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哼,孩子到底姓秦!去哪兒,我們秦家人說了算!”薑蓉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餘地都沒留,本來嘛,明明是兒子娶媳婦,卻一年到頭住在江城,妥妥的成了上門女婿,這擱在誰身上能受得了?薑蓉不能惹秦深的心頭肉,還不能懟木芳華幾句了?
木芳華氣得直抖,指著薑蓉的鼻子,半天罵不出一句完整話。薑蓉高傲地橫她一眼,轉身走了,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差點把木芳華氣得吐血。
木芳華掏出手機,給秦深打了個電話,開口一通罵:“你們秦家了不起啊?看不起我們平民百姓,那就離我們遠點啊!誰他媽稀罕高攀你們!”
秦深懵了懵,一頭霧水地看向余木夕,以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余木夕正低垂著頭修改糙圖,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姓秦的,算我求求你,趕緊回你的A市去,你們可是開國元老之家,我們升斗小民不敢高攀!我希望我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我家了,要是你還沒走,別怪我報警趕人!”
木芳華一口氣罵完,掛了電話,重新買了一張最近起飛的機票,也不管目的地是哪兒,上飛機走人。
秦深握著手機,沒風也徹底凌亂了。
“木木,媽把我掃地出門了,她說要是她回來,我還在家裡住著,她就報警趕人。”秦深不勝委屈。
余木夕怔了怔:“你說什麼?媽把你掃地出門了?”
秦深扁著嘴點了點頭,那一臉可憐相,簡直快委屈哭了。
“什麼情況?”她打電話給木芳華,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料,木芳華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她正納悶,薑蓉給秦深打電話了,說已經成功攔下飛機,接走了安然,那語氣既憤怒,又得意。
秦深心裡接連“咯噔”了好幾下,然後轟的一聲,全面塌方。
不用說,一定是他媽跟木芳華槓上了,倆人一個要帶走安然,一個要留下安然,大戰就此爆發。
秦深煩躁地揪著頭髮,悶悶地開口:“木木,我想,這下我是真完了。”
“嗯?”余木夕詫異地問,“怎麼了?”
“我媽攔下了飛機,從你媽手裡搶走了安然,你媽氣得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秦深連連哀嘆,“木木,這下別說是婚禮了,我想我可以直接準備葬禮了!”
☆、190 埋了二十八年的秘密
余木夕簡直氣笑了:“我讓你攔飛機,是讓你把媽和安然都接回來,誰特麼讓你搶孩子了?”
秦深欲哭無淚:“我哪知道我媽會去搶孩子?我……”真是日了狗了!
“算了,已經這樣了,等媽心情好點再說吧。”余木夕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破罐子破摔。
“那我怎麼辦?媽都要把我掃地出門了!”秦深頓時急了,忙跑到余木夕面前,“木木,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余木夕攤了攤手:“我還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秦深泄了氣,抓起手機要給薑蓉打電話,余木夕忙攔住了,沒好氣地瞪他:“你現在打電話給媽,再跟她吵一架,你猜媽會把這筆帳算在誰頭上?”
秦深頓時不吭聲了,煩躁地掏口袋找煙,但他已經戒菸很久了,偶爾心煩意亂會想抽,身上卻沒有煙。沒摸著煙,他只能進入休息室洗了把臉,出來喝了杯冷茶,坐在老闆椅上思考人生。
余木夕醉心於設計,很快就把這事兒丟開了,埋頭糙圖中,不可自拔。
秦深看看余木夕,只能跟著破罐子破摔,一切都等到木芳華回來再說吧!
木芳華乘坐的那趟飛機是去倫敦的,到了倫敦,先休息兩天,倒過來時差,就開始天南海北到處浪了。安然被搶走了,她又跟薑蓉吵了一架,心煩意亂的,保鏢傭人一個沒帶,一個人清淨自在。
在倫敦玩了幾天,她又去了挪威,然後過英吉利海峽,去法國、德國,輾轉到了義大利。
木芳華一進入歐洲,就被人盯上了,她慢條斯理地遊玩,最終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對方家門口。
她一到威尼斯,就住進了當地最大的酒店,最近玩得比較累,琢磨著先休息兩天再繼續,越過地中海去非洲,然後去美洲。
路線計劃得很完美,可惜當天晚上就出事了。半夜時分,有人打開房門,長驅直入,把沉睡的木芳華帶了出去。
木芳華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格外長,可是醒來時,天卻是黑的。一睜眼,面前是一張清瘦矍鑠的臉,看樣子總得有七十歲,一頭花白的頭髮,一把山羊鬍子,穿一身棗紅色唐裝,有那麼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
木芳華眨了眨眼睛,驚惶地問:“你是誰?”
老人沒回答,只是眯著眼睛打量木芳華,那眼神痴痴迷迷的,分明是看著她,卻又像是穿過她,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木芳華戒備地盯著老人,越看越覺得那張臉很熟悉,仿佛曾經在哪兒見過。
“你到底是誰?”木芳華又問了一聲。
老人回過神來,眼神鋒銳地落在木芳華臉上:“你就是秦深的丈母娘?”
木芳華驚了驚,這人難道是秦深的仇家?她沒回答,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老人,苦思冥想。她確定她見過這個人,只是時間太久遠,記憶已經模糊了。
“木芳華,五十九歲,原本是木氏大小姐,後來嫁給祥瑞集團的余祖光,婚後十年無子女,余祖光出軌無數。”老人看著木芳華,眯著眼睛,語聲斷斷續續,仿佛在努力思考。
“你是……江恆濤!”木芳華腦子裡驀地劈過一道光,臉色剎那間慘白如紙。
“你還記得我。”江恆濤微微一笑,陷入久遠的回憶中。
木芳華怎麼可能忘得了?那是她內心深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婚後十年無所出,丈夫在外養了無數女人,毫無顧忌,為所欲為,她這麼強勢的女人,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哭過,鬧過,打過,罵過,完全無濟於事,這個時候,江恆濤出現了。
他是來華投資的商人,她跟他在一場酒會中認識,她喝了個爛醉如泥,他送她回去,在狹小的跑車裡,荷爾蒙急遽升高,兩人理所當然地發生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江恆濤在國內逗留了一個月,兩人無數次幽會,纏綿悱惻,宛如一對情深意重的愛侶。而那段時間,余祖光又包了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子,兩人正打得火熱,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江恆濤走後,木芳華發現自己懷了孕,她因為身體原因,很難懷孕,一旦放棄這個孩子,她以後很可能再也無法當母親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余祖光找回家,跟他發生關係,在適當的時機宣布自己懷孕。
江恆濤幽默風趣,溫柔體貼,是她心裡一個美好的夢,尤其她又生下了他的女兒。這些年雖說再也沒有見過他,但她從來沒忘記過他。
江恆濤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妻子,兩人生了個兒子,只是兒子十歲就病死了,妻子鬱鬱而終。他跟木芳華認識那年,妻子過世已有五年之久。他一直沒有再娶,雖說身邊從不缺女人,可再也沒有哪一個能夠走進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