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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沒事的,小蕭,咱坐哪都一樣,”楊媽以為蕭然是在為難,善解人意地一邊說,一邊與楊爸落座。
符曉覺著他肯定有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怎麼追問,挨著楊媽坐下,唐學政也就順著坐在她旁邊。
蕭然明白唐學政話裡有話,微微蹙了眉,卻沒法子阻止他們的落座。
“你下去吧,我們幫你照顧二老。”唐學政別有深意地道。
“這……”
“是啊,小蕭,你趕緊下去迎接客人吧,我們就不用你操心了。”楊爸呵呵笑道。
“哎。”蕭然沒法子,應了一聲只得離開。
“你想幹嘛啊?”待蕭然走了,符曉才輕聲問。
“要坐也要人請咱上去,不然多沒面子。”唐學政理所當然地道。
哦,她忘了,人高調得很。“不會讓楊蜜蕭然為難吧?”
“不會,你放心。”
流言這種東西總是以光速傳播的,特別是跟自己還有一定關係的重要消息。於是樓下一群位高權重的人物送來了花籃引起了討論,然後是風華俱樂部那極為難得一見的唐家金貴三代居然親臨宴會,這消息一確定,賓客席便小範圍地沸騰了!只要稍了解門道的人都明白這名頭有多麼高不可攀,特別是坐在第一桌的本帶些倨傲的領導同志們,一個個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們假裝不著痕跡地瞄向坐在他們之下的那個英俊年輕的男人,有點如坐針氈。現在這感覺,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自己是七品芝麻官,卻坐在皇太子的上座似的。而且還聽說那些個統統算是大領導的人物送來的賀禮都是以女方父母邀請的名義送的,那個讓唐家少爺作陪的新娘子的父母究竟是多大的來頭?他們這麼一坐,不是喧賓奪主麼?他們就一小官,怎麼惹得起那些個人物?
越想越心驚,甚至有人開始暗自埋怨蕭然父母,這不是存了心整他們嗎?
也感到大廳的氛圍有些古怪,符曉虛心求教,“他們怎麼了?”怎麼吃個喜酒表情這麼凝重?
“誰知道?”唐學政裝了個糊塗,“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楊媽耳尖,“曉曉你哪裡不舒服嗎?”
符曉刷地臉紅了,她欲蓋彌彰地捂了捂脖子,“沒、沒事,我就有些肚子痛。”
肚子痛捂脖子做什麼?唐學政被逗笑了。
“哦,是吃壞東西了嗎?現在還痛嗎?”楊媽關心問道。老實巴交的她忘了個前提問題,唐學政怎麼知道她身體不舒服了?
“早不痛了。”符曉急忙道,順道瞪了還在樂的唐大少一眼。
“多注意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唐學政不痛不癢地受了,還煞有其事地道。他可是認真的,她身子這麼弱,誰陪他“革命”?
也越來越了解這男人的符曉居然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麼,暗暗在桌下捏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擱在腿上不放了。
放開啦。符曉失策地瞟向他,無聲地道。
唐學政的回應是拿著她小手放肆把玩,還一本正經地問:“符曉,你看著我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這壞透了的男人!符曉差點吐血,瞧他道貌岸然那樣!
這時蕭母陪著自己單位的老總上樓來了,一眼看見唐學政居然坐在楊蜜老家來的朋友旁邊,差點沒暈倒,小然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把身分那麼高的少爺安排在那兒!
☆、第 50 章
單位老總也在上樓的時間裡聽說了唐學政的事,他首先看向頭兩桌,低聲問道:“誰是唐家少爺?”
蕭母沒法子,只得吐實,“右邊第二桌那個年輕男子。”
第二桌目前只有四個人,極為容易辨認,身材略發福的老總看清唐學政長相,皺了眉沉下聲音,“老秦阿,你這是怎麼安排的?你難道一點也不明白風華俱樂部的含義嗎?你難道看他是個年輕人,是個靠父蔭的小輩就這麼怠慢嗎?告訴你實話,我也是好不容易花了大價錢才進了那個俱樂部,那裡頭我算是最初級的會員了,你還這麼不當回事?”韓唐兩家是什麼家族,他們教出來的繼承人不顯山不露水,會沒名堂?天天在娛樂頭條上的還無所謂,這麼兩個大家族,這神秘的三代才頭一次亮相,這才不能小覷啊。
被領導一批評,蕭母也有苦說不出,只能應聲,但心裡也更加了解了唐學政的身份有多貴重,於是她笑著領著單位老總來到他的面前,“學政阿,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單位的所長,余所長。這兩位是王副所,游副所。”
余所長夾著個公文包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好啊,小伙子。”
唐學政仰頭,沒準備起身,“你們好。”他客套地笑了笑,眾目睽睽下還在桌底下調戲某人的小手。
跟在後面的兩名副所有些不適應,他們應經很久沒被人這麼隨意地招呼了,而且還是跟他們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余所長全不以為意,找了個話題閒聊,“這幾位是?”
