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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越恭敬地點頭應下,轉臉沖余木夕笑得十分溫和:“妹夫是大名鼎鼎的江海總裁,背後有軍政方面的力量,在國內,小夕走到哪兒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按說是用不著我了,但有些事情,妹夫不方便出面的,小夕儘管開口,我這個做哥哥的一定為你辦妥當。”
秦深不方便出面的,不用說,絕對是不怎麼光明正大的事情。
余木夕下意識要拒絕,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程少峰跟江晚月聯手對付秦深的事情,淡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很多事情木芳華不知道,自然看不出什麼異樣,樂呵呵地招呼眾人吃晚飯,為了表示對江恆濤兒子的歡迎,她今天親自下廚了。
江寒越嘆口氣,語氣先悲後喜:“我是孤兒,是爸收養了我,給了我一個家,後來又收養了晚月,我們父子三人相依為命。現在爸結婚了,我總算是過上有媽的日子了!”他舉起酒杯,大笑著說,“來來來,為了咱們家庭圓滿,干一杯!”
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這番說辭有些矯情,但木芳華卻被哄得很開心,笑眯眯地說:“寒越啊,你以後就把我當成親媽,把這兒當成自己家,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余木夕對江寒越本來就有成見,被他膈應得都快吐了,撇著嘴吐槽一聲“不要臉”。
江恆濤一陣尷尬,訕訕地給余木夕夾了塊排骨,熱情地招呼:“小夕,多吃點,你太瘦了。”
余木夕翻了個白眼,獻殷勤不是這樣獻的好嗎?她正琢磨著過兩天開始減肥呢!
晚飯後,秦深馱著小安然,攬著余木夕,一家三口出門散步。木芳華跟江恆濤新婚夫妻,久別重逢,自然格外膩歪,倆人挽著手,緊跟著余木夕夫妻,也出門溜達。
晚風吹在身上涼絲絲的,挺舒服,秦深深吸一口氣,頗有感慨:“木木,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陪我散過步了?”
余木夕雖然人在路上,心卻在婚紗上,正栽著腦袋苦思冥想,秦深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冷不防一隻飛盤飛了過來,朝余木夕腦袋上砸了過去,秦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條漂亮的薩摩耶甩著舌頭跑過來,停在兩人面前,盯著秦深手裡的飛盤汪汪叫。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小臉兒紅撲撲的,乖巧地道歉:“叔叔,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深本來有點惱火,但見肇事者是個肉乎乎的小姑娘,便把飛盤還給她,和顏悅色地叮囑:“小妹妹,以後可要小心點,不要砸到人。”
“謝謝叔叔,我記住了。”小女孩嘻嘻一笑,接過飛盤,打個呼哨,用力將飛盤擲出去,薩摩耶又甩著舌頭追過去了。
“這狗真漂亮啊!”余木夕隨口誇讚了一聲。
秦深的目光緊緊跟著小女孩,半晌,悵然若失地嘆口氣:“都長這麼大了啊!”
余木夕眉頭一挑:“你認識?”
秦深對這個小女孩印象很深,五年前他跟余木夕剛領了結婚證沒多久,曾在露華濃見過一次,那會兒小女孩才三四歲,在糙坪上拍皮球,身邊也帶著這條狗,秦深還說想把孩子搶回家去來著。
但他怕勾起余木夕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小安然突然扭了扭身子,“汪汪”地叫了幾聲,奶聲奶氣的樣子特別可愛。秦深把她抱起來,指著薩摩耶教她:“這是狗狗,寶寶跟爸爸說,狗狗。”
小安然小嘴開合幾下,又憋出來幾聲“汪汪”。秦深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江恆濤跟木芳華在後面跟著,隔了沒多遠,老頭兒支楞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聽見安然學狗叫,一張臉笑得褶子都堆起來了。
“寶寶多大了?”
木芳華回道:“去年三月三十號出生的,十五個半月了。”
“真可愛。”江恆濤真心地誇讚,“眉眼很像小夕,鼻子像阿深,耳朵大,有福氣。”
木芳華充滿愛意地看著江恆濤,輕聲說:“咱們的女兒女婿長相都好看,生出來的寶寶自然沒得說。”頓了頓,略帶著些遺憾地嘆口氣,“可惜阿深心疼小夕,說什麼都不打算生二胎,要不然再生個男寶,一定很帥氣。”
木芳華這麼一說,江恆濤突然心動了。
他再怎麼想要把事業傳給女兒,可女兒畢竟是秦家的少奶奶,不可能混道上,如果余木夕真的能生個兒子,那他就後繼有人了。哪怕她生個女兒,只要不是秦家的獨女,都可以接掌他的江山。
這些年,江恆濤的產業洗白的洗白,收手的收手,就算上面要查,也查不出什麼大紕漏。現在有了女兒,越發堅定了他徹底洗白的決心,他希望能把一份完全找不到污點的產業交到自己親生女兒手裡。
安然很快就不滿足於被抱在手裡了,掙扎著要下來,秦深只能放她下來,彎著腰曲著腿,兩隻手小心翼翼地護著。
小傢伙鬧著要走路,她已經能蹣跚地走幾步了,秦深也就不攔著,雙手虛護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屛著氣保護。
江恆濤一見安然下了地,蹲下身子,伸出雙手,輕聲細語:“寶寶來,到外公這裡來。”
秦深皺了皺眉頭,對於江恆濤的親熱有些不適應。但安然挺買帳,支楞著小手就往他那兒走。
江恆濤笑得越發歡快,怕寶寶太小走不動那麼遠,蹲著身子往前挪步,挪到距離安然一米遠的地方才停住,鼓勵地沖她拍手。
小傢伙歡笑著跑進江恆濤懷裡,江恆濤一把抱住,將她舉起來,嘴裡“噢”“噢”地叫著舉高高,小傢伙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秦深攬著余木夕的腰,溫和地笑看著一老一小,側過頭對余木夕說:“木木,咱們這位後爸,對安然倒是挺喜歡。”
說話間,江恆濤的鬍子又被安然揪住了,小傢伙不但扯,還塞進嘴裡咬,弄得那一蓬白鬍子上全是口水,濕噠噠地結成一縷一縷的,瞧著怪噁心的。
但江恆濤卻絲毫沒流露出嫌棄的意思,哈哈笑著親安然的小臉。他剛來時鬍子挺整齊,就像電視裡的老神仙,這兩天下來,已經被蹂躪得不像樣子了,掉得厲害。
☆、196 余懟懟
余木夕笑著走上去,從江恆濤懷裡接過安然,溫和地看著小傢伙,輕聲慢語地教:“寶寶不可以這樣,你看,外公的鬍子都被你拽掉了好多,再拽可就禿了。”
“禿了就禿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江恆濤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寵溺地看著母女倆,“只要咱們的小公主開心就好。”
余木夕眉頭一挑,心裡有些擰。
中國有種忌諱,上了年紀的人,一旦留鬍子,那就是到死都不剃的,剃了不吉利。按理說老人都特別保護自己的鬍子,江恆濤的鬍子前幾天還仙風道骨的,看得出平時是精心保養的,可這兩天被安然糟蹋得不成樣子,他居然一點兒異樣都沒有,甚至還說“禿了就禿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太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