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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越聽,眉眼越沉。
因為現場實在是太慘烈了,沒有什麼能拿去做明確檢驗的東西留下,他雖然懷疑火災起的蹊蹺,但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現在聽余木夕這麼一說,這一點倒是很可疑。
“硬紙板和絨布比較容易點燃,如果家具油性也大,那麼硬紙板和絨布起火之後,很容易就能把家具點燃,火勢有失控的可能。可硬紙板絨布這些又不是堆放在一起的,就算起火,也不會一下子特別猛,如果家具木料油性不大,硬紙板絨布希麼的燒完了,家具都點不著,而且好幾個工人在呢,怎麼著也能趕在家具起火之前把火撲滅了。”
秦深謹慎地問:“所以,你是懷疑家具有問題?”
“我記得你說過的,那些家具是柚木製造的,我說柚木挺名貴,想弄一套回來呢,你跟我說,那些都是速生柚木,不好,還說如果我喜歡,就去打一套金絲柚木的家具來。”
話說到這兒,秦深豁然開朗:“速生柚木跟普通木材沒多大差別,油性不大,不太可能讓幾塊硬紙板點著了,就算燒著了,也不至於幾分鐘就燒成炭了。”
“所以,家具多半有問題!”余木夕皺著眉頭,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如果把別墅里的家具換成油性大的,再有人蓄意放火,比如在桌子底下啊,堆放家具的角落啊,只要趁人不注意,短時間內起一把大火,把家具引燃,是有可能在幾分鐘裡全部燒毀的。”
余木夕這推斷雖然不一定準確,倒是給秦深提了個醒,本來他還不確定哪裡出了問題,現在看來,多半是家具了。
“可家具已經全部燒成灰了,就算木材有問題,也沒辦法查了。”秦深皺了皺眉,“別墅、精裝房,那麼多家具、木地板,不可能一件一件全部驗過來,都是隨機抽樣,如果說其中有那麼一兩件出問題的,不是不可能。”
“這個簡單,只要再燒一套,就知道家具有沒有問題了。”余木夕端起茶杯,一口氣灌了半杯冷茶。
秦深頓時無語了:“木木,錦繡花苑還沒開盤,接連發生火災,你是不想讓我幹了是吧?”
余木夕一個白眼丟過去:“誰讓你在錦繡花苑燒了?你把同樣的木地板、家具、電器什麼的配齊一套,把那些東西燒了,跟之前的時間相同,看看那些東西能燒到什麼程度不就知道了麼?”
“好主意!”秦深豎了個大拇指,哭笑不得,“你這對比法學得真不錯!”
話雖如此,但就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燒一套家具來做對比了。
別墅里的家具燒毀一套,自然需要補貨,秦深讓人通知程氏送兩套過來,這兩套都是驗過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塊地板磚都沒問題,正宗的柚木。
一套被拿來做實驗,為了能夠成功模擬出著火的情況,保鏢把所有包裝用的硬紙板和絨布繞著家具擺了一圈,然後點燃。
紙板先著,引燃絨布,黑煙滾滾,氣味嗆鼻。
五分鐘後,火被撲滅,家具的外表被燒焦了,有些小件薄的地方燒斷了,但厚的部分,鋸開來一看,裡面還有很厚的木材沒被破壞。
余木夕跟秦深對望一眼,很顯然,起火的那套別墅里的家具果然有問題!
“果然!”余木夕喃喃地念了一聲,仰起臉看秦深,“你打算怎麼辦?”
秦深揉了揉眉心,家具是程氏的,出了問題,自然是落在程氏頭上。
“我會查清楚的。”秦深鬆了半口氣,知道是誰在背後搞他,事情就好辦多了,堂堂江海集團,縱橫商場那麼多年,遭受的暗算也不少,要是這麼一場火就能扳倒他,那他真是白混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查到是誰下黑手,余木夕也安心不少。她絕對相信秦深的實力,他會處理好的。
只是這個程氏,弄了一套有問題的家具來,故意引發火災,給秦氏添亂子,這是要鬧哪樣?程氏做家具,秦氏做地產,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秦深拍了拍余木夕的後腦勺,溫聲安撫:“好了,別想了,有我在呢,天塌不下來。”
☆、181 受傷
秦深想了很久,怎麼想,這件事都有蹊蹺。
程氏專業做家具,秦氏什麼都做,就是不做家具,兩邊從沒有什麼利益糾紛,不存在舊怨,程少峰沒理由陷害秦氏。況且能跟江海集團合作,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燒香拜佛也求不來的,程少峰沒道理故意搞手腳破壞合作,斷了這麼一條上好的財路。
凡事都有一個為什麼,那麼,程氏送來一套出了問題的家具,到底是為什麼呢?
秦深決定按兵不動,加強防備,等著看程氏的後手。如果程少峰真的是故意害他,那麼,他肯定還會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秦氏的公關非常強大,火災事件解決得乾淨利落,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眼,小半年過去了,錦繡花苑的二期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一期工程完全竣工驗收,開盤的日子即將來臨。
修建地鐵的文件下來了,路線一宣布,錦繡花苑頓時成了熱門,還沒開盤,三百套精裝房基本上被訂得差不多了,別墅區的用戶雖然不需要地鐵,但錦繡花苑的熱潮帶動了別墅區,加上宣傳良好,倒也有不少人陸續訂房子。
正式開盤沒幾天,三百套精裝房一搶而空,五十套別墅也銷售出去一大半,一切順風順水,如火如荼。
五月的天氣又干又熱,余木夕在家悶著沒事兒干,跟錢多多去旅遊了,兩人去了大糙原,說是要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
秦深和任東對於這兩個身體和靈魂至少有一個在路上的女人已經徹底無語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只要還知道回家就好。
西北民風粗獷,兩個本來就挺大大咧咧的小女人,一到了西北就開始放飛自我,最野的狗當然不能日,但彪悍的事情還有很多,由著她倆一樣一樣試過來。
“小夕,咱倆是不是該回去了?”錢多多騎在馬背上大聲叫喊,“咱們還有孩子呢!”
“管他孩子不孩子的,愛誰誰!”余木夕大手一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安然小祖宗已經一歲零兩個月了,完全斷奶了,不需要她天天抱在懷裡餵了,這十四個月奶媽子當下來,她簡直無數次想把那祖宗塞回肚子裡。
五月初,錢多多就沒奶了,小天樂不得不斷奶,雖說不需要錢多多一天好幾次地餵。奶,但天樂畢竟才剛剛半歲,錢多多可沒余木夕那麼放心,玩了幾天就忍不住想回家了。
“小夕,我兩個孩子呢!”
“正因為兩個,才更要好好玩個痛快,要不然回去了,又要被折騰了!”余木夕雙手捲成一個小喇叭,扯著嗓子沖錢多多喊話。
天高雲淡,日暖風輕,放眼望去,糙原無邊無際,牛羊成群,這麼開闊的景象,比江城可好玩多了!
余木夕雙腿一夾馬肚子,吆喝一聲,駿馬“嗖”的一聲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