴席散去後,還主動提出送陸先生回酒店,他一直隱忍到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酒店房間,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陸先生,我現在也有能力了,家裡的路修好後,我爸媽也多了不少收入。您之前對我的資質,我終於可以慢慢償還了,您看,要不您給我一個帳號,我把錢給您打過去?”
陸先生喝得醉醺醺的,可還沒有醉得徹底。聽到蕭昕晨的話,他哈哈大笑,用力拍著蕭昕晨的胳膊,“你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嘛!現在這年頭,培養一個大學生真是太貴了!好幾萬塊呢!你還給我也好,我正好可以多資助幾個和你一樣的大學生嘛!”
陸先生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可是摸了幾次,也沒找准口袋的位置。
蕭昕晨連忙伸手替他拿出手機,湊到他面前,“陸先生,您說,我來幫您。對了,您還記得陸宇宇吧?當年跟我一起接受您的資助的。前些天我聽她說,她也還沒有還錢給您,我正好把您的帳號一併發給她。”
陸先生微微一愣,突然一揮手搶回了自己的手機,然後連連擺手道:“唉,你看我,喝酒都喝糊塗了,幾萬塊也算不上什麼錢,說什麼還不還的?小蕭你真是太見外了!”
蕭昕晨眼神暗了暗,一邊扶著陸先生躺下,一邊說道:“對我來說,這可是一大筆錢。再說,這也是我報恩的心意,還請您不要拒絕。再說,我還了錢,才好向宇宇證明,我有能力照顧自己。陸先生您不知道,宇宇她總是不相信我現在掙到錢了。”
陸先生有些不快,想要撐著床坐直身體,卻因為醉酒手腳無力。他只能搖頭道:“我說不用還就是不用還!要是讓宇宇知道你還我錢,不是沒事找事嗎?小子,我勸你以後還是別和宇宇聯繫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陸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宇宇青梅竹馬,這些年我努力打拼掙錢,確實疏於關心她,但是……”蕭昕晨故意露出憤慨的神情。
陸先生卻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小子,宇宇不是你能高攀的。連上學都需要她替你爭取,你還遲鈍得一無所知,現在又想回來?。憑什麼?你說說你憑什麼?你能有現在的工作,掙到現在的薪水,說到底不還是因為宇宇給你的機會?你想還?還得清嗎?!”
蕭昕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狠狠一拳砸在了陸先生的臉上,“所以你這是承認了?承認那些年資助我上學,根本就不是無償的?是宇宇跟你做了交易?”
陸先生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只愣了愣,就笑了起來,“你打啊!用力打!反正我不可能臉上帶傷回家,正好去宇宇那裡多住幾天!呵呵,臭小子,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宇宇一開始可是把我狠狠拒絕了,要不是因為你……呵呵,我還不曉得要費多少工夫才能說服她!”
蕭昕晨想殺了他,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坐牢,他還有父母雙親,還有宇宇需要照顧。
蕭昕晨想狠狠揍他一頓出氣,可是他也不能。他不願意陸宇宇和這個畜生待在一起,哪怕只多一分鐘。
他愣愣地跌坐在陸先生的床邊,瞪著他,直到他不勝酒力漸漸昏睡過去,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不久之後,蕭昕晨便辭去了當時的工作,回到了山陰市。山陰市缺少年輕人,想找一份工作十分輕鬆,可蕭昕晨卻再也輕鬆不起來。
他輾轉找到了陸宇宇,曾經的小情侶多年不見,卻是在這種情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