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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然一笑,突然望著沉默的白慕川,收斂了表情。
“白隊,謝了。”
默一下,他又苦笑,“要不是你,我說不定會跟他們一樣,蹲個三年五年的……”
向晚一驚。
看著白慕川不聲不響的,好像對黃何的事漠不關心,原來他私底下並沒有放棄黃何啊?
這個男人,什麼都不肯說,可絕對的重情重義——
白慕川面無表情:“那是因為你確實沒罪。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很官方,很客大。
“嗯。我知道。”黃何笑了笑,眉間浮上一層陰霾,“但我還是——想感謝你對我的——嗯,幫助。回頭出去了,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白慕川沉眉,“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黃何默然不語。
過了片刻,突然一嘆。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出去再說。”
說到這裡,他又望向向晚,“沒想到,第二次出去,又是你們來接我……”
歷史驚人的相似。
不過這一次,來接他的人,沒有方圓圓。
也不會有人看到他就大喊大叫,然後撲入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大罵撒潑。
向晚微微一笑,“應該的。”
黃何也笑,他沒有問方圓圓的事,向晚也沒有主動說。
兩個人默契的,都選擇了迴避。
“那我們先走了。”
“外面見。”
“自由見。”
“……”
這次與黃何的見面,讓向晚心裡沉甸甸的,感受不是太好,不過,隨之又有些慶幸。
幸好方圓圓沒有見到他,不然看到他這樣,還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儘管這兩天她情緒平靜,該吃吃,該喝喝,該上班上班,可向晚了解她。
會撒潑會哭鬧反而沒到極致。
極致的痛,是沉默,是絕望。
……
周德全的屍體已經送去了殯儀館。
白慕川了解到這個情況的時候,氣得差一點炸裂。
不過,有法醫對他做出的自殺鑑定,案件也已基本清楚,程序還是合理合法的。
白慕川當即打電話過去,讓殯儀館不許火化,然後讓程正帶著技術隊火速趕往殯儀館。
他這個行為,其實有點得罪同行。
但不論是白慕川,還是程正本人,都不太在意會不會得罪人,只有乎該不該有做——
程正去得很快,殯儀館那邊還沒有火化——因為缺少家屬的簽名。
目前,周德全的一雙兒女剛剛得到消息,正在從國外趕回的途中,而馬素英因為病體未愈,至今仍在醫院接受治療。
沒有家屬簽名同意,殯儀館沒敢火化。
然而,程正給出的鑑定結論與之前的結論沒有差別——周德全確係自殺死亡。
——牙齒撕碎囚衣,綁成繩結,活生生吊死在鐵窗上。
實際上,在看守所那個地方,一個人想要自殺是很難的——可以說,求死比求生更難。
為了避免犯人自殺逃避刑事責任,看守所對此監管極嚴,沒有任何鐵器和尖銳物品,監舍里也遍布監控,一舉一動都很難逃過獄警的眼睛。
可昨天晚上周德全自縊身亡時,值班獄警不小心打了個盹,竟讓他得逞了。
當然,事後,這個獄警必然會受到處理。
但人一死,就再無迴旋餘地了。
……
回到隊上,程正就拉了白慕川去技術隊,跟他詳細介紹周德全的死亡情況。
中途除了他的助手梅心,沒有任何人參與。
到了中午,兩個人才一起下樓,一邊說一邊去食堂吃飯。
向晚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遠遠地瞅著他們,突然有一種……失戀的感覺。
午飯後,來不及休息,白慕川馬上召開了案件分析會,在會上,正式確認毛桂桂的死亡原因——周德全是兇手。
而兇手目前已畏罪自殺。
不過,周德全的殺人動機,以及毛桂桂失去的屍身到底在哪裡,周德全的遺書里沒有交代,為案子留下了疑問。
白慕川把詳細情況,講述了一遍。
然後,環視眾人,“現在,大家可以自由討論,談談自己的想法。”
眾人的問題,主要還是圍繞白慕川提出的幾個點子上。
賈安與周德全的關係,周德全利用賈安擄了毛桂桂,再殺害了她,周德全讓賈安頂罪——而毛桂桂是葉輪的粉絲,賈安的案子又牽扯到謝綰綰以前的相關案子,以及孔慶平等一系列案件人物。
從周德全的背景與社會能量來看,他確實有資格成為系列案件的主謀。
但他的動機呢?
沒有犯罪動機當然不是殺人的必要條件,可始終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我還有一個疑問。”向晚突然拔高的聲音,引來了眾人的注視。
她端坐在椅子上,看向白慕川,又對眾人說:“各位——周德全殺毛桂桂的時間節點與相關情節感,其實與我的書《謀殺男神》是基本吻合的,而我也因此停更。這一點,白隊和唐警官大概知情——可問題是周德全殺人,為什麼會與我的書撞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