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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夕嘴裡有些苦,眼看著錢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回房,她腦子裡突然空了。
難受,心裡就像堵了一團破棉花,浸透了鮮血,悶沉悶沉,生疼生疼,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木夕站起身,走到陽台上,拉開窗戶想要透透氣,窗戶開了一半,濕冷的空氣撲面而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像聞到了血。腥味。
☆、284 被扣留
木夕心跳猛一陣加速,感覺血液直往腦門子上沖,忙關上窗胡,快步跑回客房。
錢多多已經睡成一灘爛泥了,酒氣濃重,木夕一躺下,就被熏得直皺鼻子。她又默默地起來了,抱著被子回到沙發上,叫幾個保鏢在屋裡守著,開著燈在沙發上蜷著打盹兒。
次日一早,錢越一起來,就看見木夕睡在沙發上,忙過去叫醒她。
木夕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慵懶地打招呼:“越哥,早啊。”
“怎麼睡沙發了?”錢越直擰眉。
木夕笑了笑,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去衛生間洗漱。
錢多多睡得正香,錢越過去看了一眼,她絲毫沒有要醒來的徵兆,於是索性不管她了,等木夕洗漱完畢,錢越就帶她出去吃早飯,然後送她去機場。
“小夕,你一定要提醒秦深,防備著江寒越。雖說老爺子把位置交給秦深了,但江寒越作為接班人存在了三十年,勢力不可小覷,你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錢越語重心長,神色嚴肅。
木夕一臉凝重地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錢越左思右想不放心,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親自送你回去吧。江寒越既然已經下手對付你們了,恐怕會無孔不入,你一個人回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木夕失聲笑了:“越哥,你這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江寒越再厲害,他還能攔下飛機不成?”
“總歸是謹慎些好。”
“那既然這樣,不如我乘私人飛機離開好了,這樣江寒越總鑽不了空子了吧?”
錢越想了想:“也好,那就乘私人飛機走吧。”
木夕打了個電話給秦振業,讓他派飛機送她出國。秦振業已經知道秦深在義大利接手了江氏,目前秦氏的大事都是他在臨時決策。
“小夕啊,要不你先回家來一趟吧?”
秦深招呼都沒打就接手了江氏,根本不給秦振業抗議的機會,接手之後就沒回國,現在好不容易兒媳婦回來了,他總得抓住人問清楚。
木夕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秦振業派人來接木夕,錢越親眼看著她上飛機,這才肯離開。木夕回頭看了一眼,九月燦爛的陽光下,錢越的背影頎長清瘦,仿佛蒙了一層薄塵,黯淡得令人心疼。
一回到家,薑蓉就迎上來了,拉著木夕問長問短。
“小夕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深怎麼好端端的跑去繼承江氏了呀?他難道真的不回來了?那咱們秦氏怎麼辦呀?”
木夕被薑蓉一連串問題砸得腦子都懵了,走到沙發上坐下,先讓傭人倒了杯水過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慢悠悠地回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突然來了義大利,突然接手了江氏,也沒告訴我原因。爸媽,我跟你們知道的一樣多。”
木夕並不知道秦氏倒台跟江寒越有關係,秦深查出來之後,才下定決心去繼承江恆濤的產業,但卻沒告訴木夕原因。
這個回答薑蓉完全不能接受,哭喪著臉直跺腳:“這祖宗到底是怎麼想的?放著咱們秦家這麼大的家業不要,跑到義大利去做什麼?他不過就是個繼女婿,怎麼還跟人家兒子搶起來家業了?他這是抽的哪門子風啊?”
江恆濤是木夕親生父親的事情,也就那麼幾個人知道,秦家眾人只當木芳華再嫁,江恆濤是木夕的後爸。
木夕嘆口氣,苦笑道:“媽,秦深是他親女婿,而江寒越只是養子。”
薑蓉又懵了:“什麼意思?”
“江恆濤是我親爹。”木夕攤了攤手,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爹媽跟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她委屈哇!
薑蓉頓時無話可說了,憋了半天,才喃喃地吐槽:“可就算他是你親爹,總歸還是要接手自家產業的,哪有自家的家業丟在那兒不管,反而去接手老丈人的事業?那祖宗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
秦振業頗有威嚴地沉聲:“蓉蓉!”
薑蓉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忙說:“小夕,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看我跟你爸就阿深這麼一個兒子,他也已經接手了秦氏,秦氏又剛剛經歷一場大風波,元氣大傷,還沒恢復,他現在接手江氏,壓根就不是明智之舉啊!”
木夕又何嘗不知道秦深現在無法兼顧兩邊?秦氏在國內市場既然還能立足,肯定是要優先保住國內市場的,現在往義大利發展,太費神了。
“你二叔的案子結果出來了,什麼事都沒有,已經官復原職了。秦氏的股票現在又漲起來了,形勢一片大好,他怎麼就……”薑蓉連連嘆氣。
木夕精神一振:“二叔沒事了?太好了!”
薑蓉一個勁兒唉聲嘆氣,秦振業由著她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小夕,我和你媽老了,阿深也不聽我們話了,你就看在爸爸這麼一大把年紀,負擔不起秦氏的份上,讓阿深趕緊回來吧,先把咱們祖傳的家業做好了再說。”
木夕頓時囧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秦深娶了媳婦忘了爹娘麼?木夕臉一紅,支支吾吾地應付:“我會跟他說的,至於他怎麼做,我也不清楚。”
“小夕,只要你跟他說,他肯定聽的,你就是叫他去吃。屎他都不會猶豫的!”薑蓉徹底急了,完全的口不擇言。
木夕尷尬得要死,又有些想笑,但卻憋著不敢笑,只能栽著腦袋猛點頭。
“那爸媽,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回義大利了。”木夕低聲哼哼,跟蚊子叫似的,“阿深跟孩子都在那兒,肯定是要接回來的。”
秦振業眼珠子一轉,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微笑:“我看你好像瘦了不少,最近一定累壞了,要不然你就在家養著,讓阿深自己帶著孩子回來就行。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來回奔波太辛苦了。”
木夕嘴角一抽,笑不出來了。
得,這是被扣住的節奏哇!這怎麼不管是親爹還是公爹,都一門心思想扣住她呢?大清朝早就亡了,還拿她當質子呢!
“這……”木夕哭喪著臉,弱弱地為自己爭取權益,“爸,我就回去跟我爸媽見個面行不?”
“不剛從那兒回來麼?”薑蓉一句話給她悶了回來,“你爸媽結婚沒多久,讓他們過過二人世界去,你去瞎摻和什麼呀?”
開玩笑,好不容易把他家祖宗的心頭肉騙回來了,哪兒能輕易放走啊?這要是讓木夕走了,秦深還肯回來?
木夕知道抗議無效,只能栽著腦袋認了,悶悶地上樓,躺在床上給秦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