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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什麼父女情深,都是假的!
“安然,過來吧,外頭還熱著呢。”木夕見安然越發來勁,不得不下去把她帶回來,把孩子往秦深那兒一推,“去給她洗個澡吧,髒死了。”
這種事情,秦深義無反顧,看看小余兒跟小天樂,都是滿頭大汗,索性一併帶走。小安和已經被送上樓交給江恆濤了,秦深琢磨著江恆濤這會兒正鬱悶著,於是把小安然交給他,讓他帶著去洗澡,他自己則給兩個男寶洗。
幾個孩子一走,頓時冷清下來,進了客廳,傭人端上果盤茶水,幾人坐下聊天,大致內容也就是各人的近況。
錢越接手錢氏已經大半年了,雖然他挺有能力,但商場是個風雲變幻的地方,錢氏退出市場已經五年了,再想回來,沒那麼容易站穩腳跟,目前的發展挺吃力。
“不要緊,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跟晚月兩個人還能應付得來。”錢越說著牽起江晚月的手,合在掌心裡,動容道,“晚月,真是辛苦你了,跟著我一天好日子沒過上,反倒要為公司的事情犯愁。”
江晚月為了錢越,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罪都能受,錢越這麼當眾感謝她,她當場熱淚盈眶,哽咽道:“老公,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麼?我們是夫妻,相互扶持不是應該的麼?”
“看到你們倆感情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木夕欣慰地笑了,抬手指了指樓上,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老頭子年紀大了,腦袋不清楚,他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時間長了,等你們有了寶寶,抱著孩子上門,他也就不會再生氣了。”
江晚月順著木夕的手往樓上掃了一眼,視線被天花板一擋,她心裡忍不住有點涼,更多的是憤怒。
分明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引起的,她現在卻帶著主人的微笑,不痛不癢地叫他們不要放在心上,她憑什麼?她算個什麼東西?她才是奪走一切的罪魁禍首好嗎?
☆、237 生恨
晚飯時分,眾人都落了座,江恆濤還沒下來,長輩不下來,小輩不好輕易開動,木夕皺了皺眉頭,讓小安然上去叫。
“寶寶,你去叫外公下來吃飯,就說媽媽快餓死了。”木夕拉過安然,交代了一句話。
安然聽話地上了樓,過了幾分鐘,滿頭大汗地回來了,扯著嗓子沖木夕喊:“外公說,媽媽餓不死,媽媽是大人,餓了會吃飯的。”
木夕那個氣啊,怒火蹭的一下竄到了腦門子,“砰”的一聲,重重地排了一記桌子:“吃飯,吃完飯我們就走,不待見我的朋友,我還不待見他呢!”
雖說是親爹,但到底一天沒養過她,木夕對江恆濤並不如尋常女兒對父親那般敬愛親厚,她只是看在木芳華的面子上,以及為人父母的共情上接受他而已。
安然那小機靈鬼,眨巴著眼睛看著木夕,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又轉身上了樓,一邊爬樓梯一邊大叫:“不好啦!媽媽生氣啦!外公!你快來呀!媽媽生氣啦!”
三分鐘後,江恆濤抱著安然下了樓,那一張臉拉得老長,黑沉沉的,跟要下大暴雨似的。但他到底什麼都沒說,端起酒杯悶悶地喝了一大口酒。
秦深挺想笑,他老丈人也算是個英雄人物,但在木夕面前,一點兒架子都不敢擺,被吃得死死的。
你說這老頭兒作啥呢?明知道小祖宗不買帳,作到最後,那還不是自找難堪麼?跟他學學,放棄一切抵抗,惟小祖宗之命是從,多好!
這頓飯吃得著實不愉快,江恆濤氣得胃疼,江晚月大氣兒也不敢喘,秦深更是謹守本分,埋頭吃飯,一言不發,以免老丈人一個不慡,拿他當出氣筒。
木夕可不是木芳華,會慣著江恆濤那臭毛病,她直接給他來個視而不見,跟任東、錢多多、錢越三人有說有笑,把江恆濤氣得直哼哼,自己也不吃了,抱著安然開始餵飯,餵完安然餵小天樂,餵完小天樂,又去把正吃得好好的小余兒的碗奪了,非要餵小余兒。
木夕繃不住笑了,“撲哧”一聲,像個漏氣的氣球,江恆濤有些惱羞成怒,狠狠瞪她一眼,卻強忍著沒敢開懟。
“你瞪我幹什麼?”木夕一臉無辜,“我又沒惹你。”
“你還沒惹我!你都快把老子氣死了!”江恆濤氣沖沖地往小余兒嘴裡塞了滿滿一大勺飯,小傢伙嗚嗚直抗議。
“我看你吼得比我還大聲,身子骨硬朗著呢,起碼能活一百二十歲。”木夕嘻嘻一笑。
這話要是換了任何一個人說,江恆濤非掀桌子不可,可他也不糊塗,深刻認識到自己在木夕心裡的地位,不敢隨便亂發火,只能狠狠地哼了一聲:“你再這樣氣我,我連七十三都活不到!”
“那不會,你今年都七十二了,七十三是肯定能到的。”木夕擺了擺手,“行了,別老拉著臉,搞得好像誰欠你五百萬似的。”
江恆濤著實被她氣得沒法子,可她嘴巴毒,他是知道的,鬥嘴他就壓根沒贏過,只能默默地告訴自己:閨女是親生的,他得忍;玩完露水情緣就跑,留了種卻不知道,他活該。
一旁的江晚月,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差點把筷子掰折。
她從來不敢這樣跟江恆濤說話,更不敢給他甩臉子。可是這個什麼都沒有付出就得到了一切的女人,居然敢這樣頂撞一直以來被她視作神祇的人,而她的神,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任由那個女人騎在自己脖子上作威作福。
江晚月悲哀地看著江恆濤,她真的想不明白,血緣關係有那麼重要嗎?再怎麼說,他畢竟養了她二十五年,二十五年的父女情,難道真的就那麼不堪一擊嗎?
江恆濤被木夕起了個半死,本來就煩躁透頂,再被江晚月悲哀的目光盯著,更是怒火燒天。她不敢朝木夕發火,可江晚月就不一樣了。
江恆濤冷聲呵斥:“看什麼看?吃你的飯!”
江晚月呼吸一頓,明白他是在拿她撒氣,扁了扁嘴,默默地垂下頭扒飯,連菜都沒心情夾了。
“爸,雖然我很不想說,但你這樣真的很沒有風度哇!上門是客,麻煩你對待客人有那麼點子主人家的風度好嗎?”木夕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
江恆濤簡直要被她氣死了,沒好氣地沖她吼:“老子也不知道是為了哪個狼心狗肺的!”
木夕頓時鬱悶了,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狼心狗肺?不是說我的吧?”
她看了秦深一眼,秦深往後一撤身子,第一時間甩鍋:“你別看我,跟我沒關係。”
木夕點了點頭:“那就是說我了。”然後皺著眉頭嘆氣,“爸,我覺得吧,你是真的杞人憂天了,越哥這人我了解,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他不會害我的。他既然說了已經放下了,那就是放下了,你能不能別老是抱著偏見?”
江恆濤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木夕一眼,簡直想把她的腦袋劈開看看,裡頭裝的到底是豆腐渣還是漿糊。
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也不管錢越是怎麼說的,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絕對不會放鬆警惕,任由自己的女兒女婿陷入危險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