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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魏白,“這幫子獄警是在決定向你們問責的時候,才打電話給我,讓我來做做樣子的。要不是你們揭穿了我的身份,那事實就會是七家灣監獄犯人不斷死亡,獄警積極聯繫了醫生進行搶救,然而仍無濟於事,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向兄弟單位問責。”
“那前兩天剛剛死去的那名犯人是怎麼回事?”魏白追問道。
屠寅指了指醫務室里所有躺著的犯人,“這些人都是在等死,等死,你明白吧?做下這樁案子的人,早就已經對他們都下過手了。在這裡守著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那人不會再來了。他的目標是監獄裡其他生龍活虎的犯人,而不是這些奄奄一息的傢伙。”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要不是那個傢伙手藝太糙,這些人恐怕早就已經死了。那人拿捏不好,才會給這些人留下或長或短的一小段生氣。前天死的那個,不過就是生氣耗盡而已。接下來,不出半個月,不需要那人再做什麼,這裡的所有人都會一個接著一個都咽氣。”
魏白心情沉重,這麼多犯人也是人命,只說還有希望刑滿釋放重新做人的就有好幾個,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監獄裡。
“那你這幾天又做了什麼?你不是說也想抓到那個人嗎?你有什麼辦法?”
屠寅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監獄大樓上,“自然是看著整個監獄!我這幾天大多數時候都變回了原形,在監獄裡溜達,尤其是那15個人待過的牢房。不過至今都沒有任何發現,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已經知曉我在調查,所以暫停了行動。”
“對了,寅寅,既然你這幾天一直在巡邏,那黃榆和劉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乾昭昭認真地問道,“昨天中午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他們倆原本應該在這裡照顧病人,但是卻不知所蹤。你不覺得蹊蹺嗎?”
屠寅搖了搖頭,“你們是中午2點來的,他們那個時候正在監獄的食堂幫忙,不在這裡很正常。誰都知道這些人是在等死,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每天固定時間來看幾次,檢查一下有沒有咽氣的。”
他攤了攤手,“這裡獄警人手不足,中午吃飯的時候需要很多人看著,以防出現暴動之類的。他們兩個自然要去幫忙,一直以來,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安排的,並沒有什麼不妥。”
“看來只有從黃榆身上入手了。”魏白沉思片刻,有些無奈地做出了這個選擇,“無論怎麼說,刻意隱瞞犯人的死訊,總是可疑的,至少有放任對方殺人的嫌疑。”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小顧的電話,“喂,你和孫叔叔還在七家灣嗎?……我想就地提審黃榆和劉忠,麻煩安排一下。”
掛斷電話,魏白看向乾昭昭和屠寅,“孫叔叔已經回省城了,他年紀大了,不能在七家灣久待。小顧還留在這裡,就在樓上已經安排好房間,隨時可以審問黃榆和劉忠。你們跟我一起去嗎?”
“去!”乾昭昭躍躍欲試。
屠寅也點點頭,微一轉身,一陣微黃的光芒閃過,他的身形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有些肥碩的虎斑貓。
貓貓縱身一躍就跳進了乾昭昭懷裡,愜意地眯了眯眼睛,才開口說話:“我這樣跟著你們,走吧!”
魏白一怔,想說什麼卻見乾昭昭已經抱著貓走出門外。
她回頭看過來,“你愣著幹什麼?小顧在幾樓?”
“5樓……”魏白心裡有些酸,卻不好說什麼。
那隻虎斑貓可是屠寅!一個大男人!昭昭怎麼就這樣毫不介意地抱在懷裡?
可說到底,屠寅也只是只虎斑貓,他也不好計較什麼,只能悶悶地咽下這口氣!
以後再也不養貓了!
魏白心中恨恨地想著。化為貓型的屠寅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他狐疑地從乾昭昭胳膊的縫隙里看向走在後面的魏白。
“小心眼!也不知道昭昭這傻丫頭是怎麼看上他的!”他在心裡默默嘀咕著,對魏白的印象一降再降。
小顧安排的房間很舒適,“這裡是七家灣監獄的客房,孫獄長和馬叔那天就安排在這裡。”
他湊近魏白耳邊小聲道:“這裡十分安全,沒有任何監控,你儘管放心,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擔心。”
魏白點點頭,卻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要問他們幾個問題,不會刑訊逼供的,不用這麼緊張。”
小顧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乾昭昭,繼續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知道你不會濫用酷刑,可是那位就不一定了。這不是有備無患嘛!外面來鬧事的犯人家屬還有媒體逼得越來越緊,孫獄長也希望能儘快偵破這個案子。”
魏白板起臉,嚴肅道:“這與別人無關,本著對整個七家灣監獄所有犯人負責的態度,我也會儘快破案,不因為任何人的逼迫。”
小顧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正色問道:“魏隊長,你打算先問誰?我去叫他進來。”
“劉忠。”魏白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劉忠進門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什麼忐忑,整個人看起來很平靜。只是說出的話,卻暴露了他的緊張。
“警官好,您有什麼想問的?我自從出獄後一直積極改造,再也沒有作奸犯科,這次也一定會積極配合您查清案子!”
☆、239 劉忠
魏白示意他坐下,劉忠卻猶豫了片刻,才期期艾艾地坐在了對面的凳子上,屁股只小心翼翼地搭了一個邊,坐姿看起來極其彆扭。 X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犯人出現異常的?”魏白沒有直奔正題,而是從事件的最一開始問起。
劉忠的緊張卻沒有絲毫緩解。他迅速挺直身子,大聲回答道:“報告長官,10天之前有一名犯人突然昏迷不醒,當天就死亡了。緊接著,昏迷的人就越來越多。一直到今天,一共死了8個人,仍有15人昏迷著。”
“我記得前天我來監獄的時候,第8個人剛死,那昏迷的人數這兩天完全沒有增加?”
劉忠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報告長官,大約4天前開始,昏迷的人就沒有增加了。”
魏白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這個時間與屠寅所說基本吻合,看來確實是他開始巡邏後,兇手就沒有再作案了。
“既然是10天前就開始出現犯人死亡,為什麼2天前才向警方報案?”他說的委婉,那通電話嚴格來說都算不上是報案電話,只是來興師問罪罷了。
對於這個問題,劉忠倒是沒有猶豫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他們想要挾山陰市有個叫極樂苑的地方。他們說,犯人開始昏迷前來過監獄的那個女人就是極樂苑的人,能翻天覆地,像神仙一樣。”
乾昭昭抱著屠寅坐在魏白身旁,臉色不由沉了下來,“聽你的說法,你不是山陰市人?之前也從沒聽說過極樂苑?”
劉忠的神情突然變得更緊張了,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說話也有些磕巴,“報……報告長官!我不是山陰市人,只是最近幾年才跟著監獄一起被划進了山陰市,我……我的戶口還在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