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攝像頭是不是你裝的
封北霆沒有看到姜亦眠臉上鬆動的神情。
但他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軟化。
不再是硬邦邦的僵成一團,而是軟軟的,像他們剛剛在沙灘上玩的小泥巴,輕輕的癱在他的背上,對他全然的依靠。
薄唇微微勾出了一抹弧度,他無聲的笑開,眸光又軟又亮,晶瑩的琥珀色,像有人在上面鍍了一層蜜糖。
一路背著姜亦眠回到別墅,封北霆將她放到沙發上就走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個藥箱。
握住姜亦眠的腳踝搭在自己的腿上,他先用濕巾幫她把腳上的沙子擦掉,濕巾拂過腳趾縫的時候,她的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一個個圓圓的腳指頭害羞似的彎曲著,可愛極了。
見狀,封北霆忍不住輕笑,「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姜姑娘輕輕「哼」了一聲,傲嬌的把臉扭向了窗外。
清理完沙子,封北霆用棉簽沾了酒精幫她消毒,握著她腳踝的手微微收緊,怕她亂動似的。
「要是疼的話就咬我。」
他的話像是從她的右耳鑽了進去,小蟲子似的慢慢的爬,爬到了左耳里,酥酥麻麻的癢,然後就盤旋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想,他或許把這傷想的太過嚴重了,哪裡就疼得到咬人的地步!
再說,她也沒那麼嬌氣。
曲起另一條腿,姜亦眠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忍不住轉過頭來看封北霆。
他正在幫她抹藥,動作很輕柔,她只感覺有人拿了根羽毛在她的腳心上亂戳,並沒有覺得疼,他卻皺緊了眉頭,如臨大敵的模樣。
墨染的發自他額前散下了幾縷,很黑,和他瞳孔一樣的顏色。
她想不明白……
明明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在感情上會這麼偏激呢?
「封北霆。」姜亦眠忽然開口,這是她這幾天以來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封北霆面上不動聲色,但她感覺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嗯?」他沒看她,應的漫不經心。
姜姑娘覺得自己的耳朵里又有「酥酥」的電流滑過。
她聽過許多人用疑問的語氣說出這聲「嗯」,但只有封北霆說的異常好聽,他的尾音像是帶了一條小尾巴,輕輕掃過人柔軟的心尖。
姜亦眠覺得自己又被勾引了。
忍不住在心裡低咒了一聲「小妖精」,她隨即問他,「某天夜裡,你站在陽台上賞月,意外看到樓下有一個女人在拿刀捅一個男人,男人倒在了血泊里,這時候你拿出手機準備報警,卻在不經意間和女人對視了,她忽然抬起手朝你指了幾下,你覺得她是什麼意思?」
「……眠眠,你覺得我像變態嗎?」他抬眸看向她,眸色深深。
「幹嘛這麼說啊……」姜亦眠的眼睛滴溜亂轉,指尖一下下的戳著梨渦,明顯心虛的表現。
「這不是區分正常人和精神病人的測試題嗎?」她以為他不知道?
避開他的注視,姜亦眠賤兮兮的用手撥拉著落地檯燈上墜著的小海星,小聲嘀咕道,「你就直接說你是不是有病吧……」
「我沒病!」
「我不信。」
「……」
封北霆隱約覺得,他最後一個馬甲也捂不住了。
幫姜亦眠包紮完傷口,他放下她卷到膝蓋處的褲管,裡面卷著的沙子掉了他一身。
他也不嫌棄,眸光依舊溫軟。
伺候孩子似的服侍好這位小祖宗,封北霆掰過她的臉,一臉正色的望著她說,「我現在告訴你。」
「什麼?」
「剛剛的那個問題。
如果我是那個女人,我會數清報警的那個人住在第幾層,然後……」上樓把他也殺了。
「……」
還說自己沒病!
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好嘛!
