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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秦深挑了挑眉,“哪兩次?”
他一直以為,就算她愛他,那也只是如今的事,曾經那些鮮血淋漓的過往,她對他只有恨與怕。
“六年前你向我求婚的時候,在漫天煙火下,我是真的動心了,真的想要跟你過一輩子。”木夕微帶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是你不信,所以我們的幸福晚了整整三年。”
秦深聞言,臉色有些暗沉,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痛苦與後悔。
“後來在我生下安然的那天,除了產房,我問你是男寶女寶,你說你沒看見寶寶,那時候我就突然愛你了。”
秦深眯著眼睛想了想,那次生產的驚心動魄歷歷在目,仿佛昨天才發生過的。他緊緊地抱住木夕,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木木,這輩子我都會愛你如初,你就是我的命。”秦深的語氣很平靜,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含半點煽情告白的成分。
木夕在他懷裡笑靨如花。
但這溫情脈脈的一切,很快就被打斷了。
秦家老宅來了電話,說老爺子中午昏倒了,醫院那邊下了病危通知單,讓他們趕緊回去守著。
☆、261 承諾
老爺子都八十七了,近兩年身體每況愈下,去年下半年中風偏癱,臨近年關的時候又奇蹟般的好了,居然能拄著拐杖走走了。老爺子以為自己又度過了一個大難關,但醫生已經告誡過秦家人,老爺子風燭殘年,這次雖然平安過關,但潛在的風險還是非常大的,他的身體其實已經很虛弱了,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電話一打過來,木夕跟秦深心裡都有了譜,老爺子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兩人都沒敢耽擱,立馬飛往A市。
錢越跟木夕和秦深約的時間是六點,五點半打過去,電話關機。六點鐘再打,仍然是關機,一直等到六點半,錢越都沒能打通木夕或是秦深的電話。
被放鴿子了。
服務員過來問了好幾次要不要上菜,第四次過來時,沒等服務員開口,錢越主動點了幾樣菜名,要求打包,然後結帳走人。
江晚月今天挺不舒服,完全沒有胃口,七點多了還在臥室里躺著,捧著一杯白開水,時不時地啜上兩口。
她隱隱約約聽見門開的聲音,但一想到錢越約了秦深跟木夕,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這是徹底魔障了。
半分鐘後,臥室門被推開,錢越走進來,皺眉問道:“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吃飯了嗎?”
江晚月錯愕地看著錢越,他手上拎著一個大大的塑膠袋,裡頭放了好幾個打包盒,於是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約了秦深嗎?”
錢越臉上浮起一層怒氣:“人沒來,我被放鴿子了。”
“那……”江晚月雖然很不想提到那兩個字,但還是硬著頭皮問,“木夕呢?她怎麼說?”
“不知道,他倆都關機了,我四點鐘打過去,告訴他們時間地點的時候,他們還說會準時到的。”錢越著實氣得不輕,秦深如果不想幫他,直接拒絕就是,答應了又放鴿子,這算什麼?看不起人也不是這樣擺譜的吧?
江晚月心頭一松,老實說,她寧可錢越沒有得到秦深的幫助,也不希望秦深高抬貴手,給他們鋪一條康莊大道。反正只要獲得幫助,錢越都會把這份恩情記在木夕頭上,她寧可藉由這件事,錢越跟木夕徹底翻臉。
“木夕也真是的,就算不為了我這個名義上的姐妹,至少為了你這個二十多年的朋友,也不能這麼不夠意思吧?真要是臨時有事,好歹打個電話說一聲,讓人拜拜等著算幾個意思?”江晚月故作隨意地煽風點火,“這當了豪門闊太就是不一樣,鼻孔看人,把人的自尊當踩炮玩啊!”
錢越心裡本來就不舒服,再被江晚月這麼一刺激,怒火頓時竄了起來,沒好氣地斥道:“你少說兩句!煩死了!”然後把打包盒往床頭櫃一丟,折身走了。
江晚月挑了挑眉,閒閒地看著錢越離去,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了,才冷冷地哼了一聲。
越是失敗的人越是脆弱,偏偏自尊心還要命的強,用不了幾次打擊,他自己就會翻臉了。只要木夕多來幾次,錢越早晚會受不了。
江晚月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慢悠悠地打開打包盒,挑了兩樣喜歡的菜,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錢越在家裡待不下去,索性開車去公司加班。車子還沒開出江城一號,江寒越的電話來了。
“老七,秦家出事了!”
“什麼?”錢越的心一瞬間揪緊了,能讓木夕跟秦深一聲不吭慡約,看樣子秦家出的這樁事非同小可,難道是木夕怎麼著了?
“秦家的老太爺病危,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沒救了,讓準備後事了。”江寒越眼中迸射出興奮的光芒,聲音都有些顫了。
老爺子一死,秦家必然陷入一陣混亂,只要趁著這股東風使一番力,不愁扳不倒秦深。
錢越心口突地一跳,老爺子病危,木夕跟秦深必然要趕回去見最後一面,送他上路。看樣子,木夕和秦深的電話同時打不通,應該是人已經上了飛機,不是故意放他鴿子的。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哦,這樣啊。”
江寒越對於他的冷淡有些不是滋味,催問道:“你答應我要考慮的事情呢?考慮得怎樣了?”
錢越笑笑,語氣微淡:“如果秦家的老太爺真的一命嗚呼,那四哥的大業可就有希望了。”
“老七,我有希望,你難道就沒有希望嗎?”江寒越咧嘴一笑,眼神陰狠,“你可別忘了,下半年的dang的領導人換屆選舉,明年三月份國家。領導人換屆,到時候秦家是一步登天,還是跌落神壇,那可是誰都說不準的事情!”
錢越眼睛一亮,原來江寒越信心滿滿,是打的這手好算盤!
秦家樹大根深,背景雄厚,可說到底,老爺子才是最硬的那塊金字招牌,只要老爺子沒了,很多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只要上頭有變動,對立派系當家做主,秦家很有可能成為那根出頭的椽子,被新官上任的那把火給燒成黑炭。
“好,四哥,我跟你走!”錢越給出了明確答覆。
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妥協,那是逼不得已的,一旦有了翻盤的機會,誰特麼還樂意繼續卑躬屈膝?
江寒越哈哈大笑:“作為誠意,我拿出一半個人財產投資給錢氏,這部分不占股份,也不用分紅,等錢氏做大做強以後,你再把本金還給我就行。”
“那我先謝謝四哥了,四哥,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爸媽肯定要去,你是不是應該趕緊回A市陪著?”
江寒越笑笑:“不但我要去,你也要去,過兩天你就來A市,就說是給安和慶生,如果老頭子慡慡利利地死了,那最好,沒死的話,你也去探望一下,儘儘做晚輩的心意。”
人情世故錢越自然是懂的,跟江寒越達成約定之後,他直接去了公司,把近期要處理的事務趕緊處理掉,短時間內要進行的項目做好規劃布置,以便騰出時間去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