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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著,摸不著。
古怪的男人!
出了洗手間,乾坤殿的熱鬧隱隱傳來。
然而,向晚卻看到背對著她們站在窗戶邊抽菸的白慕川。
方圓圓也瞧到了,捅她胳膊,朝她使個眼神,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向晚怔一下,慢慢過去。
問一下,是可以的吧?
地毯成功掩蓋了她的腳步聲,白慕川沒有發現她。
在向晚走到他身邊之前,他的手機響了。
向晚停下腳步。
白慕川沒有回頭,從兜里掏出手機,“餵!”
“……”
“我的事你別管!自有分寸。”
“……”
“白鷺不小了,你別那麼慣著她。”
“……”
“大姐,我不稀罕,不稀罕,聽見了嗎?”
“……”
“我說不要管我,行不行?都他媽想做我的主,我欠啊!?”
“……”
“別把我逼狠了,我六親不認!六親不認!”
“……”
對方說什麼,向晚不知道。
白慕川卻一聲比一聲高,語氣越來越憤怒,慵懶的身姿也變得冷硬起來,高大的背影在夜燈下尤顯修長挺拔……以及倔強。
向晚看不到他的臉,只能從他的語氣里感覺到他磅礴的怒氣,還有抗爭的力量。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壓力,也會煩躁。
也會……罵娘!
……
他有一個怎樣的家庭?
……
向晚胡思亂想著,準備離開,白慕川卻突然轉身。
四目相對,向晚很尷尬。
不遠不近地站在人家身後,怎麼解釋?
偷聽別人講電話,本身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我……那個……不好意思……”
她莞爾尬笑,剛想找個台階。
白慕川卻不聽解釋,擺擺手,“扶我一下。”
“呃?”向晚沒明白。
他揉額頭,“好久沒喝酒,難受。”
“……”
他漫不經心地倚在窗戶上,清清淡淡的聲音倒是聽不出真有多難受,可那眼神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柔軟……
就好像一個溺水的孩子在無聲地向她求救……
她如果不抓住他。也許,他就會掉下去淹死。
寫書的人神經都比較纖細,這想法把向晚自己嚇了一跳。
“酒量不行啊你?”她走過去,扶住白慕川胳膊。
“嗯。”他不客氣地靠著他,“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
“……”
是一語雙關,還是就事論事?
向晚發現,在與白慕川的交鋒中她之所以屢敗下風,就是想得太多!
也許,人家根本就是隨口玩笑。
現代人哪個像她這麼計較語言曖昧的?
“又在發呆!”白慕川突然嘆了一聲,一隻手從她脖子後面繞過來,將她半拉入臂彎里,半真半假地埋怨,“會不會扶人?”
“你不要這樣!”身體太緊密的接觸,讓向晚渾身冒汗。
她想從他胳膊肘里解放出來,他力道卻大得像鐵鉗子,霸道地把她拉了回去。
“有點同情心!”他說完,看向晚雙頰都紅透了,突地一怔。
他盯住她。
一直盯住她。
突然,他哼笑一聲,掌心扣緊她的肩膀把她扳轉過來,面對自己,低頭湊近她的臉。
“你又害羞了?”
向晚酡紅的臉,燙得可以煮雞蛋了。
“……你喝多了。走,我扶你過去!”
她把著他的胳膊,把自己掙脫出來,觸手的堅硬讓她心裡一跳。
他的手好有力量。
男人的力量,跟女人不同的。
向晚並沒有這樣接觸過男人,一顆心怦怦亂跳。
“快點啊,你走不走?再磨蹭我不管你了。”
她俏生生的埋怨,聽得白慕川彎起了唇角。
“走!”他斜眼看她,笑容有一種涼涼的壞:“你得管我……”
喝多了!
這傢伙真的喝多了!
向晚心裡像養了只小鹿子,蹦噠得歡,卻不敢往深了去想他的話。
吃過的虧,丟過的臉,都在提醒她,這種陰晴不定的男人要少惹——
“一會有個東西給你。”
白慕川突然停住,半眯起眼笑著對她說。
向晚聞著他身上的氣息,頭暈暈的,“嗯?什麼?”
白慕川盯著她的眼,不說話。
走廊上的燈光,突然曖昧起來。
兩個人緊挨的皮膚,似燃起了火焰。
向晚咽一下唾沫,恰好看到他滑動的喉結。
然後,帶出一句他性感的聲音。
“你喜歡的東西。”
……
向晚不知道白慕川要給她什麼,看他似醉非醉,也不好意思再多問。
兩個人回到乾坤殿,大家差不多都已經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