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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江寒越精神一振,瞥了木夕一眼,“小夕,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木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江寒越這破釜沉舟的一戰絕對不是鬧著玩的,看似平靜的水泥廠,內外肯定埋伏了一大票人,秦深既然單槍匹馬地來了,基本上沒多大指望回去。
“看什麼看?親眼看著那傻。逼送死,我以後肯定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木夕齜了齜牙,半真半假地打了個哆嗦,仿佛一想到那種畫面就會起雞皮疙瘩。
她一露面,秦深肯定方寸大亂,她幫不了他什麼,決不能拖他後腿。
“這麼絕情?”江寒越有些吃驚,審視地看著她,“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愛他?”
“你跟越哥關係挺好,總該知道我喜歡越哥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吧?”木夕苦笑著攤了攤手,“我猜你應該調查過我,那就該知道,我是怎麼嫁給秦深的,又是怎麼失去孩子的,你覺得經歷過那種事情,我還可能愛他嗎?”頓了頓,木夕一臉嫌惡地別開目光,憤憤然道,“是有多傻。逼,才會愛上殺了自己還在的強女干犯?”
最後一句話說得特別重,由不得江寒越不信。
女人這種生物,絕對是全天下最難懂的,沒有之一。
錢越不喜歡江晚月,可江晚月卻對他死心塌地,瘋狂到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同理,秦深愛木夕入骨,不惜做盡傷害她的事情,最終換來的去表面上的屈服與骨子裡的怨恨,也是很正常的吧?
“哎,江寒越,有一點我可得跟你講清楚,你動秦深我沒意見,但你要是敢動我的兩個孩子哪怕一根頭髮絲,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木夕陰沉狠戾的語氣簡直不能再正經,江寒越悶了悶,問道:“為什麼?你既然那麼恨秦深,為什麼還要留下兩個孩子?”
“廢話!那特麼是老娘親生的!十月懷胎生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木夕抓狂地瞪他,“你們男人之間的鬥爭,成王敗寇,各憑本事,但是別牽連到女人孩子!我可警告你,倆孩子是我爸的心頭肉,你要是敢動他們一下,我保證你會死無全屍!”
木夕有意拖延時間,她相信秦深肯定會報警,至少也會打個120,她只想拉著江寒越閒扯,扯到有人來為止。
江寒越何嘗不知道木夕的意圖?只是他也在等,背鍋的錢越還沒來呢,事情哪能那麼早結束?萬一等會兒他把秦深弄死了,錢越還沒趕到,他怎麼順理成章地甩鍋給錢越?他可不想惹上秦家這麼強大的對頭,搞得自己後半輩子不得安寧。
“哎,那傻。逼都來了,你還在這兒待著幹嘛?”木夕旁敲側擊地試探,“該不會是區區一個秦深,你不屑於動手,非要等到警察來了,火併一場,才顯得你江四爺威武霸氣吧?”
江寒越笑而不答,他幹嘛要被套話?
只要這邊一得手,威尼斯那邊他事先收買的人也會立即動手,控制住江恆濤跟木芳華,只要將老東西弄住,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愁坐不穩一把手的位置?
江寒越點起了煙,木夕嫌棄地擺了擺手:“在車裡抽菸很沒公德心哇,江寒越,你這樣會沒有小姑娘喜歡的,當心打一輩子光棍,斷子絕孫。”
江寒越對於她的冷嘲熱諷完全不理會,他已經通知過錢越了,木夕跟錢多多被綁架,讓他帶著一百萬到這裡來贖人,他敢報警,這邊立馬撕票。江寒越相信,攥著錢越的兩塊心頭肉,他說什麼都不敢耽擱,更不敢冒險,只能乖乖地任人魚肉。
☆、296 對峙
秦深抽完三支煙,算著警方出動的速度也該差不多了,正打算下車,突然從後視鏡里看見一輛黑色越野車。
錢越以為停在前面的黑車就是綁匪,忙停了車,拎著一個密碼箱,急匆匆地下了車,砰砰砰地砸秦深的車窗玻璃。
秦深搖下車窗,看見是錢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
“你也來了?”錢越同時問出聲。
“上來說。”
錢越哪兒還有心情跟秦深多廢話?急火火地說:“多多和小夕被綁了,對方要一百萬,你來了怎麼不去贖人,反而坐在車裡抽菸?”
這個二傻子!
秦深好氣又好笑,沉著臉低斥:“你站在這兒,是等著挨槍子兒嗎?”
錢越這才拉開車門坐進來,秦深鎖死了車門,問道:“說說你接到的情況。”
錢越把今早接到電話,說是錢多多跟木夕被綁票,要一百萬贖金,敢報警就撕票的事情一股腦兒告訴錢越,末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本來我還不確定是誰做的,現在看來,絕對是江寒越那孫子。”秦深嘆了口氣,“這人吶,明明有活路,卻偏偏喜歡自己作死,真是沒辦法。”
“江寒越?”錢越吃了一驚,“是他抓了多多跟小夕?”
“錢越,你不該來的。”秦深笑了,“這他媽明擺著是想弄死我,找你背鍋呢。我秦深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半個中國都得轟動,江寒越再怎麼牛。逼,也不敢跟秦氏正面對抗,他不找個背鍋的,還真不敢下手呢。”
錢越懵了懵,他知道江寒越利用他,可沒想過他能做得這麼絕。
“等會兒我下車,你開著我的車逃出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停,也別管任何人。這車是防彈防爆的,他們動不了你。”秦深又點了一支煙,木夕管得嚴,不讓他抽,現在生死關頭,他正好趁機放縱一把。
“那你呢?”錢越沒想到秦深會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他。
“你逃出去,哪怕我跟木木死了,還有個說出真相,替我們報仇的。你要是留下,那咱們都得死個不明不白了。”秦深苦澀地笑了笑,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多大指望了。
他相信警察快要到了,但他更相信,只要錢越一露面,要不了多大會兒,江寒越就會動手。他不能拋下老婆不管,哪怕是死,他也要跟木夕死在一起,現在只希望錢越能夠逃出去,將真相還原,替他們報仇。
木夕被江寒越從車裡抓了出來,提到水泥廠頂樓,站在窗口往下看。
“錢越上了秦深的車,你說這倆人會不會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用我動手,他倆自己就先打起來了?”
木夕已經沒眼看了,這倆二百五,二到一塊兒了!
“江寒越,你說秦深這腦子這麼不好使,會不會遺傳給我倆孩子啊?這倆孩子現在瞧著挺機靈,可別隨了他爸,要不我哭都沒地兒哭啊!”木夕心裡火急火燎,嘴上卻拉著江寒越東扯葫蘆西扯瓢。
其實她已經絕望了,她站在六樓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然而放眼望去,一台車都沒有。江寒越想收拾了倆手無寸鐵的人,連一分鐘都不需要。
江寒越欣賞著木夕的外強中乾,他並不急著要秦深跟錢越的命,五公里以內,每隔一公里都有他派出去的人把守,警方到了哪兒,他隨時都能知道。他只要提前三分鐘動手,就足夠弄死秦深跟錢越,然後帶著他的人成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