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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馨傻掉,目光陰陰看著她。
“不用謝我!”向晚笑得無害,理所當然地又緊了緊胳膊,“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感動,好好把資料抱穩一點,嗯?”
被一個女人抱住,程馨滿肚子是火。
可她除了瞪著向晚,被堵得啞口無言,又說不出什麼來。
“對了,程警官。”向晚側了側眼,看向程馨憤怒的樣子,心裡暗爽,語氣卻一本正經,“我最近不僅在學習犯罪心理,也在研究讀心術呢……你信嗎?你剛才看我時,眼睛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程馨身體一僵。
她當然不信,可向晚說得太嚴肅了。
一時間,她說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向晚與她近距離互視,看了許久,見她臉上的高傲慢慢消散,這才鬆開手,無辜地攤了攤,站得離她遠一些,才又輕笑一聲。
“程警察不看娛樂八卦新聞什麼的嗎?”
“你什麼意思?!”程馨被她這麼一抱,有點泄氣。
向晚同情地看著她,“那真是可惜了。”
她搖搖頭,要走。
程馨心裡那個鬱憤啊,蹭蹭往上沖。
她沒好氣地瞪著向晚,往前追了兩步:“你說清楚!”
向晚回頭,看她扭曲的臉,一面想要爆發,一面又拼命壓抑,糾結得好苦。
向晚一笑,“你有空的時候,真該去看看,很有意思呢。網上有人把我形容為那種在宮斗劇里都可以活到大結局的人。程警官覺得,你能活幾集?”
程馨咬牙,“你在損我?”
“噗。這不是很明顯嗎?”向晚指了指腦袋,“當人在嫉妒、憤怒、痛苦等種種負面情緒的時候,戾氣暴漲,智商會降低。程警官,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精神科醫生,要不要介紹給你?”
“向晚!”程馨大吼一聲,想到這個場合不對,又不得不壓低嗓子,怒視著她,“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誰欺負誰啊?
向晚曬笑:“你這邏輯,怎麼考上刑偵學碩士研究生的?”
程馨氣得一臉青白:“你……”
向晚打斷她:“你不能因為陷害我不成,就怪我欺負人吧?這邏輯不對。你回去好好想想,寫一萬字總結與反思。下次,說不定就整得了我啦。”
程馨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在說什麼?
她不會是瘋了吧?
居然教訓起她來?
我靠!
我靠!
程馨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然而,向晚莞爾輕笑,已然轉身離開。
她就這樣走了。
無視她的憤怒。
無視她們……架還沒有吵完!
不,根本沒吵!
從頭到尾,向晚都微笑著,語重心長。
像一個上級在教訓下級。
像一個長輩在訓斥晚輩。
像……
像極了程馨討厭的每一種女人的嘴臉。
憑什麼?憑什麼她這麼拽?
不就因為是白慕川的女朋友?
對,她是白慕川的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程馨憤怒,又無助。
白慕川護著她。
程正護著她,所有人都覺得她柔弱且需要保護……
根本就沒有人看到她剛才那得意的樣子……是一幅什麼嘴臉。
……
帶著這樣的情緒,程馨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站在走廊上,第一次認真地反省了自己。
錯了。
她大錯特錯。
第一錯:從小被人捧得太高,小看向晚。
第二錯:平常表現太過強勢,而人都會習慣性維護弱者。
第三錯:晚了一步,沒有在向晚之前,搶到白慕川。
不過——
只要他沒結婚,人人都有機會。
程馨垂下眼,緊了緊手上的文件,可憐巴巴地慢慢走到白慕川的辦公室。
門半掩著,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白隊……”
程馨咬著下唇,哽咽著。
委屈都寫在臉上。
欲語淚先流,訴苦的話,卻說不出。
這模樣兒,垂淚欲滴,可以說很惹人憐愛了。
白慕川眉心一皺,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程馨沒有聽到他的反應,吸了吸鼻子,繼續站在門口。
“白隊,我錯了。”
白慕川挑挑眉,依舊不說話。
程馨見他沒有表情,但也不像以前那樣看到她都一臉譏誚,大受鼓舞。
“我最近天天都在反思自己,我發現,我以前的行為,太自以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白慕川眼半眯,“所以呢?”
這是唯一一次白慕川跟她講話,用平調且語氣平和。
程馨淚水唰地滾落下來,把剛才受的委屈一股腦發泄了出來,“我會認真改正缺點的,希望白慕川可以接受我的自我批評,督促我進步,不要輕易放棄我……”
白慕川:“繼續。”
程馨抱著重重的資料,不知道他指的繼續是什麼。
想了想,她繼續做自我批評,“我想在以後的工作中,總結以前的錯誤教訓,努力地提升自己,請白隊給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