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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越扯唇笑笑,夾起那塊牛腩,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塞進嘴裡。
“吃什麼呀吃,狗糧都吃飽了。”錢多多小嘴一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小夕,麻煩你以後跟我們在一起時,能夠把你們家那精神病拉黑,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想被你們餵狗糧哇!會胃結石的你信不信?”
“沒事,你們家任東不是國內一流的外科大夫麼?別說胃結石,你就算全身長滿了結石,他也能給你一顆一顆取出來。”木夕嬉皮笑臉地跟她互懟。
錢多多沒好氣地拍了她一巴掌,夾起一筷子青菜塞進她嘴裡:“這麼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木夕挑高了眉毛,得意洋洋地笑。錢越默默地看著她,眸色深深,若有所思。
她的表情永遠都是這麼生動活潑,眉眼間永遠飛揚著蓬勃的朝氣,兼具了小女孩的嬌憨與成熟女性的知性,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陷下去。
不知怎的,又想起婚禮上的那則視頻來,雖說視頻中的女人不是木夕,可真的太像了,他無數次幻想當時的情景,幻想著真真切切擁有她時,那種銷魂的滋味有多麼令人不可自拔。
木夕跟錢多多打打鬧鬧,就像小孩子似的,一邊的小余兒和小天樂都比她倆安生。
錢越失笑道:“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再鬧下去,桌子都掀翻了。兩個當媽的人了,還沒孩子懂事呢。”
木夕吐了吐舌頭,沖錢越嘿嘿一笑:“越哥又開始說教了,你這才三十來歲,怎麼就囉嗦得跟七八十的老頭子似的?”
錢越反手拿筷子柄敲了敲木夕的腦袋:“還想不想去帝豪了?”
“想!想!”
木夕連忙埋頭吃菜,錢多多也消停了下來。一頓飯打打鬧鬧地吃了一個半小時,趕到帝豪時,已經八點了。
點了包廂,要了酒水,木夕還壯著膽子叫了兩個陪唱的少爺。
“小夕,你這是……”錢越擰緊了眉頭,臉色不大好看。
“嗨,助助興嘛!越哥,晚月懷著孕,我就不給你叫公主了,要不然她知道了,非恨死我不可。”木夕曖昧地眨眨眼,推了一個少爺給錢多多,“喏,給你的。”
錢多多抽了抽嘴角:“小夕,你確定你家精神病不會活剝了你?”
“你不說,我不說,越哥不說,誰知道我在外面花天酒地?”木夕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再說了,不就唱個歌,喝個酒麼,又沒親親抱抱舉高高,他能拿我怎樣?”
錢多多直撇嘴,不以為然。木夕敢荒唐,她可不敢,萬一讓任東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為了防止被木夕連累,錢多多索性將兩個少爺都趕出去,指著錢越說:“喏,你要陪唱,那不是有現成的麼?那可是你童年男神,比少爺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呢。”
木夕一想也對,有錢越,還要什麼陪唱?他不比這兒的少爺好看啊?
木夕樂顛顛地過去點了歌,曲庫的熱唱榜第一就是《當愛已成往事》,木夕也沒多想,順手點了,丟了個麥克風給錢越,拉著他一起唱。
前奏一響起,錢越就有些晃神。
當愛已成往事,呵,還真應景。
木夕唱歌的時候,錢越一直側著臉看著她。包廂里彩色的燈光旋轉著打在她臉上,昏暗朦朧,看不清表情。
她的歌聲清潤甜糯,沒受傷的人,唱不出這首歌的意境。分明是一首悲傷的情歌,卻被她唱出了些微的甜蜜。
進行到男聲部分的時候,錢越沉沉地開了口。
愛情它是個難題
讓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許可以
忘了你卻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離去
你始終在我心裡
我對你仍有愛意
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因為我仍有夢
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
總是為了你心痛
……
木夕點這首歌純屬巧合,可錢越唱著的時候,卻恍惚間以為這是天意。
歌詞太貼切了,每一句都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心境。
他忘得了痛,卻忘不掉她,她一直在他心裡徘徊不去。縱然她已經嫁做人婦,生兒育女,而他也娶妻成家,即將有自己的孩子,可在他內心深處,午夜夢回,他依然無法釋懷年少時候的情事。
原本他們就應該在一起的,如果不是秦深橫刀奪愛,毀掉一切,現在他和木夕之間又怎麼會淪落到已成往事的地步?
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就像一顆蓮子,蟄伏了那麼久,終於復甦,頃刻間便生根發芽,長葉開花,蔓延成鋪天蓋地之勢。
沉醉在自己歌聲中的木夕,並沒有發現錢越的眼神不對勁,一首歌唱完,木夕鼓掌歡呼,大大咧咧地拍錢越的肩膀:“越哥,水平見長哇!在家沒少跟晚月情歌對唱吧?”
錢越微微垂眸,唇角輕輕勾起:“你的水平可還是不咋地呀。”
“所以呀,以後你得多帶我們出來玩玩,我們才有進步的空間。”
第二首歌是錢多多跟錢越的,木夕回到沙發上坐下,盤著腿一邊吃零食,一邊搖頭晃腦地聽兩人唱。
錢越回頭看了一眼,小女人閉著眼睛,一臉陶醉,那手卻不住地抓了零食往嘴裡塞,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隻土撥鼠。
錢越情不自禁地笑了,順手從果盤裡拈了顆開心果,瞄準木夕的腦袋砸了過去。
木夕被砸中額頭,一睜眼,就見錢越正笑嘻嘻地看著她。燈光打在他臉上,幽幽暗暗的,輪廓模糊,眼睛卻越發亮了。
木夕沖他吐了吐舌頭,皺著鼻子哼了一聲。
錢越的心驀地一軟,轉回頭跟錢多多對唱。木夕索性倒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翹著腳,望著倆人搖搖晃晃的背影,一邊吃零食一邊聽歌。
從小她就喜歡跟錢家兄妹膩在一起,很舒服,很輕鬆。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經歷過這麼多事,但他們的感情依然沒變。
唱了半天歌,木夕的嗓子都啞了,正舉著啤酒瓶仰著脖子灌,突然聽見手機鈴聲響了。她掏出來手機一看,鈴聲已經停止了,仔細一看,嚯,九個未接來電,全是秦深打來的。
完了!
木夕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秦深炸毛的聲音傳來:“木夕,你人呢?”
秦深很少連名帶姓地喊她,一旦這麼喊,那她基本上離死不遠了。
木夕打了個哆嗦,打個手勢示意錢多多暫停音樂,努力將聲音放得慵懶低沉:“我剛洗澡呢,正打算睡覺,困死了。”
“你在哪兒睡覺呢?”秦深強壓著怒火。
“在江城一號啊,想想還是自己家住著舒服,就在家裡睡了。”木夕打了個哈欠,“好睏啊!”
“是麼?”秦深咬牙切齒,“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257 抓包
木夕今天喝了不少酒,腦子裡有些遲鈍,嘿嘿笑著反問:“你還能在哪兒?難不成就在大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