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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抬眼看一下門口的兩個服務員。
“麻煩你們迴避一下。”
兩個服務員看阿布德的臉色。
看他努了努嘴,馬上懂事退出去,並貼心地關上了門。
包間裡,只剩下幾個民警,以及阿布德自己。
電磁爐上的小火鍋,還在撲騰撲騰的沸騰著,裡面的菜發出陣陣的香氣。
可白慕川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再也沒有半點食慾。
“你還真是一個大好人呢,要不要給你頒發一面錦旗?”他不冷不熱地譏誚一句,看著阿布德的眼,充滿了譏誚,“收養一個女兒,不讓人家知道那不是你親生的,然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會引人懷疑了是嗎?”
阿布德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呆呆地看著白慕川。
白慕川眉心擰緊,俊朗的五官儘是不屑,“他叫你爸爸,你卻拿她當洩慾的工具。甚至不惜把她貢獻出去,陪各種男人睡覺……成為你打通各種關節的問路石。阿布德,這麼多年,你就從來沒有做過噩夢嗎?”
什麼?
不!
這怎麼可能?
小說橋段?
還是,電影情節?
向晚胃裡突然翻滾。
仿佛剛才吃下的火鍋,全是髒東西。
第一次看到阿布德的時候,他帶著麗瑪走過來。
麗瑪風情萬種地站在這個中年男人身邊,他儒雅也奸滑,是一個生意人的樣子。
那時向晚還想,在這個連麵館都被暗門人操控的小地方,像這樣的火鍋餐廳,開得這麼大,暗門為什麼不來找麻煩呢?
這一刻,她懂了。
白慕川說的懂了。
白慕川沒有說的,她也懂了。
在來南木前,白慕川有一句話。
他說葉輪和死去的暗門老大崔鳴,有一個“共同的女人”——
很委婉!
但向晚很快有了邏輯聯想。
阿布德的火鍋店在暗門所在的南木生意紅火,無數人光顧,是因為受了暗門的照拂。
而他付出的代價,是以“女兒”麗瑪做為籌碼的。
那葉輪……真的睡了麗瑪嗎?
那是在麗瑪進入劇組之後的事情?
還有,阿布德又是憑什麼把麗瑪送入劇組的,孟熾是他的“老朋友”,他們之間的交易,到底是金錢……還是麗瑪年輕鮮嫩的肉體?
好髒!
向晚突然胃裡抽搐。
像是極度飢餓時又不想吃東西。
那種空虛感,用什麼都填不滿。
道德!淪陷。
陽光背面的陰暗,撕開了價值觀……
她一點都不敢想——
在這些光鮮的面孔背面,在人們的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到底有多少沒有暴光在視線里的邪惡……乃至罪惡。
又有多少人無望地看著天空,單單活下去,就要耗盡所有的勇氣?
麗瑪!那個她曾經有點討厭的女人。
她總是眼巴巴地看著白慕川,充滿了仰慕。
實說,向晚是不喜歡她的。
本能的不喜,從女性角度來說,永遠也喜歡不起來。
但身為女人,她知道,女性在這個社會的弱勢。
麗瑪所走的路,未必是她心甘情願的。只是命運的推手,一步一步把她推向了那個黑暗的境地——她習慣了!習慣了攀附一個又一個能讓她改變階層,得到命運提升,過上更好日子的男人……那時的白慕川,在她的眼裡,也許是一個救贖吧!
“阿布德!”白慕川淡淡地笑,“人血饅頭,好吃嗎?”
他在笑。
笑得冷冽。
阿布德的臉,卻一寸寸失去血色。
蒼白著,恐慌著。
也條件反射地矢口否認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先生。我對麗瑪……我們就是父女關係。我不告訴別人她是收養的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是明白的,一個單身男人,收養一個女孩子,長期住在一起,難免不被人詬病,我很愛這個孩子,她也很尊敬我……”
白慕川冷笑,“阿布德先生。我的耐心有限。”
對他這些廢話,白慕川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與時間去聽。
對已經有證據的東西,他在這個時候,也不想聽任何辯解,“這些事情,等你去了刑偵大隊,再對辦案的民警說。現在我要問你的,只有一件事——”
他停下。
視線冷凝。
阿布德嘴唇囁嚅著,“白先生,你,你請講!”
白慕川慢慢從文件袋裡抽出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崔鳴。是他嗎?”
阿布德看到那具屍體,本能地顫抖一下,“這個……這個……”
白慕川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說!”
他凶起來,酷烈冷漠。
阿布德條件反射地一抖,縮了下脖子,“是。崔鳴。”
承認了,頭也軟了。
他無力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碗,“我……我跟他的生意,真的沒有什麼關係,白先生,你可以查的,我做的生意,一直是乾乾淨淨的……我就只是經營這個火鍋店……可沒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