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頁
江寒越恨得牙痒痒,卻不敢表露出來,索性只笑不說話。
“木木,別鬧了,四哥不幹了,誰來接手?你嗎?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秦深貌似嗔怪,雖然木夕並不清楚他的用意,但在敵視江寒越上,兩口子倒是很一致。
“我剛才跟爸說了,我們現在在南美,來哥這邊玩玩。”木夕仰著臉沖江寒越笑,晃了晃手機,“哥,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啊!之前我們去美國,強叔可每天都帶著我們到處玩呢,你要是對我們不管不問,我回去了會告狀的!”
江寒越狀似無奈地嘆氣:“我忙得很,你這不是難為我麼?”其實心裡已經在罵娘了,這不是搬出老爺子跟強叔來壓他麼?都知道他們兩口子來了南美,要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岔子,老爺子還不活剝了他?
“既然四哥這麼忙,那我們夫妻自己走走看看就行。”秦深及時接口,“這邊的生意既然不好打理,需要我派個人過來幫忙嗎?”
江寒越忙一口拒絕:“那倒不用了,雖說挺忙,但我已經做習慣了,如果再派人來,我還得一步一步帶,反而增加工作量。”
秦深心裡明鏡似的,這貨就是怕有人來了分他的權。他雖然看破,卻不說破,只是淡漠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辛苦四哥了。”
江寒越直打哈哈,敷衍了事。秦深心知肚明,尬聊了一會兒,江寒越藉口有事,先離開了。
秦深視察工作是假,敲山震虎外帶膈應江寒越是真,江寒越一走,他也沒必要再待下去,帶著木夕回了城裡,好吃好喝好玩好樂。
“秦深,咱們來南美是幹嗎的?”木夕有些想不明白,她以為秦深會直接搞掉江寒越,反正現在他才是江氏一把手,想要換掉江寒越,只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秦深笑道:“不是說要帶你和孩子們出來玩玩的嗎?”
“玩玩?”木夕呵呵了,“你騙鬼呢吧?你這麼忙,會專門拿出大半個月陪我們出來旅遊?”
“不然嘞?”秦深好笑地反問。這小女人說精不精,說傻不傻,有時候還真挺不好糊弄的。
木夕搖頭:“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啊?”
秦深一把將她拽過來,低頭就是一記深吻。
“腦細胞本來就不多,就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萬一再大批大批陣亡,變成傻子了,那可怎麼變?”
……
木夕氣哼哼地踹他一腳,撇著嘴吐槽:“不說就不說!就你聰明,哼!”
不是秦深有意瞞她,而是木夕壓根不懂生意場上這些事情,說了她也未必理解得了,他又何必讓她去多操那份無用的心?
秦深跟木夕一走,江寒越立即打電話給錢越,這次錢越倒是挺給力,只過了十來秒鐘,電話就接通了。
“四哥,你找我啊?”錢越直皺眉頭,他已經決定跟江寒越徹底劃清界限,可江寒越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老七,你現在好些了吧?”江寒越憋了一肚子氣。
“嗯,好多了。”錢越不冷不熱地回答。
江寒越長舒一口氣,咬牙道:“秦深跟木夕來了。”
錢越沒吭聲。
“他們來巴西了,當著我的面說要換人來接替我的工作,又說要派人來幫我。”江寒越冷笑一聲,眼裡怒意磅礴,“哼,他們終於要動手了!”
☆、289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錢越一直都知道,江寒越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可是現在,他再也不想為了成全江寒越的雄心壯志而做任何事了。他默默地聽著江寒越絮叨,一聲沒吭。
江寒越說了半天,錢越一直沒反應,他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問道:“老七,你在幹什麼呢?”
錢越“啪嗒”“啪嗒”地敲了幾下鍵盤,才慢條斯理地回道:“哦,我在開遠程會議,這兩天在外出差,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只能開遠程會議交代了。”
江寒越悶了一口氣,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試探著問:“老七,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我啊?”錢越笑著打哈哈,“這我能有什麼看法?”
“你……”江寒越這口氣悶得挺厲害,粗喘了一口,強壓著怒火道,“老七,你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氏做大做強?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殺父殺母仇人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若是在以前,江寒越這句話無異於一把刀子,狠狠地捅進錢越最隱秘的內心深處,可是現在,錢越已經不在乎了。
如果不是他糾結於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他的孩子不會死,他的老婆不會瘋,他的家不會散。
更何況當年的事,並不單單是秦深的錯,秦深已經在盡全力彌補了,木夕又幫了他這麼多,秦深欠他的,他們兩口子已經還清了。
“秦深如何,我已經不想再理會了。現在我的老婆瘋了,我的兒子死了,我還爭什麼呢?”錢越慘然笑笑,“晚月瘋了,在精神病院呢,我現在不能看她,一看見她,我就會想起樂安渾身是血的樣子。四哥,你要是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晚月吧,好歹兄妹一場,雖然沒有血緣,但畢竟還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在呢。”
錢越嘆了口氣,做好了江寒越會掛電話的準備。果不其然,錢越的話還沒說完,江寒越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江寒越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胸膛劇烈起伏,眼睛裡都冒出紅血絲了。
秦深,木夕,這兩根眼中釘肉中刺,必須得拔了!
錢越盯著手機,眉眼陰沉地看了半天,驀地笑了。
真要是說恨,秦深該恨,江寒越又何嘗不該恨?如果不是江寒越那個電話,江晚月怎麼會親手殺死孩子?一直以來,他都被定位在江寒越跟江晚月陣營,他欠他們的救命之恩,就該拿命去償還。所以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還是不得不配合。
可是現在,他的兒子已經死了,欠他們兄妹的命,他已經還清了。
一切早就該結束了,再糾纏下去,只會連累到更多的人。以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錢越繼續埋頭於工作,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只想著把錢氏打理好,不指望著借任何人的東風,只希望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親手將錢氏做起來。
——
秦深心裡很清楚,帶著木夕來南美,是一件既危險又穩妥的事情。
江寒越就算是再恨,也不敢在南美動手。如果他們兩口子在江寒越的地盤上出事,江恆濤一定會親手弄死他。就算江寒越狗急跳牆,他也會在兩口子離開南美之後動手。
秦深去了一趟礦區,像個大領導一樣,一本正經地視察,然後對江寒越的工作提出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意見,反正是為了膈應他,怎麼囂張怎麼來唄。
木夕摸不透秦深的真實用意,索性懶得猜了。她對江寒越沒什麼好感,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沒少懟他,哪怕江寒越刻意放低姿態討好,木夕也冷著臉不接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