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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芳華當年是十足十的怨婦,那雙眼睛裡總是含著憤懣與悲傷,與他那痛失愛子的妻子極其相似。他在木芳華身上找到了亡妻的影子。兩個在感情上遭受重創的人,互相用對方的體溫忘卻自己的憂愁。

    兩人都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尤其是木芳華,一認出江恆濤,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江恆濤也沒想到,秦深的丈母娘居然是曾經與他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的女人。他對木芳華雖然沒有什麼真感情,但作為一個替身,他偶爾在夜深人靜時,也會想起這個女人。

    木芳華心亂如麻,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哽咽問道:“你把我抓來的?”

    江恆濤眉眼微冷,緩聲道:“我女婿跟秦深有滅門之仇,請你來,是有筆帳要跟秦深算算。”

    木芳華倏然睜大眼睛,驚愕交加:“你們要對秦深做什麼?”

    “滅門之仇,自然是要用滅門來報的。”江恆濤掃了一眼木芳華,見她嚇得面無人色,對上那雙驚恐的眼睛,不由得想起愛子病重垂危時,亡妻也是這般驚恐欲絕,心裡一軟,“你不用怕,你不是秦家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木芳華倒是不怕把她怎麼樣,關鍵是江恆濤說滅門之仇要用滅門來報,余木夕是秦深的妻子,安然是秦深的女兒,那豈不是她們娘兒倆也要被尋仇了?

    “不可以!”木芳華猛烈地搖頭,咬咬牙,說出隱瞞了足足二十八年的真相,“秦深他也是你的女婿!”

    江恆濤聞言,整個人都懵了,緩了足足十秒鐘,才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我女兒余木夕,兩個月前剛過完二十七歲生日。”木芳華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江恆濤整個人都傻了,他兒子死後沒過幾年,妻子也死了,自那之後,他再也沒娶過妻,也不讓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而是收養了江寒越與江晚月兄妹。

    “你、你是說,我有個女兒?”江恆濤的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語氣十分僵硬。

    木芳華重重地點頭:“我結婚十年沒生養,好不容易懷孕,自然不捨得做掉孩子,小夕雖然是我出軌所懷,但余祖光並不知道,這件事我從沒對任何人說過。”  

    江恆濤呆坐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對木芳華說:“你先在這裡待著吧,這件事我還需要考慮考慮。”

    木芳華呆呆地躺回床上,看著江恆濤慢慢走出臥室,悲哀地閉上了眼睛。

    是該慶幸被抓,提前預知了危險,還是該後悔出來,把這輩子最大的秘密扒了出來?

    ☆、191 jú。花不保

    薑蓉直接把小安然帶回了秦家老宅,為了防止兩口子過來要孩子,直接下了令,說是老爺子最近心氣兒不順,要麼兩口子回來陪伴,要把小安然留下來,安撫老爺子。

    秦深正謀劃著名給程少峰挖坑,余木夕醉心於珠寶設計,安然不在身邊更好,少了個磨人的小妖精不說,還方便秦深跟余木夕過二人世界。

    既然知道程少峰就是錢越,想要弄死他,那就跟玩似的,搞個車禍啦,弄點意外啦,簡直不要太輕鬆。但秦大爺畢竟是秦大爺,他要是會選擇這種簡單粗暴不解氣的法子,那他也就不是秦大爺了。

    秦大爺的想法很簡單,你不是要搞我麼?行啊,你怎麼搞我的,我特麼十倍百倍地還回去,看咱倆誰硬得過誰!

    他裝得一副沒事兒人樣兒,不但不對程少峰怎麼樣,反而從中牽線搭橋,給他介紹了好幾筆買賣,讓程氏在家具製造業的名聲威望更上一層樓。  

    余木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鑽戒上,根本不管秦深到底幹了什麼。她的設計圖畫好了推翻,推翻了再畫,靈感一波一波來,一波比一波更猛烈。

    這天她靈光一閃,有了新的構思,忙下筆記錄,糙圖畫出來之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坐在辦公室一下午,都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頂著四點鐘的大太陽出了門,一個人栽著腦袋壓馬路。

    火辣辣的陽光曬得她都快出油了,那點子缺失的東西還是沒找到。她晃晃悠悠地坐在馬路牙子上,托著下巴盯著地面的螞蟻出神。

    邊上是一棵香樟樹,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跑了過來,在樹蔭下打羽毛球玩,幾個來回之後,羽毛球掛在了枝葉間,不很高,但小孩子跳起來拿羽毛球拍夠,怎麼也夠不著。

    “姐姐,能不能幫我們拿羽毛球?”一個大眼睛小女孩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紅撲撲的小臉蛋特別可愛,那雙烏黑的眼珠子閃著光,滴溜溜亂轉,又天真又靈動。

    這種要求自然是沒法拒絕的,余木夕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土,接過球拍,踮起腳尖用球拍拍打樹枝,兩下就將羽毛球夠下來了。

    “謝謝姐姐!”同伴的小男孩跳著笑著,反手抹了一把汗,球拍一揚,“姐姐,你跟我們一起玩吧!”  

    “哎呀!”

    球拍不小心打到余木夕,她咧著嘴倒抽一口冷氣,痛叫一聲,低頭一看,手臂上已經被刮出一道長長淺淺的口子,鮮血汩汩溢出。

    小男孩慌了神,不住口地道歉,小女孩連忙拉著余木夕去邊上的小超市,拿水給她清洗傷口。

    小男孩的母親把他臭罵一頓,對余木夕說:“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批評過他了。”

    “沒事的。”余木夕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別說他了,都快哭了。”

    “這球拍有點斷裂,修過一次,重新包了鐵片,誰知道鐵片有點翹起來了,這上面都是鐵鏽,要不我陪你去打一針破傷風吧?”女人小心翼翼,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余木夕拿水沖了沖傷口,貼了個創口貼,讓保鏢開車送她去醫院。

    女人目送余木夕上車離去,低聲說了一句:“跟上。”

    

    超市里一對年輕男女點了點頭,開著門口的車就走。

    打破傷風是小事,余木夕去了最近的醫院,她的車剛開進醫院地下停車場,那年輕男人就下了車,徑直進入醫院,女人則一腳油門,衝著余木夕的車屁股懟了上去。

    輕微剮蹭,但女人嚇得不輕,呆若木雞,眼淚汪汪,話都說不出來了。

    保鏢本著主子最大的原則,過來找懟了他們車屁股的罪魁禍首算帳,女人一見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余木夕嘆口氣,下了車,見那女人穿著樸素,車也普通,心知她是賠不起被嚇壞了,又見她小腹微凸,像是孕婦,被爆。jú。花的憤怒瞬間被擔憂壓過去了,忙安慰道:“你別哭,我不要你賠。”

    女人顫了顫,眼睫毛上還掛著淚,一疊聲地道歉。

    “你沒事吧?要不我陪你做個檢查?”余木夕也是有孩子的人,對孕婦自然而然多了一份關心。

    女人心有餘悸地搖頭:“我沒事,謝謝你,你真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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