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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也許調理好了,正常排卵了也說不定。”任東耷拉著腦袋,仿佛沒力氣支撐似的。
“所以我懷的孩子是秦深的,對吧?”余木夕死死地盯著任東,屏氣凝神地等著答案。
任東死死地抿著嘴唇,內心天人交戰,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這個……我不知道……孩子已經做掉了,沒辦法查證了。”
秦深從始至終冷眼旁觀,到了這時,驀然笑了開來。
“木木,你是要把責任推給醫院嗎?還是想怪東子?”他痛心疾首地看著余木夕,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了好幾下,“我說過,我可以原諒你,難道你承認自己做錯了就那麼難嗎?”
“我沒有做錯!我怎麼承認?”余木夕抓狂地大叫。
她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視頻可以造假,可懷孕造不了假啊!只是沒想到,任東給她的答案居然是無法查證,她連最後一絲絲為自己洗清罪名的可能性都沒了。
她腿一軟,頹然跌坐在地上,咬著嘴唇,痛苦地揪著頭髮。
全世界都不相信她,她該怎麼去查?怎麼還自己清白?怕是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就被熱心的吃瓜群眾用唾沫星子淹死了吧!
“你剛做了手術,住院觀察幾天吧。”任東嘆口氣,趔趔趄趄地站起來。
余木夕呆愣愣的,沒接話,秦深點了點頭,任東叫人安排他們去病房。
三人一走,任東就兩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了。
全世界都不相信余木夕是清白的,可他信。只有他知道,孩子的的確確是秦深的,只是他卻不能說出來。
心裡沉甸甸的,苦悶、壓抑、愧疚、悔恨、自責……最終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087我可以幫你
余木夕躺在病床上,神情呆滯,一動不動。秦深在邊上坐著,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余木夕臉上,卻是空洞洞的,仿佛根本就沒看見她。
錢多多側身坐在病床邊,握著余木夕的手,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她心裡,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秦深,他逼余木夕嫁給他,設計陷害了錢氏和余氏,現在的下場,是他應得的報應,只是可憐了余木夕和那個無辜的孩子。
她低下頭,附在余木夕耳邊輕聲說:“小夕,你別怕,我哥會負責的。”
余木夕僵著脖子搖頭,語氣很堅決:“跟越哥沒關係,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跟越哥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突然反握住錢多多的手,懇求地看著她:“多多,幫幫我,好不好?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害我!”
錢多多咬著嘴唇,一臉為難。
就算是有人蓄意要害余木夕,那也是她給了人可乘之機,她跟錢越上床這是鐵打的事實,難道她是要查誰拍了視頻,又把視頻公之於眾?
“好,我幫你。”錢多多嘆口氣,到底不忍心看摯友這麼難過,也咽不下這口氣,“你想怎麼查?”
“查那天晚上我那天出了包廂之後所有的監控錄像,我記得清楚明白,我根本就沒有進過任何房間,我只在天台上吹了會兒風就回去了,全程都有服務生陪同,只要找到那個服務生,他可以證明那個視頻是假的。”
錢多多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小夕,你安心休養身體,我查到之後馬上過來找你。”
余木夕點了點頭:“去吧,放心,我沒事。”
秦深冷眼看著余木夕吩咐錢多多,心裡越發涼了。
事已至此,她還是不肯承認麼?做這一番戲,有意思?他敢肯定,她什麼也查不到。
余木夕懶得看秦深,她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余祖光和木芳華現在估計還沒回到江城,她暫時沒地方去,只能留在醫院。
“木木,你到底想證明什麼?”秦深諷刺地問,“證明你跟錢越沒上床?還是證明你沒有懷別的男人的孽種?”
余木夕冷冷地望過去,秦深的眼神寫滿諷刺,冰冷刺骨。她淡漠地笑了笑:“我什麼都不想證明,清者自清,別人怎麼說,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讓害了我的人稱心如意,更不能讓我的孩子枉死。”
“那個孽種是我弄死的。”秦深冷哼一聲,眼神驀地鋒銳起來,“誰要害你?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就算有人要害你,你不跟錢越上床,別人害得了你?”
好一句“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
余木夕心寒如冰,連一眼都不願多看秦深:“明明是你的孩子,你卻一口一個‘孽種’‘野種’,秦深,但願真相大白的時候,你不會後悔。”
“哪來的真相?木木,自導自演很好玩嗎?”秦深絲毫不留餘地地戳穿,“來,讓我先猜一下,錢多多帶回來的結果,肯定是監控壞掉了,那天晚上你離開包廂、進錢越房間,包括後來離開帝豪的畫面,完全沒有記錄,對嗎?”
余木夕心裡打了個突。
那個人既然能找到一個一眼看去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在相應的時間出現在錢越床上,可見她的心思是十分縝密的,說不定她已經把證據毀了。
余木夕閉著眼睛,心裡亂紛紛的,茫無頭緒。
很快,錢多多回來了,告訴余木夕那天的監控出了問題,一整個晚上的數據都沒有保存,根本沒辦法調取當晚的情況。
秦深冷然笑了:“木木,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余木夕呆呆地盯著雪白的牆壁,半晌,啞聲問道:“找到那天陪我去天台的服務生了嗎?”
錢多多搖頭:“帝豪的服務生有好幾百人,我叫我哥一起去的,但是我哥沒認出來,他說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送你出去的時候,打開門看見有服務生,就把你交給他了,他也沒仔細看對方究竟是誰。”
余木夕心一涼,看樣子,這個服務生是絕對找不到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帝豪的人,而是害她的人派來的,現在那個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兒。
“木木,還演的下去嗎?”秦深哂笑。
余木夕冷然應道:“秦深,你就那麼喜歡戴綠帽子?”
秦深一噎,眼神中頓時充滿怨恨。
他知道她不愛他,可他愛她,就算她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他都可以原諒她,可她就是不肯承認,她根本就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秦深,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你愛怎樣就怎樣吧。”余木夕慵懶地眯起眼睛,頹喪得很。
唯一能還她清白的人證和物證都沒了,這個罪名,看樣子是要背一輩子了。
秦深頓時語塞,他現在一心只想余木夕肯認錯,肯向他服個軟,說幾句好話,他只想她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可她卻是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局面僵持不下,怎麼辦?
任東推門進來,拉長了臉,十分嚴肅:“余小姐,我替你安排了一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