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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真的很好,除了不會做飯,簡直堪稱完美。秦深能娶到她,真是祖上積了八百輩子的德。
如果當初他娶的人是她,那該多好啊!後面的一切悲劇,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木夕洗漱罷回來,錢越正大口大口地吃泡麵,狼吞虎咽的樣子就像餓了三天三夜似的。木夕一陣心疼,把自己那碗泡麵也推了過去:“越哥,你吃吧,我不怎麼愛吃這個。”
錢越也沒推辭,把木夕那盒三口兩口地吃完,拉著她就往外走。
“幹嘛去呀?”
“上班啊!”
……
木夕拗不過錢越,一上車就給錢多多發信息,讓她趕緊去錢氏公司,她一個人搞不定錢越。
錢越在一家蛋糕店門口停了車,木夕怔了怔:“不是去上班嗎?”
錢越沒吭聲,快步走進蛋糕店,不一會兒,拎著一個塑膠袋回來了,遞給木夕。
木夕打開一看,一塊糙莓蛋糕,一瓶紅棗酸奶。
木夕眼眶一熱,差點掉淚,她咬著嘴唇抱了抱錢越,低聲說:“越哥,老天爺不該這麼對你的,你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對。”
錢越聞言一怔,半晌笑了,點了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才眯著眼睛唏噓:“老天爺長過眼嗎?”
☆、281 想抱抱你
木夕一怔,突然覺得嘴裡發苦,眼裡發酸。
“是啊,老天爺要是長眼,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慘的事情了。”她輕輕地晃了晃腦袋,“走吧,去上班吧。”
錢越抽完煙,一腳油門轟了出去。他大約是存了幾分發泄的心思,車子開得飛快,插個螺旋槳就能飛起來。木夕閉著眼睛,仰在座位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手背。
車子在錢氏大門口減速停下,錢多多正焦急地跺著腳東張西望。
“哥,你怎麼來公司了?”錢多多衝上去,扒著車窗大叫。
錢越放下車窗,擰眉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小夕說你要上班,我就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錢越嗤的一聲笑了,挺鄙夷:“你能幫上什麼忙?你們倆一個二百五,一個半吊子,除了會拖後腿,也就會添麻煩了。”
錢多多臉一沉,眼一瞪:“哎,是親哥不?有這麼說溫柔如水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超級無敵美少女的嗎?”
錢多多臉上的表情雖然一副嗔怪,但既然錢越能跟她開玩笑,她當然要順著來,哪怕是假象,也要把所有人都拖出悲傷的泥淖。
木夕懶洋洋地睜開眼,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們倆夠了哦,要不要臉了?不是要上班嗎?在門口堵著就上班了?”
錢多多悻悻地拉開車門坐進來,錢越把車開進公司車庫,一把一個,將兩個女孩子拎下來,拖進電梯。
“小夕,你說你就已經夠沒用了,你還叫上一個比你更沒用的過來,那不是添亂是什麼?”錢越對於木夕偷偷叫錢多多過來很有意見。
木夕聳了聳肩,搖頭晃腦地感慨:“呂洞賓不好當哇!”
錢多多繃不住笑了,遞給錢越一個示威的眼神。
進了總裁辦公室,秘書泡了茶,然後開始向錢越匯報工作。木夕憂心忡忡地看著,她當然看得出來,錢越一直在強顏歡笑,哪兒能當真提得起來精神工作啊?
錢多多順著木夕的目光看過去,嘆了口氣,握住了木夕的手。兩人交流了一個眼神,錢多多強笑道:“哥,這都快中午了,你確定要這個時候開工?”
“如果你想說肚子餓要吃飯的話,那么小唐,你去買盒泡麵過來吧。”錢越目不斜視,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文件,側耳聽著唐秘書的匯報。
錢越家裡的事情因為是半夜發生的,又是送進了明光醫院,封口封得很嚴,暫時還沒傳出來,公司上下並不知道他們的老總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變故。
唐秘書難得見老總這麼一副冷幽默的樣子,憋著笑回道:“多多小姐請稍等,我一會兒就去辦。”
錢多多噎了噎,沖木夕無奈地攤了攤手,她也不知道該拿她哥怎麼辦了。
錢家唯一的大胖小子夭折了,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錢多多雖然接受不了,可她畢竟只是孩子的姑姑,遠不如錢越那麼悲痛。她要振作起來照顧錢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錢越身上,也就越發容易轉移注意力。
木夕搖著頭嘆了口氣,故意揚高聲音說:“多多,沒幹活就想吃飯,出息點成不?”然後沖唐秘書說,“唐秘書,麻煩你給我一支繪圖鉛筆,一疊白紙,一塊橡皮,最好是能再帶一個卷筆刀。”
唐秘書點頭應下,匯報完工作就退出去了。不一會兒,她果然送了鉛筆橡皮白紙進來,還真的給錢多多帶了一盒老壇酸菜面。
錢多多看著已經泡上的面,目瞪口呆。木夕繃不住笑得前仰後合,沖唐秘書比了個大拇指:“唐秘書,真有你的!好好干,你老闆肯定會給你升職加薪的!”
唐秘書的冷幽默逗得錢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沖錢多多揮了揮手:“出去吃去,辦公室里都是味兒。”
錢多多這幾天一直很傷心,陪著錢越借酒澆愁,沒怎麼吃飯,確實挺餓,雖然漲紅了臉,但還是乖乖地端著泡麵出了辦公室,往大廳里一坐,翹著二郎腿呼嚕呼嚕地吃泡麵。
錢越看著半開的門,愀然嘆了口氣,對木夕說:“小夕,你說要是能回到以前,那該多好啊!”
木夕怔怔的,沒接話。
以前真好,可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那時候錢氏沒倒,我爸媽也還活著。你依然是正宗的名媛淑女,無憂無慮的余家大小姐。每一個人都沒有遭受生活的摧折,都那麼單純美好。”
錢越恍然有些出神,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幾句,突然停住了。木夕被他的絮語勾起了回憶,眼圈有些濕潤。
“我到現在還記得十多年前,你昂著下巴說要嫁給我,我嫌你小,你讓我等你長大,還不許我交女朋友。”錢越突然輕聲笑了起來,“那時候多好啊!感情最真,人心最純,什麼都是最簡單直接的,沒有一點點勾心鬥角……”
後面幾句話越說越輕,木夕只能看見他的嘴唇在翕動,卻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木夕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無奈道:“我那個時候對你簡直是痴迷到不可自拔,每天追在你屁股後面,哭著喊著要嫁給你,你一談戀愛,我就賭氣不理你,卻忍不住跑到你家賴著不走。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傻得很啊!”
錢越幽幽地看著木夕,暗暗搖了搖頭。
這個傻孩子,完完全全地信賴他,卻不知道,他其實很多次動了歪心思。這一次秦氏陷入風波,雖說是江寒越做的,他沒有直接下手,但他內心是支持甚至期待秦氏垮台的,單等著秦氏垮台後,他再給秦深致命一擊。
只是木夕這麼全心全意地對他,把他當最好的朋友,為他籌謀,為錢氏出力,他一出事,她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照顧他,陪伴他,讓他如何能再狠得下心去做對不起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