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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特殊學校的事情,早已經被社會廣為報導,崔鳴很關注,對此也很興奮。於是,她對向晚的傷害開始升級——下面,請看這一段視頻。”
向晚的心,提了起來。
拍攝時間有些久遠,視頻像素低,畫質不太清晰。
不過,當背景出現在向晚面前的時候,她仍然止不住的緊張,身體發顫,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冷卻……
視頻里的向晚,穿著一條潔白的長裙子,頭髮披散及腰,像一個清純乾淨的小仙女。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特地買的新裙子,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
沒有人給她過生日。
在京都,她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親戚。
方圓圓那天給她打了電話,小姨往她卡里打了三百塊錢。
母親可能是太忙,忘了。
向晚穿上新裙子,準備去買個小蛋糕,為自己慶祝。
準備出門時,她接到副班長的電話,讓她馬上去教務處長的辦公室。
向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誠惶誠恐地去了。
視頻的拍攝地,就是在那個教務處長辦公室——
向晚喊了一聲報告,就推門進去了,沒有想到卻碰到了不堪的一幕——那個平常衣冠楚楚的教務處長正在對一個女學生做噁心的事情。女學生的衣服推到了肩膀處,身子幾乎完全地暴露出來,裙子被撩高,掛在腰上,教務處長把她逼到辦公桌的角落裡,楚楚可憐,眼角含著淚花。
畫面衝擊力太大,向晚忍不住尖叫起來。
教務處長也有點慌神,大聲吼:“誰讓你進來的?”
向晚那一瞬間,腦子完全空白,她哆嗦著說:“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教務處長看了看她漂亮的臉蛋兒,突然眯起眼:“你叫什麼名字?”
“向晚。”她條件反射地說。
“把門鎖上。過來。”
向晚搖頭,往後退了一步,呆呆地看著他……身後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學生。
她雙手合十,在向她求助。
向晚的腳,像生了根,走不動。
教務處長疾步過來,直接把門落鎖,“剛才怎麼忘記鎖門了?也好,要一起玩嗎?小同學?”
向晚嚇住了,身子抖得篩糠似的。
這個教務處長非常高大,健壯如牛,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天生給人一種威懾。
向晚嚇得像一片飄零的葉子。
落鎖的一瞬,她尖叫:“我報警了!”
教務處長一怔,“報警?你到是報啊,讓人家都來看看,你這樣子……嘖,新衣服,還塗了口紅……你這是要勾引誰呢?”
他伸手過來摟向晚,向晚大叫著推他:“我告訴你……我和同學一起來的,她就在外面,等不到我,會過來的……我會報警……我會的!”
很明顯,她不如那個女孩兒乖巧。
教務處長被她吼得有一點緊張。
終於,理智戰勝了邪惡的荷爾蒙。
他指著門:“馬上滾出去!”
向晚看著那女孩兒求助的眼睛,不知道該不該灰溜溜的滾出去——
那個時候的她,太年輕了。
不諳人事,更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滿臉脹得通紅,指了指那個女孩兒,她竟然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她……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這句話對當時的她來說,已經鼓足了勇氣。
她沒有落荒而逃,她問了。
女孩兒像遇到了救贖,拼命的點頭。
一邊點頭,一邊流著淚整理好衣服,在教務處長又一次大吼讓她們“滾出去”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滾了。
女孩兒是不情願的,但她從辦公室出來,沒有對向晚說一聲謝謝,調頭就跑了,多一眼都不敢看。
她怕向晚記住她的臉。
向晚心裡大概可以猜到。
在這個對女性充滿了惡意的社會,不管是她,還是那時的向晚自己,都承受不起這樣的侮辱與難堪……
向晚不知道女孩兒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系的……
她當時很懊喪,很慌亂,但什麼也做不了,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那天晚上,向晚做了一宿的噩夢,想了很多那個時候,想不通的人生。
沒想到,事情並沒有結束——
第二天上午,教務處的東西就被盜了。
據處長說,那是一台價值一萬多元的相機。
他說,在向晚去辦公室之前,照機還放在桌子上,她離開後,就沒有別的同學進過辦公室,但東西不見了。
向晚成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教務處長當然不會報警,他用了最陰險的方式對付一個弱小的女學生。他一次次“召喚”她去教務處,讓她交代“偷盜相紙”的問題,還叫上了她的輔導老師和幾位校領導一起審問,幾次三番地讓向晚交代,並且表示,這是他們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她把東西拿出來,事情就揭過。
向晚在這樣的攻勢下,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她當著校領導和老師們的面,說出了教務處長的劣跡,把那天的事情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