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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撅著嘴追著木夕打,木夕繞著錢越跑,錢越寵溺地看著這兩個鬧成一團的小女人,笑著搖頭感慨:“加起來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小余兒他們都不像你們這麼能鬧騰。”
木夕跟錢多多聞言停下來,開始懟錢越。
“說到小余兒,越哥,你倒是加把勁啊!今年三十三了吧?還沒個娃,嘖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哇!”木夕笑眯眯。
錢多多咪咪笑:“哥,我跟小夕的二寶都會打醬油了,你這大寶都還沒影兒呢,別到時候打架打不過我們,就說我們家孩子欺負你家的啊!”
木夕繼續補刀:“越哥,要不我們倆把孩子借給你帶幾天,過過當爹的乾癮?”
“好主意!哥你可以考慮考慮,真的,我們家小的都已經兩歲了,不喝奶不尿床,可以讓你帶帶看喲!”
錢越一人賞了一巴掌:“滾邊兒去!什麼髒活累活都丟給我是吧?別說天樂了,就是安然現在還尿著床呢,小夕多少次半夜裡起來換床鋪了?還想坑我!我才不干嘞!”
“是親舅舅不?哪有親舅舅嫌棄外甥的?”錢多多鬱悶了,一臉受傷。
“拉倒吧你!是誰發朋友圈,說小傢伙拉了一床,糊了一身,孩子都不想要了,誰要誰拿走的?”錢越毫不留情地拆穿。
錢多多頓時尷尬了,她家那個小的什麼都抓,一旦拉了,晚發現一會兒,那孩子就一副掉糞坑裡的樣子,著實把她愁壞了。
木夕毫不客氣地大笑:“多多,講真,我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真心差點吐出來,這女婿我是不打算要了,誰愛要誰拿去。”
幾人說說笑笑,話題又扯到了孩子身上:“越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寶寶呢?別說什麼現在要拼事業,不想分心,寶寶根本耽誤不了什麼事兒,而且還能給你增添動力。”
“就是!”錢多多跟著附和,“哥,我也覺得你還是先生寶寶好,你看你都三十好幾了,早該生娃了。而且有了寶寶,真的超幸福超滿足的!”
錢越嘆口氣,目光惆悵:“再說吧,寶寶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這話說的,好像你倆有啥障礙似的。”錢多多打趣了一句。
錢越笑笑,沒回應,扯開了話題:“看電影去不?”
“好啊!”
“好啊!”
這邊歡歡喜喜地去看電影,那邊江晚月卻一個人在家望眼欲穿。
這幾天她有些不舒服,沒胃口,老是覺得累,月事晚了一個多星期。她心裡有了些預感,就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果不其然,懷孕五周了。
她特意回家做了一大桌子菜,開了紅酒,想要等錢越回來,跟他好好慶祝一番,可一直等到八點鐘,錢越都沒回來。
她打開手機,想給錢越發給微。信,看見朋友圈亮起了小紅圈,點開一看,是錢多多的更新,九宮格圖片上,錢越左右兩邊各一張笑臉,那笑容甜得簡直能流出蜜來,錢越雙手拎滿紙袋子,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眼神無奈,看起來特別可笑。
可江晚月卻只想哭。
自從來到江城後,錢越陪她逛街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時候都是丟給她一張卡,讓她自己去,偶爾他心情好,也會陪她去商場轉轉,但都是她在試衣服試寶寶,而他在吸菸區抽菸,或者在外邊的休息區坐著看手機,拎包拍照什麼的,從來都只存在於她的幻想中。
錢多多是錢越的親妹妹,錢越就算是把她寵上天都不為過,江晚月不會去吃自家小姑子的醋,可木夕分明是個外人,她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木夕卻唾手可得,簡直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她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抖得很厲害,幾乎抓握不住手機。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響,心裡的恨意簡直如同滔天烈火,叫囂著要將木夕燒成一把灰。
她到底是前世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有這麼一個人,搶走她的一切,在她的生活里大肆興風作浪?
江晚月悲涼地看著桌子上已經冷透了的菜,唇邊扯起一抹冷笑,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
到底,錢越是不愛她的,他真正愛的,還是那個青梅竹馬。木夕是白月光,而她連蚊子血都算不上。
一直等到十二點,江晚月實在是撐不住了,心灰意冷地起身去了沙發,拿了張毯子蓋住腿腳,歪在沙發上養神。
空調的溫度很高,打到了二十六度,可她卻忍不住瑟瑟發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仿佛被丟進了冰窖里,每一次呼吸,吸進去的氣體都凍得肺疼。
一直到一點多,門上才傳來響動,江晚月立馬驚醒了,毯子一撩就從沙發上下來了,猛一站起身,頓時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她連忙扶著沙發穩住身子,緩過那一陣眩暈,甩了甩腦袋,就見錢越已經進來了。
“還沒睡啊?”錢越淡淡地問了一聲,目不斜視地穿過玄關走廊,就要上樓。
“老公。”江晚月連忙叫住他。
錢越頓住腳步,回頭看她:“有事?”
淡漠如水的表情如一根針,直直地戳中江晚月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部位,她眼睛一酸,不自覺地哽咽了:“沒、沒事。”
錢越看出了異常,皺了皺眉,走到沙發邊坐下:“出什麼事了?”
江晚月心裡一暖,還好,他對她還有那麼一兩分關心。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江晚月雙手交疊,覆在小腹上。那裡十分平坦,什麼也感受不到,但雙手摸著,會讓她產生一種真切的幸福感與充實感。
錢越拉她坐下,摸了摸她的臉蛋,微帶歉意:“多多約我吃晚飯,我就去了,後來想告訴你一聲,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239 說和
江晚月心裡一涼,不由自主地脫口道:“多多約的?”
“嗯,多多要給小余兒和小天樂慶生,把小夕叫回來了,約了我倆一起吃飯。”錢越語氣平常,沒有絲毫隱瞞。
“哦,怎麼沒叫我呀?”江晚月撅了撅嘴,“回頭我得說說她,難得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怎麼把我這個當嫂子的忘了?”
“任東和秦深都沒去,四個孩子也都放在家裡的,都沒帶家屬。”錢越輕描淡寫,“你想去的話,那下次我就帶你一起去好了。”
江晚月不置可否,淡淡地點了點頭。
“晚月,我知道你不喜歡小夕,覺得她搶了你爸,可先生的的確確是小夕的親生父親,這一點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別說是先生,就算是換了我,甚至你自己,總歸是親生的孩子最重要。我跟秦深曾經有著血海深仇,先生不相信我,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晚月,先生對你有養育之恩,又曾經救過我的命,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應該對先生有怨言,更不能對他的女兒有怨恨之心,明白嗎?”錢越語氣誠懇,言辭真切。
江晚月潸然淚下:“可是老公,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委屈受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