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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恆濤滿目慈愛地看著孩子,偏過臉掃了一眼正蹲在沙坑陪著安和堆沙子的木夕,柔聲問道:“安然,告訴外公,你喜不喜歡這裡?”
小孩子就愛玩,江恆濤給她修了個小遊樂園,她怎麼可能不喜歡?那小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歡呼雀躍:“喜歡!最喜歡外公了!”還送了個飛吻。
江恆濤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沖木夕努了努嘴,問道:“小夕,你看孩子們這麼喜歡這裡,要不就讓他們在這裡上學吧?從幼兒時期開始,接受義大利最先進的教育,免得以後出國留學不適應,好不好?”
木夕聽得直撇嘴:“爸,你還沒放棄那個想法啊?”
到了這個地步,江恆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夕,我單純是為了孩子們好。秦家家大業大,孩子們以後肯定是要出國留學的。我既然就在義大利,那孩子們在這兒念書,我凡事都能照應著,多好!再說了,現在秦氏出了事,以後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弄不好要徹底轉移到海外,我在歐洲也算是個人物,你們到義大利來,絕對是首選。”
木夕聞言,臉上戲謔的笑容漸漸鬆弛下來,半晌,點了點頭,喃喃道:“有道理!秦深也說過,如果實在不行,會放棄國內市場,全面轉移到海外。”
“小夕,你想啊,秦家如果屹立不倒,秦深肯定是要留在國內的。可秦家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國內待不下去了,來國外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女兒來找爸爸,那是天經地義;爸爸的家業給女兒,那是理所當然。到時候你跟阿深你們來了義大利,正好接手爸爸的事業,爸爸也就可以安安心心退休,含飴弄孫,安享天倫之樂了。”
這個說法乍一聽很有道理,但木夕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想了想,搖晃著腦袋說:“爸,這話你別跟我說,你跟秦深說去。我又不懂,就算要找人接你的班,那也是找他,而不是找我。你得去問他肯不肯,而不是在這兒跟我浪費口水。”
江恆濤一聽,頓時樂了。他閨女都鬆口了,這事兒有譜啊!只要木夕答應留下,還有秦深拒絕的餘地?
“那這樣吧,過幾天我先安排安然先去上學,不管她最後是留在這兒,還是回國,總歸是要跟小朋友們多接觸接觸,學著相處的。”江恆濤小心翼翼地試探。
木夕點了點頭:“也好。”話音未落,腦子一白,脫口道,“但是你要選個好學校,保證好孩子的安全。”
江恆濤將胸脯拍得“砰砰”響:“瞧你說的,安然就是我的命根子,她掉根頭髮絲我都心疼。”
木夕擰著眉頭盯著江恆濤,總覺得他越來越像大尾巴狼了。
晚上,江恆濤跟木芳華帶著兩個孩子睡覺,木夕跟秦深通了視頻。
“秦深,你在國內好嗎?”木夕關切地問,兩眼死死地盯著屏幕里清瘦的臉,一臉心疼。
秦深會心地笑了:“我很好,你呢?”
“我啊?除了很想你,別的都很好。”木夕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我本來想回國去看你的,但是我爸讓我別拖你後腿。”
秦深繃不住笑了,手指頭點著屏幕上木夕的額頭,寵溺道:“傻瓜!想回來就回來吧,沒什麼事了。”
“真的啊?這麼說,危機完全度過了?”木夕驚喜交加,想笑又不敢放心大膽地笑。
“局面暫時穩住了。”秦深笑笑,“你想回來的話,就一個人回來,待兩天再回義大利去。”
木夕心一沉,剛剛揚起的嘴角又耷拉下去了。
☆、272 這麼急?
要擱往常,木夕想見秦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秦深絕對二話不說直接飛過來。可是這一次,秦深不但半個月了沒來看她,甚至讓她回國待兩天就走,可見事情絕對沒他說的那麼輕鬆。
木夕想問,但還是用盡全力將到了嗓子眼的話壓了回去。
回國,立馬回國!
她也沒耽擱,直接去敲江恆濤的房門,要求馬上回國。江恆濤那個鬱悶啊,白天剛將她勸消停了,這才幾個小時,她又鬧騰起來了。
“小夕啊,爸爸不是跟你說了麼?你現在回去,無異於給阿深……”
江恆濤話說了一半,木夕就給他截斷了:“爸,您別再說了,我跟秦深已經說好了,他也答應讓我回國。”
江恆濤怔了怔,無話可說,但到底不甘心,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孩子們呢?”
“孩子們不回去,還要麻煩爸媽幫我照顧著。”
江恆濤這才鬆了半口氣,好在把孩子們留下了,只要孩子們還在義大利,就不愁這兩口子不過來。
“那行,爸爸給你多派幾個保鏢,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江恆濤見攔不住,索性不攔了,以免惹惱了小祖宗,小祖宗給他來個雞犬不寧。
後半夜,木夕就乘上了開往國內的飛機。下飛機時,晚上九點多鐘,秦深開車來接,見木夕在十個保鏢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走出來,他連忙迎上去,故作輕鬆地打趣:“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王出巡呢,這排場大的,簡直了。”
木夕看到秦深,這些天壓抑的思念與擔憂突然就泛濫了,眼圈一紅,一頭扎進秦深懷裡,小小地抽了兩下。
“沒事的,我這不好好的麼?”秦深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他很樂意見到她一副柔若無助的樣子,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兔子似的向他尋求依靠。
秦深摟著木夕,不顧機場來來往往的旅客異樣的目光,輕聲細語地哄了好一會兒。小女人卻猛然放鬆,情緒控制不住,咬著他的衣服嚶嚶地抽泣起來。秦深索性掐著下巴把她的小臉抬起來,低頭就是一記法式濕吻。
保鏢們很有默契排成一圈人牆,地將兩人圍在中間,與各色目光隔離開來。
“還哭不哭了?”秦深好笑地問,寵溺地颳了刮木夕的鼻子。
木夕皺皺鼻子,沖他扁扁嘴:“就會欺負我!”
秦深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咱們要是再不回去,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到了車上,木夕先捧著秦深的臉,來了一記長吻,然後才讓他開車回家。
秦深舔了又舔嘴唇,連日來的壓抑與陰霾一掃而空。
回到家,秦深直接把木夕帶到餐廳,桌子上擺了四菜一湯,全是木夕愛吃的。秦深拉開椅子,推著她坐下,柔聲道:“餓壞了吧?快吃吧,全是我做的。”
木夕眼睛一熱,差點飆淚。
形勢艱難,他整個人都快瘦成鬼樣子了,卻還不忘細心周到地照顧她。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這麼優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寵愛?
“秦深,要是有下輩子,我還嫁給你,好不好?”木夕低著頭,說完這句話之後,立馬塞了一口菜進嘴裡,堵住帶著鼻音的哽咽。
秦深坐在她身邊,一條胳膊橫過椅背,摟住木夕的肩膀,欣慰道:“就下輩子嗎?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不想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