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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愛就是一場風暴,愛得越深,災難越重,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她一點也不想陪秦深玩虐戀情深的遊戲。
對於余木夕的冷淡,秦深也沒辦法,他知道她現在抗拒他要她,他也不想逼她,於是只靜靜地埋在她體內,拼命克制住滅頂的欲望,貼著她的臉頰,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半晌,余木夕長吁一口氣,啞聲道:“秦深,我要我的孩子平安長大。”
秦深正頹喪著,猛聽得余木夕主動跟他說話,連忙毫不猶豫地答應:“你放心,我會請全球最好的心臟醫生給他治病,盡最大的能力讓他活下去。”
“我要我爸媽平安終老。”
秦深笑了,摩挲著余木夕的後腦勺,語氣輕鬆:“傻瓜,你爸媽就是我爸媽,咱們一起給爸媽養老,讓他們安享晚年。”
“如果他們有事,我就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了。”余木夕嘆口氣,淒涼地笑笑。
秦深心口一悸,呼吸頓了頓,片刻,故作輕鬆地接道:“你就是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你好好的,他們就能好好的。”
余木夕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從秦深身上下來,側過身蜷縮成一團,儘可能將自己縮成個球,抱緊了自己,希望可以獲取到一星半點溫暖。
秦深默默地看著她,心痛如絞,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來。
愛一個人,要麼皆大歡喜,要麼兩敗俱傷。而他,自私地選擇了他歡喜,她受傷。
☆、106 那好,你在上面
在醫院住了幾天,余木夕身上的傷口都結痂了,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只是秦深一天二十四小時黏著她,令她的心情極度壓抑沉悶,情緒低落,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
秦深雖然著急,但她能夠待在他身邊,他已經很滿足了,雖然也會心疼,但跟失去她的痛不欲生比起來,這點子心疼他完全可以接受。
“木木,要是不想在醫院待著,那咱們就回家吧。”秦深摟著余木夕綿軟的身子,滿足地眯著眼睛,享受懷抱被充實的美妙感覺。
余木夕怔怔的,反正只要是跟秦深在一起,去哪兒都沒差別,都是一樣的沉悶壓抑,毛骨悚然。
秦深見她沒反應,有些低落,但還是堅持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江城一號,余木夕往沙發上一蜷,縮成一團,貓咪一般慵懶。
秦深一直想給她做頓飯,但家裡的刀具全部被藏起來了,他之前切菜都是用的鍋鏟,這會兒手頭沒有稱手的工具,他琢磨半天,煮了兩碗榨菜雞蛋面。
“木木,餓了吧?這幾天你都沒好好吃過東西。”秦深把面碗端到沙發邊,單手遞給余木夕。
余木夕懶懶的沒動彈,眼皮子都沒抬:“我沒胃口。”
秦深眉頭一皺,有些不慡了。
他現在可是殘障人士,勉強用一隻手給她做吃做喝,她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多少吃點,你看你瘦了好多。”他嘆口氣,把碗杵到余木夕面前,耐著性子好言相勸。
余木夕默默地盯著面碗,自嘲地笑了笑,接了過來。
他可是精神病人啊!帶著傷給她煮麵,她要是堅決不吃,那不是找死麼?
秦深看余木夕接過碗,心裡那點子不慡哧溜溜地掉光了,開心地說:“多吃點,等我的手好了,我天天給你做好多好吃的,給你好好補補。”
余木夕沒接話,有一口沒一口地挑著麵條往嘴裡塞。
秦深傷的是右手,只能用左手拿著一把小叉子,像小孩子似的挑著長長的麵條捲起來,再往嘴裡塞,姿勢可笑,速度又慢,很不方便。
余木夕視若無睹,吃了半碗面,把碗一推:“我飽了,去睡了。”就起身往樓上走。
秦深手一頓,剛挑起來的麵條又掉回了碗裡。他怔了怔,狼吞虎咽地吃完面,洗好鍋碗,立即上樓。
余木夕正在落地窗前盤腿坐著,背靠著窗戶,扭著臉看著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身上,分明是八月天,秦深卻莫名地感覺身上一冷,好像平地捲起一陣寒風。
他緩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摟進懷裡。
“木木。”
“嗯?”余木夕回了一個淡淡的鼻音。
秦深沒想到她會回應他,眉眼頓時彎了起來:“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余木夕卻沒有任何柔情蜜意的想法,在醫院裡,好歹也是公共場所,秦深都能粘死了她,現在回到江城一號,左右不過兩百多平的房子,就他們兩個人,她真的很難想像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我想回露華濃。”
秦深皺了皺眉,手上一緊:“去露華濃幹嘛?你那三個哥哥都在露華濃,你去了不是給自己添堵啊?”
“讓他們走,憑什麼我媽的家要被那三個私生子霸占?”一提起這檔子事,余木夕就一肚子火。
就算她真的死了,可余家畢竟是余祖光跟木芳華共有的,餘威余堯余智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喧賓奪主?
秦深點頭應道:“好,讓他們走,立刻走。”
“我想回去住幾天。”
“好,我陪你。”秦深忙不迭答應,只要她不想著逃跑,她要去哪兒,他都奉陪。
“你身上帶著傷,去我媽那兒不好吧?畢竟不是自己家。”余木夕皺了皺眉,她提出回娘家,就是想躲秦深,誰要他陪?
秦深臉一沉:“一個女婿半個兒,我去自己丈母娘家怎麼了?”
余木夕淡漠地掃他一眼,聳了聳肩,起身回到床上躺下,打開電視,漫不經心地換台。
秦深連忙跟到床上,緊挨著她,把她摟進懷裡,哪怕就是這麼默不作聲地依偎在一起,他心裡都有一種莫大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你什麼時候去治病?”余木夕無可奈何,只能換個話題。
秦深有些黯然:“等到手臂上的傷口癒合了就去。”
余木夕微微半口氣,他肯去看病就好。愛不愛的可以先放在一邊,至少要先保障生命安全。
秦深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他已經懊惱得要死了,見狀,越發自責,輕輕拍著她的後腦勺,柔聲哄道:“木木別怕,在這段時間我會竭盡全力控制自己,爭取不再犯病。”
頓了頓,他愀然一嘆,不勝悲涼:“木木,你走之後,我雖生猶死,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現在你回來了,我的病情肯定會有很大的好轉。木木,你聽話,別想著逃跑,也別想著傷害自己,只要你不觸碰到我的底線,我大概就能控制住不犯病。”
余木夕悲哀地咧了咧嘴,略帶諷刺:“你這是在怪我嗎?”
秦深點頭,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他:“木木,我的病是因你而起,你既是解藥,也是毒藥。你乖乖的,我就什麼事都沒有;可是你如果一意孤行,就會比別人更加容易令我犯病。”
余木夕一口氣頓時卡在嗓子眼裡,這話里的威脅意味簡直不加掩飾,濃烈得令人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