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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珊越聽越生氣,咬牙切齒地說:“這混蛋!虧我當初處理莫氏那些案件的時候,還覺得這傢伙彬彬有禮,還覺得他溫文爾雅,沒想到竟然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這種人,被抓進去了就不應該再讓他出來了,MD,簡直就是社會敗類,人渣!”
她憤恨地罵著,葉楠靜靜地看著她,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多久沒有看到楊珊在自己面前這樣肆無忌憚地罵人了。
直到重新看到,她才發現,自己有多享受她用她的方式為自己打抱不平。
楊珊罵爽了,漸漸冷靜下來,才注意到葉楠看著自己的神情,心頭也不由浮現了一絲愧疚和自責。
她抿了抿唇,又撓了撓眉心,又端起茶杯不停地喝著白開水,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楠知道她在想什麼,主動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這一次,楊珊沒有甩開她,“不生我的氣了吧?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楊珊順勢回答,投以一抹感激的眼神,“我跟你說,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不用怕,直接說,老娘上去就是一拳頭,我還就不信了……”
“啊,不對,呸呸呸,還以後再有呢,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楊珊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嫌棄自己剛剛的烏鴉嘴。
葉楠笑出聲,“你放心,以後我肯定不會再藏肚子裡了,直接告訴你,讓你展現一下你的女子英雄氣概,好不好?”
與楊珊關係的化解,猶如搬掉了葉楠心中壓著的一塊巨石。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像從前那般毫無忌憚地笑,葉楠也被傳染了,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都說朋友貴精不貴多,在她看來,楊珊就是她精心交往的朋友,是那個參與了你人生道路上許許多多重要決策的朋友。
可以說,已經是她無法摒棄的一位親人。
現在,葉楠覺得雨過天晴,即便窗外還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可在她心中,早已綻放出了陽光。
***
周皓把玩著手中的骰子,神情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語氣卻帶著一絲凝重,“你這麼做,就不怕莫家的人發現,到時候又搞出什麼動作來嗎?”
“你覺得我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傅薄笙捏了捏眉心,一臉疲憊。
“話別說得這麼滿,莫奕寒的父親,別看表面上已經沒怎麼管理莫氏的事情了,但實際上手中的權利可是一點都沒有放下,他們兩個兄弟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杜澤一手拿著三個酒杯,一手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
周皓勾唇一笑,“兄弟,大清早地就喝酒,你口味夠重的啊。”
杜澤毫不客氣地拿掉一個杯子,“那你別喝。”
“別別別,我就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歡重口味。”周皓從他手裡奪回酒杯,舉起,示意他趕緊倒酒。
他眉毛輕挑,一臉賤賤的神情,看得杜澤又氣又好笑,“就你這重口味,我還真不清楚。”
倒上酒,杜澤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極其自然地翹起了二郎腿,看著傅薄笙,正色道:“之前,我就聽說過,莫家的人和國外一股勢力有交集,所以能在A市和你們傅家並駕齊驅。”
“這個我聽我家老頭說起過,不過那股勢力究竟是誰家的,恐怕A市誰都不知道……誒,薄笙,你知不知道?”周皓拿肩膀撞了一下他。
傅薄笙搖了搖頭,之前傅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提起過,只是並未明說。
杜澤收回目光,搖了搖手中的紅酒杯,看著紅酒掛在杯壁上緩緩下滑,“還有一件事情,莫家的人風聲藏得很緊,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什麼?”周皓一臉好奇。
“之前有人欺負了莫家的一位遠方親戚,後來,莫家的老爺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那人的整家人全部都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去了什麼地方,還是直接死了。如果只是搞死一個那還好說,那人家裡可是有七個人,全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杜澤看著傅薄笙,“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傅薄笙仰頭,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拿起掛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周皓挪了個位置,坐到杜澤邊上,“你剛說莫家的事情,什麼意思?翻譯給我聽聽看。”
杜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他的腦迴路一向反應不及時,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莫晟霖這次被抓進去的原因,你我都很清楚吧?莫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兄弟,現在卻被傅薄笙弄到進去了裡面,還能不能出來都要兩說,他會輕易放過薄笙?”
聽他說的這麼直白,周皓總算是明白了,“那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吧。”杜澤總結了一句,不再開口。
傅薄笙從杜澤的家中出來,驅車回了傅氏。
他也想過莫晟霖被解決了以後,莫家會有的動作,但他沒辦法考慮這麼多了,如果不把他解決掉,那麼到最後,只能是葉楠時時刻刻生活在危險之中。
不論付出何種代價,他也絕對不能讓葉楠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凝視著前方,但突然之間,前面的紅燈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最後直接變得一陣灰暗。
他一個急剎車,直接將車停在了道上,低頭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看來,是這段時間太累,都沒有休息好,剛剛才會出現突然看不到的情況吧?
後面的汽車被迫停下,一個個不停地按著車喇叭,傅薄笙重新發動車子,剛踏進傅氏,姚倩正好從電梯裡出來,“傅總,您來了。”
看了眼她肩上背著的單肩包,傅薄笙問:“出去?”
“嗯,和安氏銀行的貸款到期了,所以現在要過去重新談合作,財務部的王總已經在那邊等我了。”姚倩回答道。
傅薄笙頷首表示知道了,回到辦公室坐下,面對著桌子上積壓著的文件,第一次沒有任何想要馬上處理的心情。
他微微低頭,一手扣在眉心處,右腳腳尖掂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著身下的椅子。
傅梓楠來找過他,說過宴會那天晚上他與葉楠的聊天,聽到“沒有任何感覺”幾個字,猶如一把把尖刀直刺向他的心頭。
最狠,最傷人心的話,不是討厭,不是生氣,也不是恨,反倒是“沒有任何感覺”。
只有對一個人徹底沒了任何的感覺,不愛不恨,說明她已經將所有都放下了,那些過去,那些傷害,對於她來說已經一文不值了。
多少次,輾轉反側睡不著的時候,他甚至會想,是不是該選擇放手,是不是不應該再她身邊糾纏著她,這樣,她能少些煩心,而他也能少受一些傷心。
但是,他更加清楚,如果真的放手,任由她和安致澤雙宿雙棲,那他更會後悔,甚至在未來的生活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