“哦,他們是我妹妹的父母。”介紹楊父楊母倒頗為熱絡起來,並且不以蕭然這邊叫嫂子,而是跟著符曉叫妹妹,“就是新娘子的爸爸媽媽,專程從老家趕來參加婚禮的。我在楊家受了他們諸多照顧,所以也到這來陪陪二老。”
“噢,原來是老秦的親家啊,呵呵,恭喜兩位了,養出這麼好個女兒。”余所長滿面笑容,那些花籃都是沖他們的面子的啊。
“謝謝,謝謝。”楊父楊母都有些拘謹地起身道謝。
“坐坐坐,別那麼客氣,只是二老怎麼再這兒坐著,女兒的大喜日子,做父母的當然要上座了,來來來,我陪幾位上首席去。”余所長熱絡地招呼。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坐這兒挺好,余所長,你們上前面入席吧。”
唐學政坐著不動,只淡笑不說話。
蕭母急了,她過來挽著楊媽,十分有親和力地笑道:“親家母,我在下面忙著也沒空上來看看,你們怎麼坐到這兒來了?趕快坐上位去,今天你們可是主角啊!”
“咦?這……”這下楊父楊母有些搞不清狀況了,符曉唇角帶笑,輕輕捏捏他的手,表揚了下。
“來來來,我陪著你們上去吧,這一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蕭家這點禮數也不懂。”蕭母用了點力,想拉楊媽動,還一邊對符曉道:“小姑娘,楊蜜請的朋友都坐在後面,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談得來一點,不如阿姨安排你上哪坐去?”
這下地雷可觸大了,本來她間接地惹哭了他媳婦兒唐大少就有點惱火,這下還來這麼一出——他安排自家人見面都是從分量最重的老首長開始,別的人還排不上號,她可好,把他的心肝肝這麼不當回事?
符曉倒是沒覺得什麼,只要楊爸楊媽獲得應有的尊重她就很高興了,本來自己也是小輩,自己坐哪都沒關係。正要應聲,還拉著她的男人先開口了,“不必換了,我覺著這裡挺好,楊爸,咱就這麼坐得了,都坐下來了難起身。”
“學政?”蕭母挺驚訝,她以前偶爾見他他還客客氣氣,怎麼今個兒像是在跟她作對似的?“你看這……”
余所長也是察言觀色摸爬滾打上來的,他自然聽出他口氣中的不悅,攔住蕭母要說的話,呵呵一笑,“我也覺著這裡比前面好,那裡太靠前了,學政,你還真會選地方,”他開了個玩笑,然後在他身旁坐下,“那我們也坐這兒吧?”
見狀,兩名副所也跟著坐了下來。
“余所?”這下蕭母更不知怎麼辦了,這怎麼都坐了下位?這、這不是全亂套了?
唐學政垂下眼瞼,意味莫名地笑了笑。
挺奇怪的,蕭夫人陪上來的三個大叔是什麼所長副所的,怎麼感覺對唐學政有些恭維諂媚啊?
中國人向來講究座次,主次分明,同在一桌都要按順序分出個子丑寅卯來,這一坐,那些個高坐首席的小領導們哪裡還坐得住?紛紛找了理由湊到這一桌來,還有幾個領導見動晚了沒自己位置,更不敢在首座坐下了,面色不豫地讓蕭母重新安排位置。蕭母忐忑極了,陪著笑一個勁道歉,又找了一桌安排他們坐下。
雖然不算級別特高,但在身邊圈子裡也算有頭有臉,今天這一弄,讓他們直接從首位灰溜溜地撤下,幾個領導心裡憋氣啊,一個禿了頭的領導道:“老秦啊,不是我說,你這樣做事怎麼行?這不明擺著看我們笑話嗎?”
蕭母一聽,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趕緊否認,“不不不,李隊,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這麼做呢?實在是學政他來得突然,年輕人又有些脾氣,真是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