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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她並不知情。
出了飛。機。場,葉楠正準備打車回安家,傅薄笙拉住了她,“我送你去。”
葉楠猶豫了幾秒,跟著他往停車場走去,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安排好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一個人,將車鑰匙交給了他之後就離開了。
傅薄笙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吧。”
“謝謝。”
這一聲,很真誠,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沒辦法那麼順利地搭上來法國的航班。
剛繫上安全帶,葉楠的手機響了,安致澤的聲音很嚴肅,“小葉,你也來法國了。”
“嗯,安大哥,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對於安致澤知道她的行程,她並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安致澤竟然拒絕了。
“你先不要過來,如果有安家的人來接你,你也不要搭理他們。”
安致澤並沒有說原因,就把電話掛斷了,葉楠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安致澤為什麼會這麼交代。
這時,後視鏡里出現了兩名身影,由遠及近,她漸漸看清楚了他們的樣子,有點眼熟,不會就是安致澤在電話里說的安家人吧?
看他們往這邊走過來,葉楠伸手正想讓傅薄笙開車,話還沒說出口,他一踩油門,已經往出口駛去了。
葉楠看到,後視鏡里的兩人開始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狂奔了起來。
不過,他們跑得再快,終究還是敵不過車的速度,漸漸地就沒了身影。
傅薄笙看了眼後視鏡,慢慢將車速放了下來,“我已經安排好酒店了,現在先去裡面休息一會兒。”
“傅薄笙,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葉楠皺著眉頭看他,他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車,酒店,而且剛剛不用她說,他就知道甩掉那兩個人。
她的直覺告訴她,傅薄笙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他搖頭否認,“安家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巴不得你永遠別回去,肯定會幫你把酒店定好的。”
他用玩笑話阻止了她的繼續追問,回想起下飛機後收到的那一條簡訊,安家利用兜兜哄騙他們回來,只是為了搶奪安致澤手中握著的權力。
看似平靜的湖水下面,往往藏著波濤洶湧。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會讓葉楠回去參與那一灘渾水,受到任何的傷害。
到了酒店,葉楠看到傅薄笙從前台只拿了一張房卡,站著不走了,“你就開了一個房間?”
“嗯,我得時時刻刻保護你的安全,兩個房間怎麼保護?”他揚揚手中的房卡,說的一本正經。
“我不會和你待在一起房間裡的。”說著,她轉身要走,被他拉住,傅薄笙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無奈地說:“你放心,套房,一人一個房間,走吧。”
他注意到,說出套房兩個字之後,葉楠的排斥情緒明顯降低了很多。
透過電梯門的反射,他看到自己嘴角那抹苦澀的笑容,嘴裡不禁小聲嘀咕,和我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麼反感?
“什麼?”葉楠就聽到他在小聲說著什麼,但具體說了些什麼又沒聽清楚。
“沒事。”傅薄笙揉了揉她的頭髮,電梯門正好打開。
因為在飛機上一直睡了將近十個小時,加上此刻正是法國的中午,所以葉楠沒有任何的睡意,心中只想要趕緊見到兜兜。
可是安致澤一系列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反常了,安家其他人那些小九九,這麼些年,她也接觸過,了解過,只是她想不通,和她去看兜兜又有什麼聯繫。
打電話給童如彬也是無人接聽,葉楠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終於還是忍不住,敲了傅薄笙的房門。
“我想去醫院看兜兜。”
傅薄笙剛在浴室里洗臉,幾根被誰打濕的髮絲搭在額頭,莫名帶上了一絲性感,“你知道他在哪家醫院?”
她並不確定,“之前他生病,都是同一個醫生看的,這一次,應該也在那家醫院吧?”
她的目光,帶著一絲殷切和祈求,他的理智告訴她,應該讓她待在房間裡不要動,可他的情感卻搶占了先機,“我換身衣服。”
到了醫院,葉楠找了一名之前相熟的護士詢問了一下,得知兜兜果然住在這裡,便忙往VIP病房跑去。
不過,跑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你要不找個地方等我吧?”
“你就這麼過河拆橋的?”傅薄笙一手半插口袋,往前走,按了電梯。
其實,他心中也很矛盾和糾結,兜兜對於他來說,就是葉楠和安致澤婚姻的實錘,實打實地告訴他,他沒希望了。
可另一方面,他卻又想見見這個小男孩。
沒有任何的原因,就是很想……
兜兜被安排在VIP病房,位於住院樓的頂樓,葉楠踏出電梯,就看到有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地站在病房兩側,她正準備走過去,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經朝她走過來,“夫人,您來了。”
“兜兜在病房裡嗎?”葉楠見那人點了點頭,朝病房走去,門打開,只見病床上有一名小男孩一手掛著點滴,另一隻手上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他抬頭看過來,下一秒,便激動地直接將針頭拔掉,從床上跳下來,跑到葉楠跟前,緊緊地抱著她,“媽媽,你終於回來啦。”
“媽媽回來了,你呢?到底怎麼了?”她蹲下來,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這場面充滿了溫情。
但傅薄笙微眯的眼眸中卻是寫滿了不可置信與震驚。
這小男孩看著約有七八歲了,眉眼間帶著帥氣,可緊緊拉著葉楠雙手的樣子,帶著撒嬌,讓人知道,他其實並不大。
他走到床尾,拿起塞在裡面的資料卡,年齡一欄處寫著七歲!
那也就是說,她離開沒多久,兜兜就出生了。
是過去的這一段感情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好留戀的,放下的太快,還是說,當初她並沒有流產,一切都只是一個騙局?
就像當初離婚的時候,她告訴自己,她沒有懷孕一般?!
兜兜稚嫩的聲音在耳邊迴蕩,“媽媽,我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之前不是也有過這個情況嗎?當時你說吃點藥就好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叔叔他們一定要把我送進醫院。”
“那爸爸呢?他來過嗎?”
那一聲爸爸,刺痛了傅薄笙的耳膜,扭頭看著她極其自然地說出口,他不敢去想,這些年裡,她有多少次親切地以孩子的角度稱呼過安致澤為爸爸。
這一聲稱呼,是他們三人之間獨有的紐帶。
他傅薄笙根本完全插不進去,融入不了。
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傅薄笙強忍著想要抓她起來問清楚的衝動,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做這個事情。
否則,好不容易讓她不再這般仇視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恐怕全部都是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