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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向晚的雙眼像掃描器似的,掃過那一道道題。
全然陌生的知識,與她所學過的專業完全兩回事。
“這根本不是我會的東西。”她從測試題上抬起眼來,望著白慕川審視的雙眼,“我告訴你的感覺,僅僅只是感覺而已。就像我們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一樣,是天生的。對於有些事,我沒有證據,只是有極強的預感,或者說一種獨特的感知,我們可以說是第六感,或者第七感,或者說我的大腦開發的程度跟別人不一樣。但這不一定就是正確的,也非科學可以論證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不明白。”白慕川回答得很乾脆。
“……”向晚有點抓狂。
她昨天晚上想了好久,都沒想明白自己,又怎麼能指望人家明白她呢?
白慕川慢條斯理地為她倒了水,放在面前,“不過,我們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說,讓我聽明白。”
“……”
向晚深呼吸一口氣。
“你願意聽?”
“我願意。”
他很嚴肅,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向晚也看著他。
在他的目光里,沒有嘲謔、奚落,只有認真。
向晚默了半晌,終於找到一種相對容易理解的說法,“這麼說吧,人體才是世界上最最精密的儀器,這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否認。人體與生命的奧秘,哪怕是科技發展到今天,也無法完全弄明白。而且,人體這一台強大而精密的機器,每一台都不是相似的,每個人身上的零件雖然相同,可功能完全不一樣。”
白慕川眉頭皺了起來。
她莞爾,“是不是很難懂?比如男人、女人,比如你和我,我們身體零件組成差不多,但發揮的功效作用卻完全不一樣。我比你感性,你比我理性,我們個性、喜好、情緒敏感度完全不同……這些是天生的,不是後天養成的。”
“不!”白慕川唇角勾起,“我們的零件不一樣。”
“?”不都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眼睛兩隻耳朵胃腸肝脾腎?
“我有的,你沒有。你有的,我沒有。我們怎麼會是一樣的呢?”
白慕川似笑非笑,一雙瀲灩的黑眸里,仿佛有盈盈的波光,閃著一抹促狹,調侃……
這樣的暗示,向晚當然懂。
內涵帝啊!
她無奈嘆息,瞪他一眼,“我在說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
“好吧。好吧。你認真。我們確實不一樣,要不你怎麼這麼流氓呢?”向晚知道他故意的,也不跟他辯,接著說:“就像你跟黃警官吧,你們零件總是一樣的吧,但你們的人體機器在發揮作用時,也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我跟他當然也不一樣。”
“?”又不一樣?
“型號不同的。”白慕川一本正經。
噗一聲,向晚說不下去了。
她搓了搓額頭,“我該說你是耍流氓呢,還是該說你過於認真?”
“我很嚴肅,向老師。”白慕川冷俊的臉上沒有表情,確實不像在耍流氓。
然後,看向晚笑得不行,他反倒認真地接過了話題,“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每個人對事物的感知,能力與敏感度會不同。而你,就是人體精密儀器里的第六感佼佼者,可以感知一些別人感知不到的東西?對不對?”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向晚被他問得有點不好意思,“那你覺得我這樣的說法,科學嗎?”
白慕川點頭,“很科學。所以……只要你能證明你這台儀器真的比別人精密,這個顧問我可以擔保沒有問題。”
這個要怎麼證明?
向晚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你要我怎麼證明?”
“很簡單!”白慕川指了指她面前的測試題,“你通過你那台精密的儀器,把題都做對了,誰都不敢有意見……要不然,人家會說,那也許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
說來說去,又繞回來了。
她還是得做這些與她的專業完全不相干的題啊?
向晚哭喪著臉,“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
“那……我不要做顧問了。”
“來不及了。”白慕川眯起眼,“這個遊戲,你已經參與進來了,就不能再中途退出。就在剛才,我已經把聘請你做顧問的申請遞交上去了。你這樣過河拆橋,合適嗎?我會懷疑你的用心與意圖的,向老師。”
“……”
向晚內心是崩潰的。
她抖了抖那一撂看得她頭大的測試。
“這個什麼時候用?”
“你先學著。等申請批示下來,我會對你進行考核!”
“白慕川。”向晚眉頭都擰成了一團,“我嚴重懷疑你在逗我?”
“向老師,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向晚緊繃著弦,剜著他,“所以呢?”