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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說,她丈夫還知道為結婚而高興。也許余木夕說得沒錯,他今天跟她倆喝得爛醉如泥,就是因為高興,以及父母無法親眼見證他的婚禮的悲傷。

    她心疼地抱住錢越,紅著眼圈叫了一聲“越哥”,抹了一把眼睛,架著他費力地往臥室走。

    江寒越在一邊鬆鬆地扶著,擰著眉頭看著江晚月,心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在A市被余木夕跟秦深撒狗糧,到了江城,又被江晚月跟錢越撒狗糧,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單身狗也是狗哇,他們難道都不知道關愛小動物的嗎?

    剛進臥室,錢越突然“哇”的一聲吐了,江寒越閃得快,沒被殃及,江晚月可就慘了,被他吐得一身,但她絲毫沒有表現出嫌棄或是不耐煩,而是著急地把他扶進衛生間,扒掉衣服仔細清洗,洗乾淨了又把他擦乾弄到床上,然後開始打掃衛生,把臥室弄乾淨之後,才去衛生間清洗自己。

    江寒越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思考人生。

    他也曾無數次喝醉酒過,吐得一塌糊塗,但除了傭人,從來沒有人這麼細心地、毫無怨言地服侍過他。

    他真的需要一個家了。

    這一夜,江寒越不停地做夢,他夢見自己結婚了,他穿著唐裝,新娘穿著大紅色的秀禾服,頂著紅蓋頭,懷裡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寶寶睡得挺香,小臉兒朝著新娘子懷裡,他只能看見一點點粉嫩的皮膚,就像春天初開的桃花瓣似的。

    他興奮地去挑蓋頭,蓋頭一掀,一張尖尖瘦瘦的瓜子臉赫然映入眼帘,小女人沖他咧嘴一笑:“帥哥,要不要一起拼桌吃個火鍋?”

    江寒越一個激靈,盯著微微透進亮光的窗簾,醒過神來——剛才他做夢了,夢見他跟余木夕結婚了。

    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她二胎都快生了!

    江寒越睡不著了,靠著床頭坐起來,摸黑點了根煙,幽幽地抽,一根煙抽到最後一口,不小心燙了下手指,他慌忙將菸蒂甩開,這時,一個瘋狂的想法倏地撞入腦海。

    其實,跟余木夕結婚也不錯啊!這樣他就是江恆濤的親女婿了,那不是妥妥的王位繼承人是什麼?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如荒原野糙一般瘋狂滋長,嗖嗖嗖地占據了他整個腦海。他用力甩頭,想將這個出格的想法甩開,但越甩頭,這個想法反而越發清晰。

    他慌忙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清醒一下,很快就聽見江晚月在敲門:“哥,你起來了嗎?別睡了,快起來吧,幫幫忙啦!”

    “來了!”江寒越開了燈,打開門,就見江晚月興奮得兩眼通紅,很顯然一夜沒睡。

    “哥,我跟錢越都沒什麼親戚,這場婚禮也就咱們這幾個人,加上錢氏的高管,統共不過八桌人,接親的時候沒什麼人鬧,到時候你可得負責當伴郎活躍氣氛呀!”

    “行,伴娘選好了嗎?”

    “是多多,還有錢氏一個高管的女朋友,就兩個伴娘,伴郎是你和任東。”江晚月催道,“哥,你快換衣服準備吧,等會兒你們要開著婚車繞三環一圈,再來這裡接我去酒店。”

    江寒越摸摸江晚月的頭,嘆口氣:“真是委屈你了,婚禮辦得這麼倉促簡單。”

    江晚月眼裡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就揚起笑臉:“不委屈,哥,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至於爸……等過幾年,他就知道了,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錢越不會做任何危害到他女兒女婿的事情。”

    江寒越沉默片刻,實在想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她,只好聊勝於無地說:“別怪爸,他也是關心則亂。”

    江晚月搖了搖頭:“我不怪他,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二十多年的愛,是我不爭氣,讓他失望了。”

    江晚月不怪江恆濤,但她恨余木夕。人總是這樣,喜歡把鍋甩給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誰的錯不重要,跟自己越親近的人就越無辜,這才是王道。

    “好了,哥,你快去準備吧。”江晚月抬手看了看表,“我也要準備了,很快化妝師就該來了。”

    沒多大會兒,化妝師攝像師都來了,任東和錢多多緊隨其後,各自準備好各自的事情。錢多多本來是想約余木夕一起早早就來的,但被任東攔住了。

    錢越昨天喝得爛醉,這會兒還沒醒來,一直到江晚月換好衣服化好妝,他才勉強醒過來,立刻被架過去換衣服化妝,忙完之後已經錯過了吉時,只能隨意掐了個時間點出發,帶領著一隊婚車繞著三環開了一圈,回江城一號來接江晚月。

    新郎新娘到酒店的時候,賓客們已經到齊了,余木夕跟秦深上前道賀,錢越皺著眉頭苦笑:“昨天喝多了,今天居然誤了時辰,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今天可別喝那麼多了,要是再像昨晚那樣爛醉如泥,嫂子一準兒跟你急。”余木夕沖錢越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錢越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丫頭,學壞了啊!”

    余木夕拍拍肚子,揚眉一笑:“二胎都快出來了,你還當我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啊?人家現在可是老司機!”

    錢越搖頭笑笑,一臉鄭重地向秦深跟余木夕兩口子道謝:“你們夫妻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秦深淡笑著點了點頭,沒接話。他是很不待見錢越的,但現在時過境遷,能冰釋前嫌總歸是好的。

    只是江晚月盯著錢越的手,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她丈夫剛才居然對別的女人來了記摸頭殺!那唇角寵溺的笑容是要鬧哪樣?

    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過來催促,打斷了幾人的敘話,將錢越和江晚月分別領走,準備進行婚禮儀式。

    余木夕夫婦、錢多多夫婦以及江寒越幾人落座,江寒越好巧不巧地正好跟余木夕面對面。別人的目光都往紅毯上看,唯獨江寒越,一直盯著余木夕瞧。

    越看,越覺得那女人眉目嬌俏,眼波柔媚,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她撒嬌時候的噘嘴,傲嬌時候的揚下巴,鄙視時候的翻白眼,發脾氣時候的掐腰跺腳,委屈時候的咬嘴唇,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生動活潑,令人忍不住想要把她狠狠揉進懷裡。

    “姓秦的!”

    瞧,小女人又掐腰了,一手扯著秦深的耳朵,哀怨地瞪他:“為什麼我沒有婚禮?”

    “因為你懷孕了。”秦深好脾氣地摸摸她剛剛有一點點突起的肚子,任由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扯自己的耳朵,“寶貝兒,等你生下寶寶,咱們就舉行婚禮,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小女人傲嬌地揚起下巴,嘴一咧,抱住秦深的手臂,“老公,上次咱們結婚的時候是我穿的婚紗,下次結婚輪到你穿婚紗了。”

    秦深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聞言差點噴出來,悶咳了好幾聲,擰著眉頭問:“你說什麼?”

    “我娶你呀!”余木夕眨巴眨巴眼,賣萌討好,忽悠秦深。

    秦深腦門子突了突,半晌憋出一句:“如果你能把我抱上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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