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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別說晚餐吃的那點子飯菜了,就連早飯午飯也一起吐了個乾淨。

    秦深有氣無力地扶著牆出來,就見余木夕正抱著肚子笑得滿床打滾,氣得他不假思索就沖了過去。

    “怎麼著?還想再來一次?”余木夕跪坐在床上,一手掐腰,一手挑釁地沖秦深勾手指,“來啊!來啊!怕你啊?”

    秦深頓時慫了,不但沒上前,反而沉著臉後退幾步,咬牙切齒地瞪著余木夕。

    余木夕張大嘴巴衝著秦深哈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讓人恨得牙根癢,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

    “你行,很行,非常行!”秦深指著余木夕,惡狠狠地磨牙,“你給我等著!”

    余木夕扭了扭腰,下巴一揚:“轉身五步出門,慢走不送!”

    秦深深呼吸好幾次,都沒能平復下來,想上去揍她一頓,但剛才那一陣嘔吐已經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他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憋屈地去次臥湊合一夜。

    余木夕那個得意啊!要是有尾巴,一準兒能翹上天。  

    一覺醒來,余木夕神清氣慡,只是第一眼就看見一張黑沉沉的放大的俊臉,著實影響心情。

    “醒了?昨晚的帳該算了吧?”秦深眯著眼睛,右手五指張開,再很誇張地握拳,一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模樣。

    “算帳?來啊!”余木夕滿不在乎地衝著秦深的臉打了個哈欠。

    一陣強烈的“異香”撲面而來,秦深再次落荒而逃。

    余木夕哈哈大笑,笑聲無比得意。

    跟她斗?哼!也不想想,大蒜的威力是睡前刷一次牙就能解決的麼?

    洗漱完畢,換上美美的衣服,余木夕神清氣慡地下了樓,就見秦深沉著臉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余木夕好心情地打招呼:“早啊。”

    秦深狠狠地瞪著她:“刷牙了沒?”

    “刷了,不信你聞聞。”她笑嘻嘻地湊近,用力哈了一口氣。

    秦深連忙皺眉撤身,雙手伸出往外擋:“你別過來。”  

    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會有這麼憋屈的一天。

    余木夕撇著嘴“嘖”了一聲:“至於麼?我都刷了好幾次牙了。”

    秦深丟給她一大盒口香糖:“你一個女孩子,要點形象好嗎?”

    余木夕挑眉,滿不在乎地塞了兩顆口香糖,一臉無所謂:“那什麼,我走了啊,你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我。”

    “上午要召開記者會,你跟我一起去。”秦深沉著臉,一臉不痛快。聽聽,別打擾她,什麼話啊?

    余木夕挑了挑眉,故作驚奇:“喲,不嫌我臭了?”

    秦深對“臭”這個字已經留下無比深刻的心理陰影了,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再有下次,我讓你三天下不來床!”

    余木夕不以為然,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切,你先上得了床再說吧。”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秦深黑著臉鑽進車裡,余木夕見果然換了一輛車,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  

    秦深雖然對於被整很憤怒,但看見余木夕笑得那麼開心,怒火就那麼沒出息地消了。

    她從來沒真誠地對他笑過,可是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在笑,那麼燦爛,那麼雀躍,明媚璀璨,晃得他眼睛都快花了。

    冷硬的心突然就溫柔了。

    突然想起一句特別矯情的話,最好的愛情,就是她在鬧,他在笑。現在後面一半有了,就差最好的愛情了。

    秦深默默地嘆了口氣。

    愛情啊!這東西就是個鬼,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曾經他也是不相信的,可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小女人,那麼,相信一次又有何妨?

    ☆、042 我娶你啊!

    余木夕偏著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行道樹,心裡不自覺地泛上一股淒涼,突然又覺得十分可笑。

    最終還是妥協了,真不知道之前的掙扎有什麼意思。

    最傷人的不是那樁可笑的婚事一步一步落到實處,也不是她被秦深睡了,而是爸爸的態度。

    那樣一個疼她寵她二十二年的男人,突然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出去,甚至到了最後關頭,父女之情已然淪為交易。  

    真是可笑又可悲。

    對於余木夕的突然安靜,秦深十分不適應,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麼邪,明明很討厭女人聒噪粘人,可他卻寧可余木夕跳著腳罵他,也不喜歡她安安靜靜與世隔絕的樣子。

    真是奇了怪了!

    “爺爺給你的鐲子呢?”

    余木夕漫不經心地回道:“收起來了。”

    “怎麼不戴著?”秦深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太貴重了,我怕磕著碰著。”

    這理由正當得簡直令人挑不出分毫錯處,秦深挑了挑眉,微笑著問:“想聽聽鐲子的故事麼?”

    余木夕蔫頭耷腦的,一點兒興致也提不起來。

    秦深自顧自嘆口氣:“爺爺出生在戰爭年代,十三歲就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後來戰爭結束,爺爺因為戰功赫赫,當上了將軍,那時候趕上國內三年自然災害,奶奶夫家都餓死了,就剩她一個人,她還懷著孕。爺爺看上奶奶,二話不說把人扛回家結婚,可奶奶呢,一門心思要為亡夫守寡,爺爺要娶,奶奶不肯嫁,氣得爺爺親手給奶奶灌了一碗墮胎藥。奶奶鬧自殺,爺爺一怒之下,把奶奶娘家父母抓了來,當著她的面,一槍把家門口石獅子的腦袋崩了。奶奶怕連累父母,就這麼跟了爺爺。結婚那晚,爺爺把祖上傳下來的鐲子親手給奶奶帶上,奶奶一把摔了,還甩了爺爺一巴掌。當年這事鬧得挺大,中央都驚動了,差點把爺爺給崩了。”  

    余木夕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心驚肉跳的,那麼和氣的老人,居然會為了強娶民女而打掉人家的孩子、拿人家父母的命來做籌碼!

    “後來中越戰爭爆發,爺爺上了戰場,那時候爸爸和叔叔們都大了,奶奶就披麻戴孝地上吊了。”秦深嘆口氣,不勝唏噓,“爺爺大病一場,差點撐不過去,一晃三十八年過去了,爺爺再沒有過女人。”

    余木夕長長地吐出一口沉氣,對於這種充滿血腥的愛情,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爺爺是真的很愛奶奶,一直到現在,每逢節日,爺爺都會去奶奶墓前坐上一天,就連情人節、聖誕節這些洋節,爺爺也會陪奶奶過。”秦深微微眯著眼睛,似有神往,“他是我所見過最痴情的男人。”

    “可奶奶到死都是恨爺爺的吧,他殺死了奶奶的孩子。”余木夕唏噓不已,心情十分沉重。

    秦深揚眉一笑,語調驀地揚高:“那又怎樣?他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奶奶嫁給爺爺二十餘年,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只是連續三個女兒早夭,奶奶承受不住了,這才想不開上吊的。”

    “奶奶披麻戴孝上吊,我想,是因為割捨不下亡夫和孩子吧。她愛的人,一直都是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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