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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月頓時氣紅了臉,全身發抖,指著錢多多的鼻子怒吼:“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錢多多冷哼一聲,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其實她一直對江晚月很有意見,一個受人養育之恩的人,不想著怎麼報答,卻天天跟人家親生女兒爭風吃醋,還要不要臉了?只是江晚月畢竟是她唯一的嫂子,又剛剛生下了她哥的孩子,為了她哥,她也得給江晚月幾分面子。
江晚月也是被江恆濤收養的棄嬰,錢多多那番話無異於往她臉上扇巴掌,她頓時惱羞成怒,怒聲喝罵:“錢多多!你還記不記得你姓什麼?你爸媽是誰害死的?你都忘了是吧?現在反而跪。舔秦深,你對得起錢家的列祖列宗嗎?”
秦氏跟錢氏的仇,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每個人都想翻篇,但誰都無法真正做到毫不介意。
錢多多被江晚月一句話懟得鐵青了臉,嗬嗬冷笑:“很好!很好!我對不起錢家的列祖列宗,你就對得起江伯伯是吧?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需要考慮對不對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畢竟你又不是江家的血脈,江家的列祖列宗認不認你還是兩說!”
錢多多說得越快又響,錢越正想著心事,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制止兩人的爭吵,錢多多已經噼里啪啦一大堆罵完了。
☆、278 驚變
“多多,你少說兩句!”錢越不耐煩地打斷。
錢多多不服氣地瞪錢越:“哥,你說你怎麼就瞎了眼,娶了這麼個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女人?當年小夕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你怎麼就鬼迷心竅沒選擇她呢?”
錢多多一來口不擇言,二來也有幾分故意膈應江晚月的心思。
你不是一直針對小夕麼?好啊,那我就專挑你的痛腳踩,看是你的臉皮厚,還是我的刀子尖!
江晚月差點氣炸,聲嘶力竭地大吼:“錢多多!你要氣死我,給你的好閨蜜騰位置是吧?”
錢多多聳了聳肩,兩手一攤,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嗯哼。”
“晚月,你也少說幾句!”錢越越發頭大,捏了捏太陽穴,神色疲憊,“白天累成狗,回到家還要聽你們兩個大吵大鬧,我還不如在公司加班呢!”
江晚月見錢越不幫她,加上知道錢越一直喜歡木夕,她扁著嘴抱起一邊熟睡的錢樂安,委屈地直抹眼淚。
“家業是老爺子的,他愛給誰,那是他老人家的自由。多多說的有道理,老爺子把你和四哥養大,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為人子女,孝道沒盡,就想著爭家產,還是人麼?我兒子要是敢這樣,我非跟他斷絕關係不可!”錢越說了句公道話,轉臉吩咐錢多多,“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錢多多得意地沖江晚月飛了個白眼,錢越擰著眉頭黑著臉把她拉開了。江晚月氣不打一處來,哭得越發厲害了。小寶寶對聲音不敏。感,剛才兩人吵架,孩子都沒醒,現在江晚月哭得厲害了,他硬生生被顫醒了,咧著小嘴哇哇哭。
江晚月頓時顧不得委屈,忙抱著孩子輕聲細語地哄。小傢伙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是哄不好,江晚月越哄,他哭得越厲害,小臉兒漲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江晚月趕忙抱起小傢伙,在臥室里來回走動。江晚月是順轉剖生的孩子,剛剛滿月,刀口還疼著,抱著孩子走動,更是渾身不得勁,但她只能咬牙強忍著,耐心地哄。可孩子越哭越厲害,聲音也從一開始的清亮高亢變得嘶啞尖銳。
江晚月哄了半天不見好,耐心漸漸流失,剛剛跟錢多多大吵一架,錢越不但沒幫她,還反過來幫錢多多,更是令她怒從中來。她的態度漸漸差了,對著錢樂安大吼了一聲:“哭哭哭!就知道哭!吵死了!”
剛滿月的寶寶哪兒會跟大人講道理?越哭越厲害,江晚月新手媽媽,很多地方都不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抱著孩子在臥室里轉了起來分鐘,刀口越發疼了,腰酸腿軟,直冒虛汗,但孩子還是不見好。
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突然一抽,煩躁直衝腦門子,用力一跺腳,怒氣沖沖地吼道:“再哭我就摔死你!”
哭聲不但沒停,反而猛然拔高了。
想著錢多多剛才那番話,以及錢越跟木夕的那段見不得光的隱秘情愫,江晚月越發覺得生無可戀,一個箭步衝到陽台上,拉開窗戶,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窗戶,聲嘶力竭地哭喊:“乾脆一起死了算了!”
陽台一米二高,江晚月刀口疼,又抱著孩子,很難爬上去,她氣急敗壞地抬手打了一記小樂安,把他放在窗台上,手腳並用地往窗台上爬。不料,一不小心碰到孩子,一下子把孩子撞翻了,小樂安就那樣直直地掉了下去。
江晚月呆了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窗台,突然發瘋似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開了門就往樓下趕。
正對著窗戶的是綠化帶,圍著一圈矮矮的冬青樹,孩子掉下去,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江晚月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冬青樹被砸出一個大坑,她顫抖著走過去,眼前的景象令她尖叫一聲,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錢越送走錢多多,在小區門口抽了兩根煙,才心事重重地回家。到家一看,大人孩子都不在,找了一圈沒找到。他怕江晚月負氣做傻事,忙給她打電話,卻見手機正在床頭柜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他不放心,又在家裡找了一圈,赫然發現窗戶居然是開著的。
他的心猛的一沉,腦子裡一片空白,緩了緩,急忙拔腿往樓下跑,繞到自家窗下,就見江晚月在地上癱著。
他忙扶起江晚月,大聲叫道:“晚月!晚月!你怎麼了?”
他探了探江晚月的鼻息,呼吸平穩,於是用力掐她的人中。
江晚月悠悠醒來,看見錢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孩子呢?”錢越著急上火。
江晚月起先沒吭聲,只一個勁兒哭,錢越一問到孩子,她猛然打了個哆嗦,“啊”的一聲慘叫,又暈過去了。
錢越的心頓時沉到谷底,顧不得問那麼多,把江晚月抱起來,要送去醫院,一站起來才發覺冬青樹有些不對勁,借著路燈的光芒仔細一看,就見一個小小的襁褓,上面都是血。
錢越腦子裡嗡嗡作響,腿一軟,踉蹌著朝後跌了下去,雙手無力,抱不住江晚月。就聽撲通撲通兩聲,他跟江晚月一齊栽在地上。
好一會兒,錢越才大汗淋漓地回過神,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打了120。很快,救護車過來了,醫生看了一眼,嘆著氣搖了搖頭,把仍然昏迷不醒的江晚月抬上擔架,送上了救護車。
錢越整個人都是空白的,機械地跟著上了車,一直到進了明光醫院,他都沒回過神來。
錢越等人前腳進明光醫院,後腳就有人報告給了任東。任東也懵神了,趕忙通知錢多多立馬來醫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