掰開他的手,姜姑娘瞟了他兩眼,忽然說,「你把之前的話再問我一遍。」
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封北霆還是選擇無條件配合,自己選的小祖宗嘛,怎麼樣都要寵著。
他回憶了一下,問,「這不是區分正常人和精神病人的測試題嗎?」
「不是這句,前一句。」
「……眠眠,你覺得我像變態嗎?」
「你不像。」姜姑娘搖頭,「你就是變態。」
「……」
行吧,媳婦說他是啥就是啥。
姜亦眠收回腿,腳後跟輕輕擔在沙發的邊緣上,十根腳趾一上一下的輕輕擺著。
這是她想事情的時候慣做的動作。
封北霆知道。
他沒打擾她,拿起茶几的面具,用紙巾慢慢擦拭。
剛剛看她受傷他急著跑過去,面具被風吹到了沙灘上,紋路里有一些細沙。
清理乾淨之後,他準備再戴回去,卻被姜亦眠伸手按住,「……別戴了。」
「好。」
「我是指心裡的面具。」幾天時間,她已經做好了認識真正的那個封北霆的準備。
「你確定?」
「……也不是很確定。」果斷認慫。
知道她向來是這個樣子,封北霆笑笑,起身去廚房為她準備晚餐。
西沉的太陽將海面染成了一片紅色,粼粼水面都閃著光,姜亦眠坐在客廳里看的一清二楚。
那景象……
極美。
只是心底的那股震撼,遠不及初見封北霆時他帶給她的驚艷的十分之一。
那一天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和封北霆待在一座小島上,像一對相伴多年的老夫婦,吵吵鬧鬧、偶爾也幼稚的像個孩子,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成了他們胡鬧的剪貼簿。
剛剛登島的那天他就對她說,不用憂慮姜家人會擔心她,他們壓根不知道她被拐走了。
她當時不明白,這兩天才想通。
他為了這一天,做足了準備吧……
從沙發上起身,姜亦眠的腳才踩在拖鞋上,就見剛剛還在吧檯後面忙碌的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攔腰抱起。
「要去哪兒?」
「……把我放那兒。」她指了指高腳凳。
人力搬運工聽話的把她放到了高腳凳上。
封北霆先給姜亦眠榨了杯櫻桃汁,然後才繼續準備晚餐。
她看著面前顏色漂亮的果汁,忍不住在心裡想,變態也是分類別的。
像安塵哥那種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是屬於喪心病狂型的,至於封北霆……
他是屬於那種偶爾會讓人忘記他是個變態的變態。
視線落到他身上,姜亦眠的目光在看到他手裡的菜刀時倏然凝住。
那把刀……
刀背上有一朵妖嬈的牡丹花。
她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廚房三件套,菜刀、砧板、飯鏟子,每個上面都有同款的牡丹花。
這分明就是她買的!
「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怎麼會在這兒?!」
「我讓獄寺去取的。」
「……」
大哥你說的好輕鬆哦,那好像不是你家吧。
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她遲疑道,「我的護照該不會也是你讓獄寺這麼去『取』的吧?」
「不是。」他微微搖頭,「是蘇拂去的。」
「……」
這人真是……
缺德帶冒煙啊。
明知道越問下去越容易讓自己生氣,姜亦眠還是忍不住自虐,「我再問你,我家裡的攝像頭是不是你裝的?」
其實她並不是很確定這個問題,只是想詐他一下,沒想到封北霆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是我。」
「臥槽!」姜姑娘氣得抓起高腳凳上的抱枕砸他。
她收回剛剛的那句話。
變態就是變態,不是類型,都是那麼的喪心病狂。
她又抄起一個抱枕舉在身前,「說!你都安哪兒了?!」
封北霆看著那個抱枕,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客廳。」
「還有呢?」
「……臥室。」
抱枕迎面砸在了臉上。
他輕輕甩了下頭,將額前微亂的發甩回原處,又半是貼心半是欠揍的補充了句,「眠眠,是臥室,不是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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