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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糖JSK說的就是凌星之前買好的小裙子,這裙子後來是以兩人的名義一起送出去的。
平時林霖鈴偶爾嘴欠也會管薛柏叫小白雪,說是名字諧音加上他又演過白雪王子,這外號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薛柏每次聽到都覺得起一身雞皮疙瘩,人高馬大一大男生,被叫小白雪,這誰頂得住啊。不過今天薛柏倒沒有想要追究林霖鈴的意思,因為她後面寫的“小兩口”三個字很顯然取悅到了他。
可不就是小兩口嘛。
薛柏把那條說說給凌星看,凌星第一反應是:“三蛋這麼快到家拆禮物了啊。”
等他再仔細看了看那條說說的內容,臉一下就發起了燙。他本來想抱怨幾句,說這個三蛋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什么小兩口啊。可他用餘光瞥了一眼薛柏,“小兩口”的另一個當事人卻什麼反應也沒有,看起來十分正直。
凌星想了想,還是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本來就只是林霖鈴在開他們的玩笑嘛,要是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不是顯得自己心裡有鬼嗎?
一路無言,等公車到站,兩人一起下車往薛柏家走的時候,薛柏冷不防出了聲:“小同學,我也快生日了啊。”
這話之前薛柏就說過,別說凌星本來就對薛柏的生日記得清清楚楚,就算他不記得,被他這三天兩頭的提醒也要弄得永世難忘了。
而且之前凌星也試圖打聽薛柏想要什麼禮物,但這人沒個正形,每次都不肯好好說,要麼就說什麼想要得到自己的愛,要麼就說兩個人能待在一塊就很開心啦。
凌星不知道的是,這些話其實不是薛柏隨便說出來搪塞他的,這些話都是他的真實願望。哪怕是頂著一張嬉皮笑臉講出來這些話,裡面藏著也是一顆真摯得不能再真摯的心。
之所以薛柏會反反覆覆提自己生日的事,主要是他有點吃味,凌星那麼用心給女同學準備了正中人紅心的禮物,那如果送自己,他會送什麼?
晚上九點多,沿街已經有不少夜宵攤開始準備開張了,往家走的路算得上熱鬧,薛柏和凌星兩個人之間卻像罩了一個沉默的透明罩子。
薛柏仔細思索了一下,感覺因為吃那麼一點莫須有的醋而一直提自己生日暗示要禮物的行為好像是有點幼稚了,萬一小同學一下沒想明白下血本給他買了什麼貴得不行的東西那就不好了。
於是還沒等凌星說話,薛柏又補充了一句:“我生日的時候希望小同學能陪我過,陪我一起吃蛋糕。”
凌星轉過去看薛柏,微微睜大了眼,隨即又笑開了:“你生日的時候我們不是在學校里嗎,沒放假。”
“是啊。”
“在學校的時候哪一天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十一月下旬南濱還不冷,但也有似有若無的微風撩起樹葉沙沙作響。凌星說得小聲,那點聲音仿佛稍有不慎,就會被風捲走,卷到不知名的遠方去。
但薛柏聽到了,他聽到他說,他們每一天都是在一起的。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去薛柏家,凌星覺得自己簡直輕車熟路,不過這次心裏面藏著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凌星感覺是沒法像之前那樣坦坦蕩蕩地和薛柏躺在一張床上一起打遊戲。
一進來凌星就問:“你家真的沒客房啊?”
薛柏挑眉:“真沒有,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沒有客房真是不好意思。”
凌星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客廳里的沙發:“那……我睡沙發?”
“怎麼回事啊,咱們都一起睡過這麼多次了,你怎麼突然矜持起來了?”薛柏不悅地稍稍皺眉。
凌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找了個並不太高明的藉口:“我這不是感冒了嘛……”
薛柏的眉頭皺得更深,幾乎要能擰成一個川字:“胡說八道,你這健康得活蹦亂跳的,什麼時候感的冒?”
“就剛剛的事!剛剛在樓下可能吹到風了。”說罷,凌星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噴嚏。
明知凌星是裝的,薛柏也不忍心說他什麼,把書包放好之後去燒了水,然後從藥箱裡翻出一盒感冒靈沖劑,確定沒過期,沖了一杯放到桌上。
凌星目瞪口呆地看著薛柏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又聽薛柏說:“等放涼一點就喝吧,不是感冒了嗎。”
凌星愣愣地點了點頭。
薛柏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沒感冒也能喝,不礙事。”
凌星:“……”
薛柏繼續道:“喝完藥洗完澡還是來我房裡一起睡,我抵抗力強,不怕傳染。”
凌星:“……”
薛柏:“你要是實在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去睡沙發也行,你是感冒病人嘛,哪能讓病人睡沙發,那沙發那么小,你晚上睡覺一個翻身被子就掉光了,明天起來就是沒感冒也真給弄感冒了。”
凌星覺得要是自己繼續堅持,說不定薛柏真的會去睡沙發,這就不是他的本意了。這會兒也顧不上假裝感冒被拆穿的尷尬了,凌星抓著自己的校服袖子揉了揉,好半晌才下定決心那般道:“那就一起睡吧……”
薛柏面向凌星的時候還是沒什麼表情的,轉過身去時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勾起來。其實如果凌星真的那麼不想和他擠一張床,他去睡爸媽房間也完全沒問題的嘛,但是他只是提了一嘴要去睡沙發,凌星就表現出來著急和心疼了。薛柏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覺得他的小同學簡直乖得不行,要不是怕嚇著人,這會兒他簡直就想把凌星抱到懷裡揉來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