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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顧自己走路,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京泰沒有跟上。她向後看去,京泰從不遠處走來,表情很奇怪。
“你怎麼了?”雅真問道。
“你,得罪過什麼人嗎?還是在詛咒誰,或者,有被你冤枉死的人嗎?”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雅真指著自己問。
京泰點點頭,雅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回答:“沒有哦?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那麼,你有雙胞胎姐妹?”京泰的眼睛在左右打量,好像在比較著什麼。
雅真身邊還站著一個雅真,一個披散著黑黑的頭髮,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兒。雅真,不,是和雅真長得一樣的幽靈和京泰目光相遇後,抿嘴笑了笑。
“哈,你到底是什麼?你,你是誰?”京泰嘆息著問道,眼睛卻並不看著雅真。
“問我是誰嗎?”雅真環顧左右,沒有其他人,她遲疑著問。
突然,她一個激靈,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猛地清醒過來--雖然樣子是雅真,但她實際上是俊姬呀。
“我……我是雅真啊。”雅真聲音沒一點力氣。
雅真,不,應該說是俊姬,她感覺到對真的雅真犯了罪,感到對不起從來沒見過面的“真正的雅真“。
雅真和京泰離開美術室後,只剩下秀希一個人。她的心情異常鬱悶,使勁踢著桌子、柜子、畫架和牆壁。此刻的她已經自暴自棄,只想把美術室徹底弄成一團糟,這時一本她從來未見過的黑色素描本不知道從哪裡掉到了地上。
秀希翻開了本子,裡面畫的全部都是一個男子--出國留學的徐河努學長。而每幅畫的署名都是她熟悉的名字--姜雅真,剛剛在美術室見到的姜雅真。
第二天一到學校,秀希就去了二年級四班。
“你為什麼不說?”
被秀希這麼一問,雅真感到莫名其妙,問:“說什麼呀?”
秀希把素描本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雅真更加迷茫了。
“不知道嗎?”秀希生氣地把素描本嗖的一聲扔了出去,她感覺自己好像遭到了背叛。她的畫畫得好,是公認的,然後拿獎了;而雅真的畫畫得更好,卻瞞住了所有人,沒有參加任何比賽,昨天晚上居然還誇獎自己。這對自己來說,是多麼大的一個嘲笑啊。
地上展開的素描本上畫著一個默默流淚的少年。周圍安靜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看到素描本子上畫兒的同學眼睛瞪得大大的。
聽說過雅真在暗戀河努學長的幾個同學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難道這傳言是真的?
雅真倒吸一口涼氣,眼前一黑。
“啊!”她尖叫一聲,抱頭坐在了地上。像在霧中一樣模糊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不知為什麼,畫中的少年長得竟然和以前的她一樣。
“原來你還不知道,你們是雙胞胎。”雅真腦中迴響起不知是誰的聲音。
不知在哪裡,不知何時曾聽過的深埋在歲月之中的稚氣的聲音。那聲音在像被洗過一樣空白的腦海里攪動。塵封的記憶開始浮出水面。
雙胞胎?說誰啊?--她迷惑不解。
自己、俊姬不是雙胞胎,不,也許是雙胞胎呢?
俊姬沒有小時候的記憶。這叫失憶症。姓名,年齡,什麼都不知道。自從遇到海爾珍後,俊姬才開始有了記憶。
徐俊姬這個名字就是海爾珍起的。
“別人都死了,只有你活了下來。”海爾珍是這樣向小俊姬解釋的。
海爾珍·菲爾·霍華德,他是俊姬唯一的保護者,也是她的頂樑柱。俊姬知道自己是在喪失了記憶之後遇見海爾珍的。和海爾珍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自己也是附在誰身上生活嗎?
漫無邊際的思考,漫無邊際的悲傷。
我是誰?--一切都交織在一起,亂成了一團,現在俊姬快崩潰了。
昨天和雅真在一起時看到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靈魂後,京泰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走出門去,迎著夜風向天空望去。
“我在等您。”京泰盯著某一個地方,說完後默默地等待對方回答。
一般人眼睛是看不到的,但京泰看得很清楚。
“咳咳,你說話不用這麼客氣,你為什麼要等我?”天空中傳來只有京泰才能聽到的聲音。
“你為什麼要監視雅真?”京泰直接說出自己早就想問的話。
“監視?你誤會了,這不是監視。”
“不是監視是什麼?你不是經常跟著雅真嗎!”
“其實……”
京泰聚精會神地聽著天空中傳來的地獄使者的話。
“我喜歡她。”
京泰豎起耳朵,同時凝視著地獄使者。
地獄使者眨眨眼睛,俏皮地說道:“我對雅真是一見鍾情,所以一直在找可以表白的機會。怎麼了?難道你也喜歡雅真?”
“誰,誰說的!”
“嘿嘿,不是就算了,你的臉怎麼紅了?”
“……雅真是誰?”
“你和她在同一所學校上學,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別鬧了,告訴我,那個和雅真長得一樣的幽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