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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祖光暗地裡磨了磨牙,狠狠地握著拳,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頭:“你放心,小夕會嫁入秦家當少奶奶的。”
秦深笑了笑,淡聲道:“岳父工作繁忙,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小許,送送余總。”
許曼推門進來,燦笑著躬身:“余總,您請。”
秦深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攏,眼中漫出篤定的森冷。
木木,我想要你,你跑得了麼?
余祖光沒去公司,直接回家,召開家庭會議,會議的中心思想就一條:儘快舉行婚禮,以求得秦深出手相助。
余木夕自然是反對的,木芳華也一反常態,堅決反對。
“你!芳華,你瘋啦?這是余氏唯一的活路了,小夕不嫁過去,余氏可就徹底完了!”余祖光氣得跳腳,不明白一向支持這樁婚事的妻子怎麼會突然改變立場。
木芳華攏了攏鬢角,陰陽怪氣地說:“完了就完了唄,反正余氏跟小夕又沒什麼關係,有沒有這場婚禮,小夕都是秦家少奶奶,秦深還能虧了她不成?”
余祖光算是聽出弦外之音了,木芳華這是要趁火打劫,爭財產呢!
“你!你可別忘了,余氏也有你的股份,余氏完了,你也跟著喝西北風!”
木芳華無所謂地笑笑:“有這麼個好閨女好女婿,我還能吃糠咽菜不成?秦深隨便給點零花錢,都夠我揮霍到死了。反正我的財產最後還是被你想方設法搗給那三個野種,那還不如就這麼完了,大家都落得清淨。”
余祖光氣得直咬牙:“你們!你們串通一氣給我下套是吧?嗯?逼著我要公司是吧?嗯?原來這是你們娘兒幾個串通好的!”
“什麼意思?”余木夕本來不打算參與他們的爭吵,可這話明顯不對勁,她必須問清楚其中的關竅。
余祖光眼見著事情瞞不過去了,只好把秦氏示好,他放棄錢氏,改抱秦氏大腿的事情說出來。
“爸爸,你這事辦的也太……”余木夕連連嘆氣,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老爸。
偷雞不成蝕把米麼這不是?
“總之,八月九號必須舉行婚禮,否則余氏就徹底完了。”余祖光下了定論,“小夕,我可告訴你,余家祖孫三代的基業,決不能斷送在你手裡。”
“什麼叫斷送在小夕手裡?事情是你乾的,關小夕什麼事?”木芳華頭一個不樂意,“余家祖孫三代的基業,你找你們余家人保護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夕現在是秦家人,跟余家沒關係!”
“你!我的姑奶奶,你別跟著添亂了,行嗎?”余祖光就差給木芳華跪下了,這祖宗是個暴脾氣,偏偏娘家還財雄勢大,余氏好幾次遇到難關,都是木家出手相助,他也不能太不給木芳華面子。
木芳華冷哼一聲:“一句話,誰的公司誰去解決,既然公司沒有小夕的份兒,那就別找到小夕頭上。我可告訴你,誰要是打算賣我的女兒貼補野種,別怪我跟他翻臉!”
指桑罵槐的話氣得余祖光狠狠一甩手,大步就走,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泄憤地狠踹了一腳。
“小夕,你……”木芳華剛想交代余木夕別屈服,余木夕已經不耐煩地起身離開了。
這件事是余氏做的不厚道,錢氏無辜躺槍,她得想個辦法,決不能讓錢氏也跟著遭殃。
余木夕琢磨了很久,錄製了一段視頻,說余氏競標的事情她也參與了,是她偷了錢氏的內部資料,做出了完全貼合錢氏心意的案子,錢氏並沒有放水。她出面澄清是因為跟錢氏兄妹是好朋友,看到好朋友受她連累,她良心上過不去。
視頻很快被頂上熱搜,余木夕跟錢氏兄妹關係好,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時間,輿論風向大變,錢氏從暗箱操作的jian商變為受害方,尤其經過前幾天的重創,更是大受同情。
錢氏經商信譽一向很好,視頻一傳開,就有老客戶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表示安慰與繼續合作的意向。
錢越知道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想找余木夕問清楚,可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他不得不接的,況且這是挽回公司損失的最佳時機,他必須先穩定大局。
等到錢越處理完相關事宜,終於可以找余木夕談談的時候,秦深那邊也在抓緊時間找尋余木夕。
視頻一傳出來,秦深就氣炸了,他這邊忙著刪,余木夕那邊雇了水軍頂,他本就晚了一步,處於被動地位,最終也沒能阻止這件事情擴散。
余木夕早早地躲了起來,余家、秦深、錢越兄妹都在找她,誰也沒找到,最後還是余木夕主動約了錢越。
☆、036 峰迴路轉
大學城的一間普通飲吧里,余木夕穿著白體恤牛仔褲,帶著一頂棒球帽,栽著腦袋往角落裡一坐,十分不起眼。
錢越匆匆趕來,第一眼就鎖定了角落裡孤零零的人影,原本對於余氏毀約連累錢氏盈滿怒氣的他,一下子就消了火,憐惜之心油然而生,一把拉起余木夕,不由分說地把她帶到車上。
一口氣把車開到郊外僻靜的地方,錢越才停下,點了一支煙,猛抽兩口,憂心忡忡地埋怨:“小夕,你怎麼可以說自己偷了錢氏的內部資料?那可是商業犯罪,要坐牢的!”
余木夕歉然垂頭,抿了抿唇,艱難地說:“對不起,越哥,我沒想到我爸居然會……是我們余氏害得錢氏遭受那麼沉重的損失,我……”
余木夕想道歉,可說再多對不起又有什麼用?這件事上,錢氏遭受的衝擊不比余氏小,余氏損失慘重,錢氏也免不了傷筋動骨,數以億計的損失又豈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能抹平的?
錢越嘆口氣,不忍心責備她。余木夕至今尚未正式進入余氏公司,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連合作案,都是他硬要送到她手裡的。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錢氏已經渡過難關了,倒是你,這可不是小事啊!”錢越憐愛地摸著她的後腦勺,心裡火急火燎的,商業犯罪那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三年起步,上不封頂,這可如何是好?
余木夕勉強咧了咧嘴:“只要不會連累到你就好。”可那一絲笑意怎麼也扯不出來,她頹喪地嘆口氣,黯然道,“哪能不連累呢?錢氏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億,整個錢氏今年白干都不夠賠的吧。”
她那再怎麼勉強也擠不出來笑容的表情就像一根針,狠狠往錢越心口最柔軟的地方扎。
他要保護她,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保護她平安無恙地過了這個坎。
不但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以後的無數次,他都要保護她,再也不讓她卷進這些是非中。
這是第一次,他對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產生這麼強烈的保護欲。
錢越忍不住將余木夕擁進懷裡,緊緊抱住:“小夕,沒事的,一點錢而已,越哥賠得起,你別往心裡去。”
余木夕苦笑著搖頭,深知錢越這是在安慰她,她靠著他的肩膀,忍不住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