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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余木夕拍了拍胸口,別說那女人害怕,她也怕啊,雖說不是她的錯,但對方真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她心裡也不好受。
女人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沖余木夕點了點頭,接起來電話,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余木夕看她走起路來挺正常,舒了一口氣,這才放心下來,由保鏢陪著一起進門診部。
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打了破傷風針,余木夕就直接回去了。
余木夕前腳剛走,那年輕男人就拿著留有餘木夕血液的紗布針頭等物,密封好,馬不停蹄地送去做DNA鑑定。
余木夕躺在車座上,聽著舒緩的音樂,突然想到那兩雙眼睛,小女孩靈動慧黠,小男孩驚慌失措,都是最純真的孩子,眼睛裡有一種令人一看就忍不住喜歡上的神采。
余木夕豁然開朗,她的畫稿之所以一直被推翻,不就是沒捕捉到那種直擊心底的震撼麼?
她手舞足蹈,激動地吩咐:“快,回公司!”
到了公司,已經五點半了,秦深見她回來,笑著問道:“去哪兒了?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話音剛落,看到她手臂外側的紗布,眼睛倏地眯起來了:“你胳膊怎麼了?”
“哦,不小心颳了一條小口子,已經打過破傷風了。”余木夕徑直回到桌前坐下,拿過之前的畫稿開始修改。
“怎麼會刮傷?”秦深一聽小嬌妻受傷,頓時急了,連忙追問,余木夕卻擺了擺手,不搭理他。
他立刻打電話給保鏢,怒氣沖沖地質問,保鏢把事情說了一遍,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嚴令保鏢要嚴加保護,絕對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半個小時的樣子,余木夕就完成了畫稿修改,雖然只是小幅度的改動,但比起剛才的設計來說,卻有了更加強烈的效果。
戒指不是常見的心形、圓形造型,金屬指環在交匯處勾勒出半個同心圓的弧度,托著一顆閃耀的半片心形鑽石,不規則的感覺令人在第一眼就產生強烈的新奇感。
秦深眉頭一皺:“這什麼呀?”
……
余木夕默默地搖了搖頭,在心裡嘆了口氣:“牛嚼牡丹!”
余木夕連夜畫出了第二枚戒指的圖稿,標明詳細數據,讓秦深找工匠加工出來。
秦深看著圖紙,著實有些鄙視,這貨沒日沒夜地埋頭苦讀,畫畫改改,結果就弄出這麼一張看不出什麼玩意兒的東西來?
不過只要小嬌妻喜歡,就算是一坨狗屎,也是全天下最好的狗屎,他認了!
戒指的圖稿敲定之後,她就開始準備設計自己的婚紗,於是又沒日沒夜地研讀婚紗設計的教材。
每個女孩子心裡都有一個婚紗夢,想要什麼,心裡清楚,她以前也曾把自個兒夢中的婚紗畫下來,現在研究教材,只是完善細節罷了。
婚紗的圖稿敲定就簡單多了,個把星期的樣子,她就完成了。這一次秦深倒是頗為贊同,豎著大拇指誇讚一番。
完成心事的余木夕,終於想起來她還有個女兒,於是回了秦家老宅,老爺子長時間沒見著孫子孫媳婦重孫女,好不容易她們來了,怎麼放她們捨得走?二話不說又把余木夕扣下了,等著大孫子送上門來。
秦深正忙,沒時間回去,雖然沒少抗議,但老爺子鐵了心,就是不放人,他也沒轍,只能加快步伐,把手頭的工作了結,等到空下來再親自去接人。
兩口子很有默契地把在外頭放飛自我的木芳華忘了個一乾二淨,而木芳華正處在熱戀中,也沒那個閒心去理會女兒女婿那些子破事。
☆、192 我娶你
江恆濤的妻子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這些年一個人過日子,寂寞慣了,現在木芳華來了,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再加上確認了余木夕跟他的血緣關係,他突然就脆弱了很多。
“芳華,我想把小夕認回來。”江恆濤看木芳華的眼神,與多年前一般溫柔,好像看著她,又好像透過她,看到了亡故多年的愛妻。
但木芳華並不知道江恆濤的往事,以為那充滿愛意的眼神是給自己的,心裡暖融融的,這些天她一直活在懊惱中,當年她就該果斷離婚,帶著孩子來找江恆濤,也不至於浪費了將近三十年的大好時光。
木芳華嘆口氣,一臉黯然:“我當然希望咱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可是小夕……這孩子脾氣挺倔,又被秦深寵上了天,脾氣越發暴躁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江恆濤是在道上混的,若在三四十年前,他是無所顧忌的,余木夕接不接受,他根本不在乎。可他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不再年輕,少了那麼一股子鐵血,多了幾分柔情。余木夕又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可能不在乎她的感受。
“那……”江恆濤想了很久,才毅然道,“芳華,我們結婚吧!”
木芳華全身一顫,呼吸一頓,驚喜交加地看著江恆濤,哆嗦著嘴唇問:“恆濤,你……你說什麼?”
“我們結婚,我娶你。”江恆濤的神色溫和中帶著一點點淺淺的興奮。
亡妻都死了三十多年了,他實在是過夠了寂寞的日子,現在人到晚年,能夠有女兒承歡膝下,想想就覺得無憾了。
聽說余木夕已經有孩子了,他都做外公了,他真的特別期待看到他的女兒和小外孫女,那一定是全世界最美麗最可愛的小仙女。
木芳華眼含熱淚,撲進江恆濤懷裡,咬著嘴唇克制著哭聲,卻克制不住身子的顫抖。
江恆濤輕撫她後背,柔聲安慰:“怎麼?不肯嗎?”
木芳華哽咽中帶著嬌羞:“都這把年紀了,還結什麼婚?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誰敢笑話?”江恆濤眉眼一橫,“芳華,你願意嗎?”
木芳華當然願意,她跟余祖光的婚姻也就起先那幾年還過得去,到了後來兩個人各自跟別人生兒育女,有了外心,就是披著婚姻的殼子而已,其實感情早就已經死透了。
江恆濤拍拍木芳華的後腦勺,溫言道:“好了,別哭了,都做外婆的人了,還哭鼻子呢,丟人不?”
木芳華不好意思地從江恆濤懷裡鑽出來,抹抹眼淚,江恆濤又說:“你把咱們的婚事告訴小夕吧。”
木芳華咬著嘴唇,嬌嗔地橫江恆濤一眼:“這……這讓人家怎麼開口嘛!”
“你開不了口,那就我來開口好了。”江恆濤倒是好說話,笑著點了點木芳華的鼻尖。兩人雖然都到了垂暮之年,但秀起恩愛來,也是很甜。
“別!”木芳華心口一提,囁嚅半天,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小夕跟秦深要舉辦婚禮,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國,參加他倆的婚禮,我正式介紹你們認識,這樣好不好?好歹也給孩子一段接受的時間呀!”
江恆濤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那行,馬上準備回國。”
木芳華聽他這麼著急,又羞又喜,紅著臉兒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