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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第一時間衝上來,拉過木夕的手臂,快速將她推到牆後。
“傻逼!快跑啊!”木夕急得大叫。
江寒越只要不想死,就絕對不敢對她下殺手,可秦深卻不一樣,那可是江寒越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拼著被江寒越失手弄死的危險,給秦深製造機會逃跑,不料秦深卻不領情,反而向江寒越沖了過去。
江寒越猝不及防,被木夕接二連三地重擊,雖然一個晃神,木夕已經被秦深救出去了,但江寒越畢竟是江寒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緩過來了,還沒站穩,就抽出一把白朗寧手槍。
秦深身子一晃,抬腿踹了過去,一個側踢,手槍飛了出去。秦深上前一步,揮拳重擊。
“臥槽!真特麼不要命了!”木夕蹲在牆根,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小團,以免一露頭就被下面埋伏的人當成了活靶子。
江寒越之所以一開始拿匕首架在木夕脖子上,就是怕一旦擦槍走火,木夕掛掉,他就沒有退路了。現在可好,他給木夕留的活路,反倒給自己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埋伏的手下雖多,但江寒越還沒來得及下令,底下的人沒有得到命令,暫時按兵不動,繼續戒備。現在兩個大男人打成一團,底下的人就算知道上面動起手來,也不敢輕易開槍。
秦深再怎麼厲害,畢竟不能跟江寒越那種道上混的人比,他是占了江寒越剛剛受創,心神不穩的優勢,才能順利地下了江寒越的槍,可一對一拼拳頭,他就有些吃虧了。
一開始,秦深跟江寒越對打,還能跟他你來我往,慢慢的,就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
木夕眼看著再打下去,秦深就連招架都架不住,只有挨打的份兒了,腦子一熱,血往上沖,什麼都顧不得了,撿起地上的匕首,拼盡全力大叫一聲,卯足了勁兒沖了過去。
對講機摔在地上,突然傳來前面的報信:“四爺,特警已經到了兩公里外,快撤退!”但那聲報信剛好被木夕的鬼吼鬼叫遮住了,就連她自己都沒聽到。
木夕雙手握著匕首就衝過去了,江寒越眼裡驀地閃過一絲驚喜,這個傻女人,這是怕她老公死不了哇!
江寒越一閃身,越過秦深就像木夕撲了過去,只要抓到木夕,就算讓秦深自個兒橫刀抹脖子,秦深也絕對沒有二話。
秦深見木夕衝過來,而江寒越又離她那麼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腦子一懵,不管不顧地縱身一撲,從後面抱住江寒越,兩條手臂別住江寒越的胳膊,讓他不能碰到木夕。
木夕那二傻子,只想著不能再讓她老公挨揍了,再揍下去小命都報銷了,哪兒管得了那麼多?江寒越朝她撲過來,她也不怵,紅著眼咋呼著要宰了江寒越。
秦深那麼重個人,整個人砸在江寒越後背上,砸得江寒越往前猛的一撲,木夕又在往前沖,這簡直就等於江寒越自己將胸膛送了上去。
“撲哧”一聲,木夕的雙手直接抵到了江寒越的胸膛正中,她還沒反應過來,懵了一懵,就聽江寒越慘叫一聲,整個人轟然倒地。
可憐的木夕已經嚇傻了,連逃跑都忘了,被江寒越秦深倆人疊羅漢似的,重重地拍倒。
“啊~”
一聲慘烈的嚎叫,木夕被壓得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了,刀柄正中肋骨,她聽見“咔嚓”一聲響,然後是一陣猛烈的嗆咳。
秦深連滾帶爬地起開,用力扯起江寒越,他還不知道江寒越挨了一刀,把江寒越甩開之後,忙過來扶木夕。
“痛……痛……”木夕額頭上沁滿了豆大的汗珠,“別動我……”
秦深嚇壞了,顧不得身後的江寒越,急聲問道:“哪兒痛?”
木夕費力地指著江寒越:“他……小心!”
秦深這才意識到現在身處險境,忙轉身回去,見江寒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因為往前摔倒的緣故,那把匕首在他胸前豁了個長長的口子,就像壞了的水管子似的,不停地往外涌血。
江寒越已經說不出話了,栽倒在走廊的護欄邊,上半身倚著護欄,喉嚨里嗬嗬地直喘粗氣。
秦深上前,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又摸出一把手槍,然後飛起一腳,把那本來就已經快徹底鬆脫的匕首踢飛。
血流得更快了,江寒越的力氣就隨著鮮血的流逝,快速消散。
秦深確定了江寒越沒有任何威脅性,然後撿起地上的對講機,冷冷道:“你們老大都掛了,你們還要陪葬嗎?”
但對講機里已經沒了回音,秦深皺了皺眉,把對講機丟到了一邊,趕緊去看木夕。
木夕估摸著自己的肋骨肯定是斷了好幾根,動都動不了,一喘氣就疼得要命。秦深看她直抽冷氣,急得額頭上直冒汗,卻又束手無策,咬了咬牙,就要抱起她衝出去。
“別動我……”木夕強忍著痛,艱難地制止,“我肋骨斷了,不能動,你快跑吧!”
“放屁!”秦深低吼,“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自己跑?”
木夕費力地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一起死?”
秦深狠狠地罵了一聲:“一起死就一起死!”
木夕剛想說一起死了,孩子怎麼辦,爹媽怎麼辦,底下突然響起了槍聲。
秦深探頭一看,底下已經圍滿了特警,幾聲槍響後,什麼動靜都沒了。
“估計是看江寒越不行了,外面又來了特警,都跑路了。”秦深搖著頭笑了笑,長舒一口氣,“木木,沒事了!”
木夕剛想強咧個笑臉出來,以示對劫後餘生的慶祝,猛然見到一抹光閃過,晃了一下她的眼。
這個點兒,陽光正燦爛著,木夕懵了一懵,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抽了,拼盡全身力氣,猛然翻了個身,把秦深壓住了。
“砰”的一聲槍響,木夕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快速沖了過來,在她的身體深處綻開,很短暫的痛過之後,突然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298 回心轉意
有那麼一刻,秦深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抓住了,用力揉成一小疙瘩,然後再一點一點舒展開。
“木木!木木!”秦深撕心裂肺地低叫,一動都不敢動。
她肋骨斷了,又中了槍,傷勢一定很嚴重,說不定他一動,她就會……
秦深不敢想下去了,連大氣也不敢喘,只能小聲呼喚:“木木,說話!說話呀!”
木夕早就暈過去了,哪兒還能說得出來話?秦深心急如焚,卻完全不敢動,連呼吸都竭盡全力地放輕,生怕一點點動作就能影響到她是傷勢。
很快,特警衝上來了,舉著槍嚴密戒備。
“醫生!快叫醫生!”秦深咬著牙低喝,聲音短促驚惶。
醫生抬著擔架上來,小心翼翼地把木夕移到擔架上,秦深這才敢站起來,屏住呼吸,緊緊地跟著擔架,不停地叫木夕的名字。
他狠狠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夕,生怕自己一個錯眼,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就會黃鶴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