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秦深沖她笑了笑,關掉屏幕,溫聲問道:“外面這麼熱,怎麼過來了?”
“我心裡不踏實。”余木夕皺了皺眉,咬了會兒嘴唇,才苦惱地說,“我看到程少峰摸多多的臉,還叫她‘多多’,但是我一過去,程少峰就叫起了‘任夫人’,我覺得很不對勁。”
多多?摸臉?
秦深腦子裡驀地劈過一道光,猛然睜大眼睛,謹慎地確認:“你確定?”
“我確定!”余木夕重重地點頭,“我去拿外賣了,回來時剛好看見他們,我就在他們後面幾步,我站在門口看到的。”
“原來是他!”秦深森然笑了,眉眼間閃過一抹狠戾,“我早該想到是他!”
“是誰?”余木夕被秦深那一笑弄得提心弔膽的,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屏氣凝神地等著他的答案。
“除了你最親愛的越哥,還能有誰?”秦深冷笑,狠狠瞪一眼余木夕,“錢家早就倒了,這麼些年,除了你,錢多多還有什麼朋友?誰會那麼關心她?況且還是個男的,除了她親哥哥,別的男人能做出摸臉這麼親昵的事情?”
!!!
余木夕豁然開朗,禁不住驚呼:“是他!真的是他!”
怪不得她總覺得不對勁,原來程少峰就是錢越!自己唯一的親人受了傷,他再怎麼著急,再怎麼失態,都是人之常情。怪不得程少峰會用有問題的家具來害秦深,因為秦深弄死了錢越的爸媽,他要報仇。
余木夕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拍胸口大喘氣:“我的媽呀!原來程少峰就是錢越!天吶!我這一年來豈不是行走在懸崖邊?一個不當心就是粉身碎骨啊!”
秦深陰森森地冷笑,嘴角勾起,特別諷刺:“怎麼?不叫越哥了?那不是你最親愛的越哥麼?”
余木夕頓時怒了,一個白眼橫過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擱這兒說那些有的沒的,想想這事兒該怎麼解決才是正事!”
秦深挑了挑眉,嗤笑道:“怎麼解決?還能怎麼解決?他這是不弄死我不罷休!”
余木夕頓時惆悵了,上一次,錢越變身陸川,擄走了她和孩子,如果不是她自己把自己整進醫院,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一次,錢越變身程少峰,一把火差點把秦深燒個半死,還潛伏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他們察覺到了,以後指不定還要吃多大的虧。
“幸好這一年來,我出門都會帶著保鏢,要不然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余木夕長吁一口氣,抹著冷汗表明態度,“秦深,這件事情全部交給你處理,什麼都不要告訴我,也不要問我的意見。”
其實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錢越是死是活,她都不管了,全看秦深的態度。
可秦深傲嬌啊,老婆以前心心念念要跟他離婚嫁給錢越,現在走到這一步,他哪有不冷嘲熱諷的道理?
“怎麼處理?”秦深攤了攤手,嘆口氣,一臉無奈,“畢竟是你最親愛的越哥,我怎麼處理,還不是得看你的意思?”
余木夕本來就心煩意亂,秦深這麼一刺,她頓時炸毛了,眉眼一橫,冷聲道:“秦深,你找事是吧?”
秦深其實就是想聽她說幾句軟話,哄哄他,再說幾句錢越的壞話,沒想到她居然翻臉了,他心裡也有不痛快,不由自主地就跟她頂了起來。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不是挺喜歡錢越麼?不是口口聲聲要跟我離婚,嫁給錢越麼?”
余木夕看見他那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就火大,手都抬起來了,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可一看見他那副冷眉冷眼的樣子,火氣突然就泄了,沒力氣發了。
揚起的手緩緩攥成拳,余木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吁出,冷聲道:“秦深,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一直都是你在傷害我,懷疑我。現在安然都周歲了,你還跟我說這種話,既然這樣,那好啊,過不下去那就不過了,一拍兩散,這總趁你意了吧?”
她說完,扭臉就走,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她知道秦深愛她,可動不動就拿錢越說事,一有點什麼風吹糙動,就是一副她幹了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分明他才是罪大惡極的那個人,憑什麼傷害和委屈都要她來受?
余木夕一惱,秦深就急了,一個箭步衝上去,趕在余木夕開門前一把將她抱住,鎖得死緊。
“秦深,還記得上次錢越把我和孩子抓走之後,我對你說的話嗎?”余木夕疲憊地閉了閉眼睛,心裡一片淒涼。
有些事情,真的是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再怎麼火熱的心,傷害受多了,都會變涼。
秦深渾身一顫,心底漫起一層巨大的恐懼,如同烏雲一般將整個人都籠住了,他死死地摟著余木夕,忐忑到了極點。
“我說過,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再原諒你了。”余木夕長長地嘆了口氣,苦笑道,“秦深,我真的傷不起了。”
☆、183 做到你沒力氣生氣
秦深心口一緊,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本意是為了讓余木夕說幾句好聽話哄哄他,可沒想到,錢越早就已經成了余木夕心裡的一根刺,他不但不想方設法幫她拔掉,還變著法兒抓著那根刺往更深處捅。
三年前婚禮,因為他的不信任,她遍體鱗傷,痛不欲生,後來余木夕和孩子被錢越擄走,他又是一副氣急敗壞的腔調,這一次,她分明滿心恐懼,可他卻不但不安慰,還陰陽怪氣地拿話懟她。
秦深心念一轉,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也不多說什麼廢話,劈手扇了自己兩巴掌,“啪啪”兩聲脆響之後,一張英俊的臉頓時通紅一片,腫得老高。
“木木,對不起!”秦深痛心疾首,死死地抱著余木夕的腰,生怕祖宗一翻臉,給他來個一拍兩散。
余木夕嘆口氣,沒跟他多扯皮,擰下門把手,把門拉開一道fèng,淡漠地說:“三個孩子都在家,我要回去了。”
秦深死抱著不鬆手,語氣充滿愧疚:“木木,我知道錯了。”
余木夕沒吭聲,只是栽著腦袋,目光落在秦深由於太過用力而泛起青白的指節上。
“木木,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絕對相信你,我只是想聽你說幾句好話。”秦深扁了扁嘴,不勝委屈,這事兒說到底,也不能全怪他,誰讓他媳婦在神壇上待久了,不知道體諒民心呢?
他只是想要博得更多的關注而已,就像小孩子調皮搗蛋,不外乎是為了得到更多愛。他真的沒有惡意,沒有不信任,他只是想聽一句“你才是我最親愛的老公”,僅此而已。
余木夕嘆口氣,掰了掰秦深的手,十分疲憊:“鬆手,我真的要回去了。”
秦深心裡的恐慌一瞬間翻滾起來,抱得越發緊了。他不敢勒著她,只能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手,牢牢地鎖住她。
她明明沒有聲嘶力竭,沒有掙扎哭叫,只是淡淡地說一句“鬆手”,他卻整個人都繃緊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只要他一鬆手,她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