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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可人心裡酸苦酸苦的,就跟黃連蘸著老陳醋生嚼似的。
她放下手裡的文件,起身走到秦深桌前,故作輕鬆地埋怨:“哥,這都快八點半了,咱們還沒吃晚飯呢,我好餓。”
秦深心情好,對溫可人的態度自然好了不少,順手抄起衣服,拿起車鑰匙,笑道:“走吧,吃大餐去。”
溫可人歡呼一聲:“啊!無良老闆終於知道體恤員工啦!”
秦深好笑地橫她一眼,嗔怪地笑罵:“胡說!我哪裡無良啦?”
溫可人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咋呼:“哥,我想吃火鍋。”
秦深一個“好”字還沒說出來,溫可人又說:“不不不,我想吃印度菜。”
秦深皺了皺眉,正要答應,溫可人又改了口:“還是法國大餐吧,紅酒焗蝸牛,我的最愛。”
秦深頓住步子,擰著眉頭瞪她:“你有幾個肚子?”
溫可人縮了縮脖子,嬌憨一笑:“好嘛!好嘛!那還是吃火鍋吧,明天吃印度菜,後天吃法國大餐,大後天我要吃土耳其菜。”
“溫可人小姐,能拜託你明天別來上班了嗎?你干那點兒活,都不夠付飯錢的。”秦深難得地開起玩笑。
溫可人臉一垮,嘴一撅,不依地捶了秦深一下:“哥,你好壞!人家哪有嘛?人家明明很努力工作的!”
秦深笑著搖頭,抽回手摁下電梯開關:“走吧,吃火鍋去。”
溫可人立刻轉嗔為喜,撒嬌笑道:“就說嘛,哥才不會那么小氣呢!”
出了車庫,才發現外頭下起了雨,雨勢不算大,但雨點敲打車窗玻璃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吵得人心煩意亂。
秦深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溫可人,有些失落。
老婆不在家,幹啥都提不起來興致,再加上天公不作美,真想掉頭回公司加班算了。
“哎呀,哥,下雨了,要不咱們直接回家吧。”溫可人皺著眉頭,小嘴微撅,“你剛動了手術,不能淋雨。”
秦深沒說話,也沒點頭回應,就那麼悶不吭聲地開車,但在該拐彎的時候,他卻直行了。
溫可人心裡空落落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如果是余木夕想吃火鍋,別說下雨,就是下刀子,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帶她去吧?
回到家,秦深直接把自己扔進沙發里,想給余木夕打電話,但看看時間,都九點多了,琢磨著她又是醉酒又是坐飛機,肯定很累,又不忍心影響她休息了。
溫可人看秦深時不時拿起手機,猜到了他的想法,苦澀地笑了笑,揚聲問道:“哥,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隨便。”秦深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換台。
溫可人咬了咬嘴唇,默默地去廚房翻騰冰箱。
有蔬菜,有面,這個點兒,煮麵是最好的選擇。溫可人卻不想這麼應付了事,翻出一塊牛肉,洗淨切塊丟進高壓鍋,然後去淘米煮飯,炒菜燒湯。
等她折騰出一葷兩素一個湯時,秦深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她躡手躡腳地靠近,站在沙發邊上,痴痴地看著秦深。
他睡著的時候,所有的高冷凌厲全都不見了,就像一把收進鞘中的刀,平添了幾分柔和。
溫可人仿佛受了蠱惑似的,痴迷地伸出手,顫抖著去觸摸秦深的臉,嘴裡低聲喃喃:“哥,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不是我?”
☆、073 可人,你幹嘛?
溫可人的手堪堪觸到秦深臉上,秦深就睜開了眼睛。
“可人,你幹嘛?”秦深有一瞬間迷糊,很快就清醒過來,眉頭一皺,眼神里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悅。
“我……”溫可人扯了扯嘴角,快速鎮定,“我來叫你吃飯,看見你臉上落了蟲子,幫你趕走。”
秦深正想說“家裡哪來的蟲子”,溫可人接道:“這幾天雨水挺多,蟲子都進家了,明天早上上班前要噴一遍殺蟲劑。”
秦深站起身,朝餐廳走去。溫可人連忙跟上,幫他拉開椅子。
秦深落座,端起碗就吃,顯然餓得不輕。
溫可人見他吃得很香,不由得心花怒放:“哥,明天想吃什麼?提前說一聲,我好早做準備。”
“隨便。”秦深倒是不挑,反正余木夕不在,吃飯就變成了最簡單的生理需求,填飽肚子就行,沒那麼多講究。
“哦。”溫可人有些失落,隨即揚起笑臉,“那我明天做你最喜歡的松鼠桂魚和鮑魚紅燒肉好不好?”
“看時間吧,下班晚就簡單點。”秦深語氣平淡。
溫可人心裡一涼,他這是在怪她搞得太複雜,害他餓肚子了嗎?
秦深吃飯的時候不愛講話,默默地吃完一碗飯,正要進去添,溫可人連忙站起來,接過碗主動替他盛了一碗。
溫可人的廚藝非常棒,秦深又著實餓得厲害,吃了滿滿兩大碗飯,桌子上的菜也被一掃而光。
溫可人心裡就跟喝了蜂蜜似的,幸福得直冒泡泡,又給秦深盛了一碗湯,柔聲道:“哥,喝點湯吧。”
這樣溫馨的二人世界,是她從沒享受過的,真希望以後可以每天都這麼幸福啊!
秦深喝完湯,把自己那份碗筷收起來要往廚房送,溫可人連忙攔下了,笑眯眯地說:“哥,你今天很累了,快去休息吧,我來收拾就好。”
秦深沒跟她客氣,點了點頭,扭臉就走。
上樓梯的時候,心裡忍不住有些感慨。
瞧瞧,人家溫可人服務多周到啊!再看看他家親親小媳婦,會幹啥?吃飯都不好好吃,挑三揀四的,洗兩個碗摔一雙,也是醉了。
不過嘛!莊稼是別人的好,媳婦是自己的親,就算她什麼都不會,那也是最好的。
秦深嘆口氣,神色黯然,也不知道媳婦睡了沒,有沒有那麼一點點想他。
堂堂江海集團的總裁,短短兩個多月功夫,徹底從邪魅狂帥酷霸拽的高冷男神,淪落為怨男。
而掛著秦深所有思念的余木夕,這會兒正呼呼大睡著呢,哪兒能感受到自家男人的萬千怨念?
次日一早,錢越來敲門,讓兩個懶鬼趕緊起來去辦正經事。
余木夕和錢多多,兩個都不是什么正經人,好在錢越還算靠譜,盯得比較牢,一大早就來抓人,硬是把她倆押到市政辦。
在這種一本正經的地方,兩人正襟危坐,就像小學生似的,半懂不懂地聽官員講話。
錢越根本就沒指望兩人能辦出什麼人事,帶她倆來,也就是走個過場,他一力承擔了交流接洽的大梁,半天功夫,把該談的事兒都談妥了。
中午在當地頂級酒店用餐,兩個小女人雖然不懂商場官場上那套送往迎來,但好歹是出身大家的千金小姐,該有的禮儀舉止還是很到位的,倒也沒鬧出什麼笑話。
下午是休閒時間,錢越沒少出血,晚上又是宴會,一直鬧到大半夜才結束。
“嘖嘖,腐敗!”錢多多撇著嘴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