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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夕當即給江恆濤打電話,提出要讓他們先回義大利。
江恆濤巴不得呢,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他的角度來看,國內市場多半是要放棄了,只要秦深想轉移,要麼歐洲,要麼美洲。歐洲市場上有他江恆濤給秦深撐著,那絕對是首選。只要秦深肯轉移到歐洲,那他還用得著苦哈哈地等著安然長大接班?直接把一切交給秦深,他安安心心退休,含飴弄孫,多好!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秦家遇到難關,江恆濤雖然一心想回義大利,做好秦深轉移過來的準備,嘴上卻不能說,更不能提離開,以免秦深跟木夕覺得他是只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的人。現在他們主動提出來,江恆濤連客氣一下都沒有,滿口答應,並提出願意幫忙照顧兩個孩子,替他們解了後顧之憂。
“這……”木夕有些為難,對秦深說,“爸想把安然和安和帶去義大利。”
秦深眉頭一皺,反對道:“帶孩子過去幹什麼?就算我要忙公司的事情,那不是還有你麼?再說孩子們有爺爺奶奶照顧,不需要往國外跑。”
江恆濤聽見秦深拒絕,有些急了,忙苦口婆心地勸:“阿深啊,你現在遇到難關,爸沒什麼能幫得上你們的,只能幫你們帶帶孩子,解除後顧之憂。雖說孩子們的爺爺奶奶在國內,有人照顧,可安然這不眼看著要上幼兒園了麼?在國內的話,萬一將來你們受到牽連,總歸對孩子不好,我跟你媽把孩子們帶到義大利去,一來可以接受西方先進的教育,二來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起碼孩子們不會受到影響不是?”
開玩笑!好不容易等著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江恆濤怎麼可能輕易錯過?把兩個孩子扣在手裡,木夕還能坐得住?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去義大利,只要木夕一紮主根,還能由得秦深反對?按照那個老婆奴的的尿性,木夕別說是去義大利,就算去十八層地獄,秦深都會義無反顧地跟隨。
木夕其實不大願意讓江恆濤帶走安然,她知道江恆濤沒安好心,想坑她閨女做接班人。但江恆濤說的也在理,把孩子帶走,不管怎麼樣,孩子們不會受到任何牽連。現在秦深都這麼緊張,已經做好了放棄國內市場的打算,鬼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把孩子交給你可以,但是爸,你要向我保證,一定會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並且不准偏心眼,要一視同仁地對待兩個孩子。”木夕鄭重其事。
江恆濤激動得樂開了花,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我保證!我保證!孩子們少一根頭髮絲,你儘管找我!”
“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孩子們,但是你嚴重偏心眼,對安然寵得沒話說,對安和卻不怎麼好,你要是不能一碗水端平,那兩個孩子都不准帶走。”說起這事兒,木夕就鬱悶,明明都是她的親生兒女,江恆濤的秦深外孫兒女,他就是能偏心眼偏到姥姥家去,對安然當祖宗,對安和當空氣。
江恆濤明知道木夕看不見,還是舉手保證:“小夕,你放心,爸絕對不會虧待安和,那可是爸唯一的大孫子!爸捨得虧待他麼?”
江恆濤這話倒是真心的,以前是想著讓安然當接班人,才對她那麼寵溺,現在情況有變,接班人變成了秦深,以後他的心血多半是要經由秦深的手傳給安和的,他雖說不會因此而虧待安然,但怎麼著也會對安和好一些。
木夕連連撇嘴,雖然江恆濤百般保證,她還是不怎麼放心。
秦深見狀,說道:“木木,要不你跟爸媽一起去義大利吧。”
“我不走!”木夕雖說幫不上什麼忙,但要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秦深,她怎麼也做不出來。
秦深心裡一暖。
在他跟木夕的這一段感情中,一直都是他占據主動地位,他傾盡所有,那個小女人卻好像一直都是被動接受,從不主動,就連表明心跡都是很稀罕的事情。久而久之,他慢慢的也就不敢期待什麼了,可是現在到了緊要關頭,她的心意這麼堅定,這表現真是令他萬分驚喜。
“木木,不是要你走,是要你去那邊照顧好寶寶。”秦深雖說很高興木夕願意跟他患難與共,但她越是愛他,他越是不想讓她經受風雨,“木木,你走了之後,我也能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去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
木夕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這話說的,怎麼跟交代後事似的?”
秦深臉一沉,故作不滿:“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老公要長命百歲呢,咱們倆都要活到安和當爺爺呢!”
木夕栽著腦袋琢磨了半晌,才悶悶地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去義大利,不讓你分心。你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之後馬上通知我,不管是放棄國內市場,轉移陣地,還是堅守大本營,我都支持你,都會跟你一起面對。”
秦深揉了揉她的後腦勺,遞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這一夜,木夕輾轉難眠,聽著秦深的呼吸聲漸漸均勻平穩下來,她才摸黑下了床,拿手機的手電筒照著,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木夕一起身,秦深就察覺到了,但他沒動,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fèng,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她究竟在幹什麼。
木夕小心翼翼地出了臥室,賊忒兮兮地順著牆壁往前走。秦深沒忍住好奇心,瞧瞧在後頭跟著,兩人都沒穿鞋,走起路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木夕進了書房,打開燈,翻箱倒櫃地開始找東西。秦深探著腦袋偷看,見木夕翻騰來翻騰去,翻騰了半天都沒找到想要的。
木夕栽著腦袋小聲嘀咕:“奇怪了,上次明明看到結婚證的,就在書房裡,怎麼突然找不到了?”
找結婚證?
秦深心裡閃過一絲疑惑,但知道她要找什麼,他也就放心了,忙快速往臥室走。他剛躺回床上不到半分鐘,木夕就推門進來了。
他感覺到手電筒的燈光從他臉上掃過,然後移開,但並沒有人爬到床上的動靜,偷偷睜開眼睛一看,小女人正鬼鬼祟祟地翻騰衣櫃。
秦深側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木夕翻了足有十分鐘,終於放棄了,撇著嘴嘀咕:“藏得還真嚴實!”
她栽著腦袋想了想,既然找不到結婚證,那就把鐲子帶上吧,那可是她身為秦家長媳的身份象徵。她打開保險箱,看見一個朱漆雕花錦盒,打開來一看,正是那枚帝王綠鑲金手鐲,於是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錦盒下頭還有個楠木匣子,木夕從來沒見過,好奇心一起,也打了開來。
“嚯!居然藏這兒了!這貨還防著我呢,結婚證居然還老是換地方藏。”木夕連連撇嘴,小小聲吐槽,把結婚證取出來,兩個盒子照原樣放回去,然後鬼鬼祟祟地把東西藏在床底下,這才心滿意足地上了床。
秦深心裡跟貓抓似的,想問,但料到木夕半夜偷東西,就算問了,她也不肯說實話,只能勉強壓住好奇心。
木夕躺回去,輕聲叫了兩聲“老公”,秦深沒動彈,也沒回應。木夕以為他睡熟了,鬆了一口氣,身子一扭,蹭進秦深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